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強扭的瓜

51．強扭的瓜

我們已經走到了神父的面前，神父喃喃的說道：“以天地眾神之名義，到達天聽，永結盟約……”我還在跟林森拌嘴玩，聽著這個神父說的不對啊，按理來說他應該說什麼無論疾病痛苦貧窮之類的，怎麼說的是這麼亂七八糟的玩意兒，我大惑不解，很不解。我不能回頭，那樣太不敬業了，我怕他們讓我重來。但是我能從神父身後的明亮的瓷磚上看到反光，倒影了這僅有的幾個賓客的表情，表情各異。那個最引人矚目的帥哥輕輕的垂下了眼瞼，不動聲色。林朗一直注目著林森，他的眼中沒有別人，我和神父都已成了空氣，他像是慈父一般，眼中滿是厚重的父愛，他很少這麼真情流露，是不是父親總是在看著兒子的背影時，才會不再隱藏，釋放出全部的愛意。帥哥旁邊的一個樸素低調的中年女人倒是很狂熱，眼裡流露出迷醉的表情。中年女人邊上有一個老頭皺著眉頭，愁苦異常。老頭邊上還是一個老頭，緊緊地抓著一串念珠唸唸有詞。老頭邊上一個胖胖的中年人舔著大肚子，緊張的不停地擦汗。然後就沒別人了。

林森輕輕的抓起我的右手，他的手心裡全是汗，神父說道：“諸神見證，此約定永世不可更改。”神父開啟他面前的一本書，是頁白紙，林森的大手壓著我的小爪子按上了白紙，一陣陣溫熱的氣流從他的手心穿進我的手背遊走全身，林森在顫抖。我抬起頭斜著臉看他，他的臉如同火燒一般通紅，嘴唇沒有動，從唇縫裡輕輕的擠出一句話：“別看我，低頭。”我趕忙回過頭，低著頭瞧著林森的手，我的手看不到，已經被他的手覆蓋了，林森的手亮著淡淡的金光，一條條纖細的紋理顯現出來，金光閃現。我偷眼看著神父身後的反光大理石牆面，林森的臉上也顯出了金色的條紋，凡是他肌膚裸露的地方，都爆出了金文。在座的嘉賓，緊張的更加緊張，那個大胖子汗水如同瀑布，都開始擰手帕了。狂熱的更加狂熱，那個阿姨都開始顫動了，臉色潮紅，如痴如醉。慈愛的更加慈愛，父愛都要變成母愛了，林森肯定不是領養的。就連那個巨淡定的小帥哥都開始面沉如水了。

手下的大書本越來越燙，炙熱的難以忍受，我本來想抽出手，但是林森壓得死死的，我根本抽不出來，只能咬牙硬挺著，呼呼地喘氣，燙死我了，下面就像是在燃燒一樣，林森只怕也不好受，他抖得很厲害，但還是輕聲安慰我：“馬上就好了，再忍一下。”他既是在安慰我也是在安慰自己。

一陣青煙從林森的指縫間騰騰的升起，火苗忽然湧起，大書本瞬間化為灰燼。林森懸空抓住我的手，燒烤的感覺消失了，手也不痛，沒有燒到，但是林森的手心的汗水被烤乾了，我全身都是溼漉漉的，汗流浹背，唯有右手手心是乾燥的。

一陣清風襲來，捲起灰燼，灰燼被清風吹出窗戶，直升如雲霄，化成一個黑點知道不知所蹤。

神父最後吐出一句話：“契約達成。”他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全身如同脫力了一般，依靠在牆壁上，大喘了好幾口的氣兒，整理了一下長袍，大踏步的走出門去，之前他一直呆在陰影中，他走到陽光下我才看出來，他身上穿的黑袍並不是天主教神父常規穿的樸素棉布教袍，而是一件非常精美華麗的長袍，漆黑的緞子面料，上面拿金線繡著精緻的圖案，背面是一隻展翅欲飛栩栩如生的金鳳凰。看那個冒牌神父的背影，還是很高大的。

【鑑於大環境如此，本站可能隨時關閉，請大家儘快移步至永久運營的換源App，huanyuanapp.org 】

“神父”先走，男孩也站了起來走在前面，他的步伐就像是精心訓練過的，每一步都踏在了一個點上，最合適的那個點上，背脊挺得筆直，手也放在該放的地方，他這個人就像是一個完美的合乎禮儀的標準。男孩先走，那些人也都站了起來跟著男孩後面。

等他們走出去，我聽到幾聲汽車發動的聲音，現在這裡只剩下我們仨了，林森才鬆開我的手，坐到林朗的身邊，說道：“熱死我了。”扯開領帶，林朗已經完全的把那份慈愛埋在心底了，看著林森，林森說道：“爸，我熱的不行了。”林朗沒再看他，只是說：“你們自己回去，我先走了。”拄著柺棍離開，林森一直回頭看著他爸，我沒有看，我也很熱，但我聽得見林朗柺棍的聲音，他已經出了門。林森說：“忠叔過來了。”我隨口應了一聲道：“哦。”我忽然反應過來為什麼把我們倆單獨留在這裡？我問道：“林爺爺怎麼不跟我們倆一起走？”林森說：“或許是讓我倆培養感情罷。”我嘿嘿的冷笑了兩聲，林森問道：“你笑什麼？”我反問：“有可能培養的出來嗎？”林森說：“你再高上十公分，瘦上幾斤幾兩，再大上十歲，還是有可能的。”他說著開始脫衣服，把上衣都脫光了，又開始脫鞋，挽起褲腿晾著汗水，我雖然也熱出了很多汗，但是沒有他這麼溼，林森整個人都像是剛從水裡打撈上來的。我說：“我喜歡平中原。”他說：“你喜歡的人很多啊。”我說：“你喜歡的人也挺多的。”

林森說：“現在沒你的事了，也沒我的事了，你要是想回去工作就回去，沒人攔著你了，你要是想住在我家裡也可以，我養著你，直到你不想讓我養著為止。”我略微失望地說：“李不一還真沒有來啊！”林森說：“你不是不想他過來嗎？”我很傷心，我被女鬼纏住，媽媽不管我，不一哥哥不管我，單鳳姐姐也不管我。他們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兒，都很忙，知道我死不了，卻不管我被女鬼嚇得死去活來，我的臉上現在還有淤青。

我站了起來說道：“我走了，以後有機會再見吧！”林森拉住我道：“小姑娘傷心了？小李子來了，他一直站在你看不見的地方注視著你。”我四處看了一眼恢弘的教堂，把失望跟傷心藏在心底，裝作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他哪有來過，他要是來過，我一定看得見。”林森說：“你等等我，你想走回去嗎？我穿上衣服送你一程……”他的手機又響了，“等一下。”他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很快的穿上衣服和鞋子。

他脫衣服快，穿衣服更快，這是一個優點，但絕對不是個好習慣。

一路上，林森跟我說，李不一是他見過的最好的哥哥，如果他有妹妹的話，也不一定會對妹妹這麼好。他確實是個好哥哥，但是他不是個好丈夫也不是個好爸爸，更不是個好兒子。兒子，我忽然想到了李大龍，我怎麼一直沒有想到大舅，他現在跟李不一單獨呆在一起，從李家一些長輩對我的態度我就能明白，李家跟沈家的關係很緊張，我擔心起大舅來，要不要告訴媽媽一聲，不不不，還是不了，這種事秦單鳳自有打算，我還是少說幾句吧，媽媽要是知道，姥爺就肯定知道了，姥爺知道，那就是大事了，被給整個大清洗出來。我問道：“李不一是好人嗎？”林森說：“當然是，對你更是沒的說。”李大龍畢竟對李不一有養育之恩，就算是沈家跟李家再怎麼對立，李大龍已經身患絕症，時日無多了，李不一不會做出什麼狼心狗肺的事兒。林森問道：“你想什麼呢？”我搖搖頭看著窗外的公路說道：“沒什麼！”（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