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陰魂不散

那雙斷臂在窗臺上晃動,就像是下面還有人一樣,我特別的忐忑,怕是窗外真的有一個人爬了進來,但是沒有,窗外的風呼呼地吹進屋裡,捲起窗臺上的碎肉,鋪散開來。我來不及慶幸,這個恐怖片不按常理出牌,窗外倒是一片平靜,除了那些隨風擺動的血肉和手臂不太和諧,屋裡,似乎是從窗戶下的地面上冒出了一個紅衣服的女人,那個女人背對著鏡頭,扒開死死扣住窗框的斷臂,將斷臂掰下,丟在窗外,這個紅衣女人似乎很愛乾淨,很嫌棄血肉模糊的窗臺,拿著袖子蹭著窗臺,把血肉還有牙齒都撲摟到外面,但是她這麼一弄更是磨磨唧唧的,噁心巴拉的。

我在想,那個受到殘害的女孩或許不是矯情,而是她的腳下有東西,導致她無從下腳。這個紅衣女人我看著很眼熟,人我倒是不認識,從來都沒見過這個女人,看著這個背影跟身材一點感覺都沒有,但是我認得這套衣服,就是那個跳樓的陰魂不散纏著我的紅衣女孩身上的那套紅衣。那套紅衣穿在那個女孩身上,我倒不覺如何,但是穿在這個身材略顯臃腫的女人身上,我才感覺到這件紅衣的款式很老土。像是那種九十年代末的衣服,肩膀那塊弄的很寬,腰部還扎得緊緊的,要是一個削肩細腰的女孩穿還能不錯,她這個身板一穿,就顯得膀大腰圓了。那個紅衣女孩就很瘦削,穿著這件衣服看著還嫋嫋婷婷的別具風味。我想到一個人更加適合這件衣服,就是宋南地。她的腰估計也就一尺六,我看到過她的裸體,那個楊柳小細腰,一碰就會折斷的樣子,穿這種式樣的衣服反而會遮住她身體的缺陷凸顯出那種女性的柔美來。

螢幕中憑空多出一個人來,一個渾身散發著詭異氣息的中年女人的背影,我的周遭響起了怪異而尖利的叫聲,不知道是何種的野獸,愈來愈逼近,但是我還是清楚地知道我身處的是醫務室,而不是野外,但是這種叫聲卻真切的在我的耳邊響起,我抬頭看著電視,電視裡面的紅衣女人緩緩地要轉過身來,我也沒有多麼的害怕,我知道躲不過,索性想壯著膽子看一看,這個到底是何方妖孽。心中唸叨著給自己壯膽,妖孽,受死吧!

淒厲的叫聲越來越近,好像是趴著我的耳朵在叫,螢幕中的女人馬上就要轉過臉來了,她的嘴上還叼著一根管子一樣的東西,好像是一個口哨,叫聲更近,就像是鑽進我的耳朵在叫喊,我馬上就要看到這個中年女人的廬山真面目了,竟然有一點緊張,耳朵忽然一陣劇痛,什麼東西咬掉了我的耳垂一樣,我手沒抓穩,遙控器掉在了地上,我趕忙摸了一下耳朵,全都是血,尖利的叫聲縈繞在我的周遭,我的臉頰也劇痛,還沒來得及摸一下看看,手腕劇痛,上面竟然憑空多出了兩排血牙印,就在我的手腕上安了一塊腕錶,炯炯的冒著血。叫聲忽然停止了,電視屏幕也瞬間黑屏了,也沒有東西咬我了。我四處張望,卻看到了平中原站在點滴室的門口,手裡拿著一截插座,他把電視的電源線拔了下來,我知道這回又是他救得我,便謝道:“謝謝你啊!”平中原走了過來,坐在我的旁邊問道:“你得病了?”我點點頭道:“嗯,昨天被雨澆了,有點感冒。”我看了一下吊瓶,只剩下了三分之一,接著問道:“你怎麼過來了?”平中原安靜的坐著沒有回答我的問話,而是回答道:“等你打完吊瓶,我送你回……”我怒道:“你丫閉嘴!”平中原不理會我接著說道:“回寢室,你好好休息休息。”我笑道:“誒,這不像是你啊!”平中原問道:“怎麼不像?”我說:“我以為你要押送我到李不一哪裡去呢!”平中原說:“不用了,我不勉強你,既然你不想的話。”我笑道:“原來你這麼有紳士風度,這麼體貼啊,我都看低你了。”平中原說:“你去哪都不會安全,不如就呆在你喜歡的地方吧!”他說這話時似乎很無奈。我也沒有追問下去,看著滴答的吊瓶說道:“我快完事了,頂多再過十五分鍾。”吊瓶水低落的很快,一滴一滴的,我跟平中原不再說話,他直愣愣的看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什麼,我就盯著吊瓶滴水,都挺無聊的。

一滴血滴在了我的腿上,我才想起來我的耳朵跟臉頰還有手腕上有被咬的血印,但卻一點也不疼,除了被咬時有點痛之外。我從褲兜裡掏出手紙使勁擦了擦耳朵跟臉頰,擦得再也沒有血滲出來,我又扒拉了一下子頭髮,把臉頰上跟耳朵上的傷口擋住。這傷口不疼,但是卻有些癢癢,我剛才擦得很用力,還不覺得怎樣,現在停下來了,癢癢的越發的嚴重,我拿著手想撓,卻不敢,那裡可是有傷口的,還露肉了。平中原淡淡的警告我道:“不能碰。”我放下手接著無聊的看著點滴瓶。

我千呼萬喚都不出現的護士此刻忽然推門進來了,看了一眼吊瓶,推了一下速度調節器責問我:“你不要命了,你怎麼這麼虎啊,你急什麼,這麼快容易出大事。”我很無辜的被她責罵,問道:“我怎麼了?”護士說:“這下好了,你可別再瞎調速度了,輸液太快能死人,你死了,算我們的還算你的。”我說:“算我的好了,我沒有調快速度。”我也覺得滴液速度很快,但是沒有多合計。護士很生氣的說:“別不承認了,好在我發現了,才沒出大事,行了,算你命大,下回注意吧。誰把電視電源拔了,萬一要看呢。”她說著剜了我和平中原一眼,插上了電源。

我知道她不是無緣無故發火,也不是那個給我打針的護士玩忽職守,更不是我閒得無聊去撥動了吊瓶的速度調節器,一切都是搗鬼吧。吊瓶的速度慢下來後,我忽然覺得腿不是很麻木了,心跳的也不是那麼的快了。我看著緩慢滴落的液體說道:“小平,我對不起你啊,看來你要在這裡等上半個點了,你要是有事就先走吧,我一個人沒事的。”平中原心不在焉的說道:“我沒事,不著急。”我問道:“你看什麼呢?”他的對面就是一堵白色的牆壁,平中原所答非所問:“又要下雨了。”我看著牆壁,驚歎道:“啥玩意兒?”難道這面牆可以作為天氣預報用嗎?

牆當然不能預報天氣,但是平中原可以,天空響起一聲悶雷,烏雲匯聚,本來萬里無雲的清空瞬間被烏雲覆蓋,電閃雷鳴。給我打點滴的小護士又進來了,點滴瓶裡還剩下一點藥液,她就要拔掉針頭,我問道:“這還沒有打完呢?不浪費啊?”小護士說:“你是護士還是我是護士?”我說:“你是。”小護士二話不說的把針頭拔了,拿走藥瓶。我站起身來,說道:“我們走吧。”平中原還在出神,但是也站了起來說:“好。”

窗外暴雨如注,傾瀉而下,打在窗玻璃上,噼啪作響,這麼快就下了,急雨啊,來得快,去的也會很快。我們倆走到醫院外面,站在門口等雨停,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大夫還勸道:“你們等會再走吧,雨這麼大,別又淋到了。”他就是那個給我看病的大夫,他雖然這麼勸我們倆,但自己卻揹著一個藥箱撐著一把傘走到了雨中,烏雲暴雨把陽光遮得嚴嚴實實的,宛如黑夜。

遠方的黑暗中升騰起一片紅色的塵霧,是被暴雨激起飛揚在雨中的泥沙,紅霧的深處似乎有一襲紅裙在搖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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