5.淵源

林森說:“我們三個在一起時,曾經談論過你。”我問道:“誰們三個?”林森說:“我,秦小姐,小李子,說的是你童年時的趣事。”我說:“我小時候趣事多去了。”林森說:“這個你一定不記得。”他似乎在挑起話題,我說:“說來聽聽唄。”林森說:“我雖然是三年前在那艘船上才第一次結識李不一,但是我跟你們家的淵源很深,跟你算是最深的。”我說:“那當然,我們都結婚了。”林森笑道:“我爸跟你的外公,我說的是秦逸,很早就相識了,還有沈叔叔。”我冷笑了一聲,沈公子跟我的親外公秦逸是很好的朋友,秦逸是文化大革命時被下放到北大荒那個偏遠的地方,很有文化的一個人,結婚生子之後就在那裡安居了,那地方方圓百里可能就只有這麼一個大儒,沈公子這麼愛附庸風雅,怎麼會放過這個人才呢!林森接著說:“我雖然沒有見過你的外公,但是總能聽我爸提起,他很欣賞你外公,說你外公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有學識的人了。我爸也很欣賞沈公子,說他極具英雄氣概。”我又冷笑了一聲,就是這個極具英雄氣概的男人搞大了自己已故摯友的女兒的肚子,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我不得不承認,他真是我的親爹。林森說:“你對你父親意見太大了。我見過你媽媽,那時她懷著你,是難得美人,是個男人都會動心的。”我忍不住了說道:“他有家室,這個美人跟他的女兒差不多大!還是他朋友的孩子!”林森說:“沈叔叔的原配是我的姨媽,她這個人有很多問題,他們的婚姻早就有問題了,沈叔叔是真心愛著你媽的……”我冷笑了一聲:“你這是在罵人嗎?”林森轉換話題道:“沈叔叔出事後,你媽媽呆在……”他慢條斯理的講述著,就像是在自言自語,這跟我的記憶有很大的出入,誰的才是被篡改的?或者沒有一個是真的!

在我的印象中,我是出生在莫城,長到了六七歲才到的爸爸媽媽家。但是在林森的講述中,我是出生在春城我的家裡的。那一天,爸爸媽媽去鄉下趕集了,就是為了玩,秦單鳳那時候在姥爺家裡苦練著什麼功夫。只有李不一一個人在家,他那時候就住在爸爸媽媽家裡,畢竟他要上學嘛,家裡還有一個人就是秦蓮娜。爸爸媽媽對外聲稱就是秦蓮娜已經結婚了,但是丈夫死了,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會給他們養著,他們也是這麼打算的。那時候我已經七個月大了,安安靜靜的躺在秦蓮娜的肚子裡,爸爸媽媽根本沒有多想,就放心大膽的出了門,結果就出事了。我提前要出來,當時是週日,醫院沒有開門,鄰居們都去趕那個倒黴的集。秦蓮娜倒在沙發上疼的動不了了,喊著李不一,當時家裡也沒有別人了。李不一還算是鎮定,他一直就老成,首先想到的是找人,他把他認識的所有阿姨大媽都找了一遍也沒有找到,就打算跑到集市去把媽媽跟爸爸找回來,可見沒有手機是一件多麼不方便的事啊!

秦蓮娜忙喊住了李不一,要是等他跑到幾十裡外的集市把人叫回來,肯定就來不及了。兩個人對付著做吧,秦蓮娜雖然沒有生過孩子,但是呆著待產這些天還是補了點課,知道生孩子大概是怎麼回事,就強忍著劇痛指揮李不一燒水關窗戶。大概就是在這兩個人的共同努力下,我出生了,好在秦蓮娜只是早產並沒有難產。但是那時幼小的李不一攤上這件尷尬血腥的事也夠悲催的,何況就算是秦蓮娜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小男孩是她情夫原配的孩子,李不一心裡肯定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是他的小媽,她兩腿之間擠出來的小家夥是他父親的野種。他的人生觀和世界觀一定被折騰的死去活來。當時李不一把臍帶剪斷找了塊布把我包了起來,秦蓮娜已經虛脫了,我那時皺巴巴的一團,沒有哭,秦蓮娜很著急,生怕我死了。就讓李不一拍我的後背,別是被羊水噎到了。李不一不敢使勁拍,輕輕的拍擊,我吐出一小口水出來,沒有哭反而對著他笑了。那麼小的孩子怎麼會笑,估計只是嘴角動了一下,李不一就自覺的不錯的以為我對他笑。然後我就開始哇哇的號了起來,但是一滴眼淚沒流。當時爸爸媽媽正好趕集回來,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剛走到樓口就聽到了嬰兒的哭聲,爸爸當時腿就嚇軟了,癱倒在樓梯上,讓媽媽趕緊回家看看。我長得跟李不一還是有點像,秦單鳳開始不知道我們倆的關係,就把這歸結為印隨現象,可見她多麼的沒文化。

林森說:“這是我聽秦小姐說的,你總該相信吧。原來你剛出生時,就只會笑不會哭,還真是個好孩子,可惜長大了不學好。你跟小李子長得真的很像,要是把他的那張臉吹圓了,豈不就是跟你一摸一樣。”他的這番話在我的記憶中開啟了一扇塵封的大門。我對我幼年時一點記憶都沒有,如果秦單鳳說我是在春城家裡出生的,那我就是在家裡出生的吧!

我喃喃自語道:“不會吧,我竟然是他接生的!”林森說:“你不好意思了?他還沒有怎麼樣呢?”我說:“不會,他會不會是殺我媽的兇手呢?”林森說:“你問的什麼鬼問題?怎麼會?”我說:“我媽破壞他的婚姻跟家庭啊,他恨我媽啊!”林森說:“你別想這些了。男人一般沒這麼小氣。你為什麼只肯把事情往壞裡想,而不是相信他呢?”我說:“但是他的嫌疑太大了。”林森說:“那是你想多了。”我喃喃道:“確實是我想多了,但願不是這樣。”

林森說:“不要去懷疑也不要去瞎猜,真相總有一天會完全呈現在你的面前,那時你就會發現沒有誰壞也沒有誰好,這世界上沒有誰比誰更骯髒,也沒有誰比誰更高尚,大家都是一樣的人。”我問道:“天下大同嗎?咦,你這是往哪裡開呢?”林森說:“我們先回家。”

這是開往林朗那個四合院的路上,我問道:“回你家幹嘛?不會是要洞房吧!”林森尷尬的笑了一下,沒有接話,這小子怎麼秀謐了?我也沒有多想。我一直在消化著林森的那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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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和我回到別院中,林朗一點也沒有意外,反倒是賢姨很熱情很高興,“少爺你回來了。也不說一聲,餓了嗎?”她總是這句話。我賓至如歸般,自顧自的走到臥房,有一些不對勁,我躺在床上就發現了,我跟林森的房間中間隔得那面牆是剛剛粉刷的,還有股油漆味。

我躺在床上迷糊了很久,感覺到有人坐在我的床頭,隱約著似乎是李不一,也許只是場夢。敲門聲把我吵醒,是賢姨,“秦小姐,出來吃飯吧!”我心道,你應該叫我少奶奶才對。我出了門吃完飯接著回去睡覺,最近這兩天我都開始晝夜顛倒了。

我又進入了奇怪的夢鄉,我站在一個巨大的鏡子前脫衣服,鏡子大的看不到邊際,我一件一件的脫著衣服,直脫得滿地都是衣服還沒有脫完,我的身上是一層一層沒完沒了的紅色風衣。那件風衣忽然裹緊了我,帶著我貼著鏡子往上紛飛,一層層的衣服像是花瓣般凋零飄落。我朝著太陽飛去,光明而炙熱的太陽。忽然間巨大的鏡子轟然碎裂,連太陽都墜落在地上,天地間又是一片的漆黑,我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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