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陰魂不散

16．陰魂不散

帝都是個繁華的大都市，在這裡有很多香豔的故事，倆個年輕的涉世未深的大男孩深更半夜不回家，有很多可去的地方，我忍不住遐想連篇……小舅媽敲了一下我的腦袋問道：“你鬼笑什麼？你還想小三小四出事兒啊！”我解釋道：“我是在想，我媽怎麼還不睡覺？她不困嗎？”小舅媽說：“等你當了奶奶你就知道了。她整宿都得哄孩子。”我忽然有些失落，仰倒在床上，懶洋洋的說：“這是很久以後的事了，誰知道我生的出兒子不？就算是生的出兒子，兒子也未必生的出孫子。”我拉過被子蓋在身上，小舅媽說道：“你這孩子也不洗個臉再睡覺。”我困得眼睛也睜不開了，吶吶道：“我不要臉了。”

小舅媽躺在我的旁邊，說道：“那就睡吧，困了就睡才是好孩子。”我問道：“宋南音是個好孩子嗎？”小舅媽說：“我沒見過她，說不上來。”我接著問道：“小舅媽，你是咱們家的人是吧？”小舅媽說：“當然是了，我這幾個兒子可都是姓李不姓宋。”我問道：“咱們是不是惹不起宋南音的鬼魂？”小舅媽說：“當然惹不起了，她活著時就沒人惹得起，更何況是死了。”我喃喃道：“惹不起，咱還躲不起了！”小舅媽說：“咱們也躲不起！”我驚問道：“啥玩意？那我怎麼辦？”我陡然之間又嚇得清醒了。

小舅媽的手掌蓋在我的額頭上輕輕的說道：“你困了，你睡吧。”聲音如同夢囈，睏意不可遏止的從我的頭頂傳來，溫暖而來勢洶洶。在很遙遠的地方，媽媽哄著李陽哼著的搖籃曲響起，那似乎是一片碧綠的草地，藍天如洗，碧草如因，越來越遙遠。

我在昏沉沉的夢鄉中感到異常的疲憊，頭腦一片空白，但是總能感覺到外界，我所處的真實世界。半夜裡李陽哭了幾次。李不三李不四回來後被小舅媽指著鼻子痛罵。她還讓李不三李不四來到我的床前，難道是讓他們倆選一下或者競爭一下，誰可以不當我的丈夫，怪不得這倆人這麼的不情願，他們倆想跑的，但是小舅媽砰的一下子把門關上了，我聽見了關門的聲音和女人的腳步聲。屋裡響起了他們倆殺豬般的嚎叫，但是只叫了一聲就停了下來，小舅媽罵道：“大小夥子放點血就鬼哭狼嚎的，還不如丫頭片子呢，你們大姐刀架在脖子上了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一股甜膩的血香瀰漫在我的唇邊。

黑暗襲來，一襲紅衣的女孩又出現在濃稠的夜色中，不過這次她站在了很遙遠很模糊的地方，遠遠地看著我，似乎在啜泣。我心道，你這麼威風的人也有今天，哭得這麼可憐，你怎麼不耍橫了，慫了吧！她遠遠地站著，可憐兮兮的樣子，翩然轉身，一片淡淡的紅霧升起，越來越濃，遮擋住了她的身影，也充斥了我整個的夢境。那個在血霧中漸漸模糊的身影似乎異常的高大，我知道人死後屍體會膨脹，但是做鬼時間長了，也會變大嗎？

漸漸地紅色太過於濃烈了，閃現著綠色的熒光，綠色擴充套件，如同網格一般把紅色分裂了，那些綠色的交叉點和絲線膨脹，充盈了我的夢境，變成了一片清新的碧海藍天。

我從碧海藍天的夢境中醒來，身體髮膚都能感覺到一陣潮溼鹹澀的氣息，真的好累啊，像是沒有睡過一樣，我在床上扭來扭曲，就是不想起來。但是我的眼睛即使閉著也能感覺到強烈的陽光照在臉上，我不情願地睜開雙眼，嚇傻了，枕巾上還有被子上都是新鮮的血跡，我張大了嘴想喊媽媽，因為我還認識這個房間，我還在秦單鳳的臥室裡，但是我的嘴剛張開，就流進了一股鹹澀腥甜的液體，我連忙吐了出來，呸呸呸的把吐沫都吐幹了，拿著手抹了一把臉，臉上溼膩膩的，蹭過眼瞼血紅一片，我忽然之間淡定了，屋外李陽又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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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被窩裡爬了出來，半張床都被鮮血蓋了一層，兩隻碗倒在枕頭邊上，裡面還剩下一點點的血。我暈暈乎乎的走出門，媽媽再哄著李陽，看到我沒有意外，但是李陽嚇得哭得更大聲了，媽媽抱著李陽背對著我。我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臉上粘糊糊的，實在難受，先洗臉再說。

我進到水池，鏡子裡是一個滿臉鮮血的娃娃臉，只有眉心處沒有鮮血，我大開著水龍頭，洗了好久，才把臉上和脖子上的鮮血洗掉，小舅媽這是在幹什麼，她可真沒少放血，感情是她兒子的血，真大方。我洗好臉和脖子，其實身體上，像是胸啊，背啊，肩膀啊，也佔了很多鮮血，但是我比較懶，就沒有洗，反正穿好衣服也看不到。太疲憊了，這覺還不如不睡。

我走出衛生間，看到媽媽還在盡職盡責的哄著李陽，她整夜整夜的不睡覺，就是為了讓李陽睡得舒服點啊，真是偉大，現在這小不點的東西就是她的命根子了。我走過去問道：“媽媽，舅媽和三哥四哥呢？”媽媽立刻緊張的提醒：“你別過來。”我訕笑道：“大白天的，你還怕我衝撞了李陽？我身上的髒東西都躲起來睡覺去了。”媽媽忽然怪笑了起來，捧著李陽轉過身來。

我忽然覺得媽媽有些不對勁，她怎麼穿著一身紅衣，這就是那件女鬼穿著的紅衣，因為媽媽身材發福了，我好懸沒看出來。她不是媽媽，媽媽就算是中年發福變胖了，腰也沒有這麼粗。我警惕的後退，喝問道：“你是誰？”但一想到李陽還在她的懷裡呢，又往前走了兩步，壯著膽子厲聲喝問：“把我的外甥還回來。”她轉過身來，確實不是媽媽，還是宋南音，但是她的肚子很大，像是懷孕要生了的女人，我問道：“你懷孕了？”宋南音不理我，只是鍾情的愛撫著懷裡的嬰兒。那個孩子不是李陽，我就放心了，問道：“這是你的孩子？”宋南音愛憐地看著懷中的嬰兒，但是嬰兒發生大哭，根本就不領情，小腿亂蹬都蹬出了襁褓，我說：“你這麼抱著他，他不舒服，就會哭了。”宋南音眼裡雖滿是愛憐，但是卻對哭得死去活來的孩子無動於衷，她愛戀的似乎是自己的懷抱。我無奈道：“一看你就是小媽，這麼沒專業修養。”我心中打著小算盤，打算過去先把那個孩子抱過來，我手上有辟邪的玉鐲，宋南音奈何不了我。宋南音怪笑著退後，提起那個嬰兒，襁褓都掉在了地上，是一張白色的小薄被，上面寫著新寧婦嬰醫院。那個孩子是個女嬰，更不可能是李陽了，但是不管是誰家的孩子，她也不能這麼的折騰啊，這小孩子哭就會哭死。

新寧婦嬰醫院，我曾經看過報道，寫的就是這家醫院，因為在市郊城鄉結合部的位置，外加收費異常的低廉，很多外來務工的人就在那裡生孩子，這家醫院還倒賣胎盤掙錢，也倒賣死嬰賺錢，據說是買給一些大富豪家燉湯喝了。那些農民工大部分都是重男輕女，生下女孩很可能就帶著沒出月子的老婆跑了，把孩子扔在醫院。這家醫院也倒賣沒人要的孩子，但是有些孩子賣不出去，他們就把孩子人道的猝死，割掉一些器官，當肉賣掉。這個傳聞傳的甚囂塵上，看來不僅僅是謠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