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很快就發現了賀蘭雪為什麼這麼憤怒了,平安是殺神,殺氣十足,但他也是蠢貨,蠢得冒煙。我也知道宋南地真的是精明狡猾,而且心狠手辣,她對我們是一點也不客氣。地上的鮮血已經蓋住了輪盤,把輪盤上的花紋都淹沒了。輪盤中心的血泊裡咕咕的冒著泡,像是沸騰了一般。一隻鳥頭露了出來,但是接觸到空氣就消散了,融化了。我忽然想到了原來畫在輪盤上的大鳥是什麼了!

是鳳凰!

鳳凰涅槃,浴火重生,遨遊於九天之上,百鳥來朝。一隻巨大的血色的鳳凰從血泊中展翅高飛出來,震動羽毛,它羽毛上的血滴如雨水般甩下,甩在眾人的身上和臉上,金色的光輝從鮮血的縫隙中瀉出,光芒萬丈。鳳凰仰著脖子悲鳴一聲,鳳鳴震動九霄,我聽著耳膜抖動,只覺地肝膽俱裂。

賀蘭雪真的不淡定了,一巴掌狠狠地扇在平安的臉上,平安都沒有屌她,動也不動的就讓那一巴掌打在臉上,眼睛都沒有眨一下。盯著空中振翅的鳳凰,臉上浮現殘酷的殺意,嘴唇幾乎沒有動,只是說道,“你們走,我斷後。”這是我聽到他說的最長的一句話,他以前所有說過的話的字數加在一起都不超過六字。賀蘭雪握緊了拳頭瞪著平安,臉上是憤怒的紅暈。我勸道:“姐姐,別硬挺了,咱們趕緊撤吧!”但是賀蘭雪也不動。李不一抓著我抻了一下道:“走!”我也不知道該往哪裡撤退出去,我個人覺得這裡都是死路,就跟著李不一跑吧!平中原也和我們一起撤退。

我猜到了那只血鳳凰在熱身,等它把身上的血跡都甩掉時,我們就廢了,它也許會噴火燒死我們,也許會吼兩聲震死我們,反正它弄死我們就跟我踩死螞蟻一樣容易。我也猜到了宋南地真正的用意,她知道平安和賀蘭雪,甚至包括李不一和平中原都是奇人異士,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死的,就像平安那麼彪悍的人,只怕是一刀刺破心臟都不會有事,讓我們都掛掉很難,簡直就不可能。所以她採取了最為有利的迂迴策略,她拖住我們,引出鳳凰,反正鳳凰遲早都會出現的,再犧牲我們拖住鳳凰。一箭雙鵰,既剪除異己又保全性命。

但是還有一個疑問,她為什麼要提早引出鳳凰,鳳凰出現的越早,對她豈不是越不利。我看到了我們逃去的方向,地平線上生起一片魚肚白,蒼白的太陽破曉而出。或許是只有鳳凰被從禁錮中釋放出來,歸去的路才能顯現。宋南地這麼精明的人,絕對不會做一絲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

有李不一拉著我跑,我偷空回頭看了一眼,那只半空中的鳳凰身上還掛著幾縷血絲,金光萬丈,掩蓋了別的景象,翅膀揮動,仰著脖子張大嘴,應該是在悲鳴,但是我聽不到了,平安還是很給力的,至少我們沒有受到鳳凰噪音的干擾,他功不可沒,我也猜到,這只鳳凰蹦了出來,跟他一定有關係,他是起了促進的作用,沒事,他能解決就行,放出十個都行。鳳凰的光芒太過刺眼,我都看不到輪盤的存在了,更何況是平安和賀蘭雪。日出的相對方向,地平線處生起一片黑壓壓的陰影,成千上萬的黑色的大鳥展翅飛舞,朝著這邊衝來,這只大鳳凰本就難以應付,現下又來群幫手,徒子徒孫。

我們往前狂奔,一直沒有見到宋南地,她的身手了得,溜起來更是腳底抹油,肯定早已逃之夭夭了。要不是有李不一硬是死拽活拽的,我一定很早就落在了後面,我自己不想跑得這麼累,肺裡像炸開了一樣,肚子也疼。後面還有平中原墊底呢,我怕什麼,這小子這麼兇悍,區區一隻小鳥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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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我很快就不這麼想了,一陣灼熱的氣息從身後火燒火燎的傳來,那只鳳凰已經完全甩去了身上的血跡,朝著我們振翅飛來,更過分的是,平中原跑在了鳳凰的前頭,我從來沒有誤會他是在給那只鳳凰領路,但是他太不地道了,答應的事沒有做到!而且他跑起來要比我們快,還扛著一個女人,是賀蘭雪,這傢伙怎麼搞的,連跑都不跑,也是作為賀蘭雪,她是從來不運動的。平中原很快跑到了我們的前頭,我開始有點恨,但是後來就釋然了,人都是貪生怕死的,裝的再酷,也有人的本性。

平安跑得飛快,把我們遠遠地落在了後面,他把賀蘭雪拋在地上,豎起手中的寶劍,當空一劈開,一道清冷的劍光閃過,虛空中多出了一扇門,其實那裡本來就有一道微光,像是門縫透出的光線,平安一劍把門劈開了。他對賀蘭雪一直很尊敬有加,輕拿輕放,哪有現在這樣得哪丟哪,他把門劈出來之後,又撿起地上的賀蘭雪,像丟垃圾一樣,丟進了門中,我都能清楚的看見,門裡是個焦黑的梯子,賀蘭雪順著梯子滾了下去,萬分的狼狽,我都擔心她受傷。賀蘭雪裝的不像,平安連裝都沒有裝,他就算明知這是假的賀蘭雪,也要裝一下,不要讓我們看出來啊!

平安沒有想到要跑,他就是先救一下賀蘭雪,轉而又衝了回去。我們也到了那扇門,門在變淡,裡面的景色也不清楚了,平中原先到的,一下子跳了進去,李不一被我拖累,落在後面,我都感到了身後火燒的溫度,異常的灼熱。李不一先把我推進去,撲在我的身上,壓住我,我回頭只看了一眼,就被他的手搬回腦袋,臉朝著地面,他的身體壓著我,雙手抱著我的頭。我看到了火焰湧進了門中,但是一團熾熱的火焰轉眼即逝,連著門外的世界一起消失了,我們陷入了黑暗,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

黑暗中傳來一聲清脆的響聲“璫”,很悅耳很好聽。一點乳白色的光芒亮起,是賀蘭雪手中託著一個荔枝那麼大的珠子,光輝圓潤,光芒也很柔和,賀蘭雪全神貫注的注視著它,開始只是一點微光,越來越擴散,照亮的地方越來越大。賀蘭雪的臉頰有些淤青,看來是順著樓梯滾下來時摔傷的,她的臉上還有怒氣,狠狠地盯著明珠,直到眼中的怒意消去,才悠悠的注視著李不一,有些幽怨的神色。李不一正把我拉起來,看到賀蘭雪幽怨的眼神,回望著她,態度很複雜,曖昧不明,喜怒不知。我有些擔憂他們倆,攪著渾水嘻嘻笑道:“別大眼瞪小眼了,一會兒眼珠子都瞪了出來了。”賀蘭雪轉過頭環顧四周,不再看李不一了。

我們是從閣樓的梯子上摔下來的,梯子已經被燒焦了,好在它雖然是木板所制,但還是有鐵架子的。沒有直接摔下來,已經算是命大了。這間房間已經燒得面目全非了,漆黑一片。閣樓也不復存在了,只有黑幽幽的一個洞,裡面像是燒焦的木炭,我知道那裡面的世界和外面的世界的中轉斷掉了。

賀蘭雪悠悠的說了句:“所謂死士,悍不畏死者。”我想到了林森,忽然很心酸。但我馬上明白了她說的不是林森而是平安。賀蘭雪託著明珠站起來往屋裡走,到處都被烤焦了,但是在原來的廳裡的位置裡,有一根還在冒煙的菸頭,抽掉了大半丟在地上,這根菸頭過濾嘴的位置完好無損,只有貼著地的地方沾著一點點的菸灰,林森不但一點事沒有,他的煙都沒有事。賀蘭雪看著那只菸蒂,大概有半釐米長的菸灰掛在上面沒有彈掉。(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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