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森說:“你藉機佔小姑娘便宜,我們還有多長才能出去?”“平教授”大窘,我都感到他脖子都燙了,但我們都知道“平教授”對我是一點想法都沒有,他可是個難得的正人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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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教授”結巴的更加嚴重了,說:“快了,再有半柱香的時間。”

林森大喜:“是嗎?”我問:“半柱香是多久?跟香有關係吧。”

“平教授”說:“一刻鍾。”

我又問:“一刻鍾是多久?十五分鍾嗎?”

“平教授”不語,因為我們都已經看到前面的出口了,其實就算出去了,也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樣子,也許會更壞。

出口像水簾洞一樣,林森舉著我,我先爬了出去。他隨後也爬了出來。平兆平在裡面把不一遞了出來,我們接著。外面雖然大雨瓢潑,但是還是有亮的,照著不一的臉,臉色蒼白,雙唇緊閉,體溫很高。林森看著他,嘆了一口氣說:“如果這小子死了,秦小姐得內疚死。”

我淡淡地說:“不只是內疚,我姐姐17歲時就說過非他不嫁,如果不一死了,她就得當一輩子老姑娘了。”

林森說:“他死了,不還有我呢。”

我白了他一眼,說:“別說風涼話了。”抱著不一的頭,他現在額頭滾燙,真的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林森轉而安慰我說:“這小子命硬,你別擔心了。”我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林森有時候很欠扁,但還是很可愛很好的人。我想起還有個人呢,問:“你去看看平教授,怎麼還不上來。別這節骨眼上出什麼岔子。”林森過去把頭往洞口伸,“平教授”正要出來,兩人頭邦的一聲撞在一起。平教授帶著頭盔倒沒什麼,把林森撞得七葷八素。林森問:“你怎麼這麼久才出來。”

“平教授”說:“有東西掉水裡了,我撈了半天。快走吧。”

林森說:“錢財身外之物,你看的這麼重!我們快點走吧。”

我說:“是啊,我們得趕到小辣椒之前到潛水艇,要不也不能太晚,否者大姐要抓狂了。”

平教授問:“秦姑娘嗎?她去哪了?”

林森說:“回營地了,非要幹個什麼事。”“平教授”問道:“什麼事?”林森說:“誰知道!”說著背起李不一,大步前行。

“平教授”聽了這話,臉色凝結了一下,我看到了,也沒問什麼,這時已經焦頭爛額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們在泥濘的土地上艱難地行走,終於來到潛水艇那了。路上時,我看到樹林裡有兩個人的身影,男的是那個假面人,女的全身白色,銀白色及腰的長髮,我看到那長發,忽然想到了山腰上隱藏在濃霧後的女人,他們倆難道一直在觀察我們,我剛想叫他們去潛水艇中避避,但這兩個身影一晃就不見了。或許是我眼花,但他們卻是真真切切出現在我面前,一閃又都不見了。

到了潛水艇裡,秦單鳳已經先到了,渾身溼淋淋地。“平教授”問道:“還有人沒,我要把艙門關了。”秦單鳳說:“關吧!再不關,水就倒灌進來了。”我們看到她很意外,我問道:“你怎麼先到了?”秦單鳳說:“我走的水路。”我心想,這裡哪還有旱路,問道:“你回去幹什麼了?”秦單鳳不答我的問題,問道:“不一怎麼樣?”我捲起不一的褲腿,露出傷口,傷口都腫了起來,開始潰爛。我不知道發展到什麼程度,但肯定不輕,我們中只有一個醫生,還是昏迷不醒的李不一。大家束手無策,林森從懷裡拿出一小瓶酒水,壓開李不一下巴灌進他口中,李不一輕咳了一聲,但還是昏迷不醒。

“平教授”鑽了回來,問道:“他怎麼樣?”

秦單鳳搖搖頭說:“不知道,情況不是很好。外面怎麼樣?”

“平教授”說:“嚇死人了,天塌下來一樣,我伸手就能碰到一手水。我們像是被倒扣在海水裡的氣泡。有一條白龍,這麼粗,卷了起來……”他開始手舞足蹈形容外面的景象。我們處在小島上的制高點,小島已經不存在了,被大水覆蓋,一條連線天地的巨大水龍盤旋而來。

我問道:“我們會不會被憋死在這裡?”

“平教授”說:“不會,這裡有備用氧氣。”

林森說:“兄弟,現在大家都知道你不是平教授,你不如讓我們看一下的你的真面目,要是一會我們不小心都死了,黃泉路上也好相認啊。”

我幫腔,說:“是啊是啊。”

“平教授”卻不吃我倆這套,一個勁的搖頭說:“都是一個鼻子兩眼睛,有什麼好看的。”

秦單鳳不動聲色繞到他身後,我們倆知道她要做什麼,索性幫忙轉移他的注意力。我問道:“那你真名是什麼?這些人裡我會活得最長,也好給你燒紙。”

“平教授”說:“不過就是個稱呼而已,幹什麼?”他大吼一聲。抓住頭盔。秦單鳳在他身後,說:“弄得神神秘秘的,我倒是要看你長成什麼樣子。”用力掀起頭盔。兩人一個死死護住頭盔不讓下來,一個死命地拽著非要拔出來。“平教授”哪是身經百戰的秦單鳳的對手,眼看著“平教授”的下巴都露出來了,嘴也露出大半。一陣巨晃,我的頭不知磕到哪裡,天旋地轉昏了過去。

然後,我做了一個長長的夢。我又回到了那個世外桃源般的小院裡,小院裡空空的,只有我一個人,我往裡面走,推開我和秦單鳳住過的那間屋子,沒有人,我又推開李不一那間屋子,也沒有人,我再去推開林森那間屋子,還是沒有人。只剩下一間屋子了,我怕它還是空的,站在門前久久不敢推開門,我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這裡。

門卻被開啟了,一個白衣少女拉著我的手帶我走進這間屋子,別有洞天。這裡面有一個大大的莊園,莊園裡一片鶯歌燕舞,我看到許多熟悉的面孔,昆汀,多靈,老張,董驕陽……但更多的是陌生人。董驕陽看見一個人就抓住他問:“你看見安娜了嗎?你看到了安娜了嗎?”他也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焦急地問道:“你看到安娜了嗎?”他那雙纖細修長的手冰涼,我搖搖頭說:“沒看到。”我正想問他還認得我不,那個白衣的少女拉走我,把我帶到莊園裡的一座假山下,假山上有一座涼亭,我問:“你是讓我上去嗎?”那白衣少女笑著點點頭,這笑容和煦如春風,我脫口而出,“你是嬋娟。”嬋娟不答,微微一笑,轉身消失在人群之中。我從來沒在明亮的光線下看過嬋娟,此刻才發覺她長得很漂亮。

我爬上假山,涼亭中間已站著兩個人。那個假面人,和一個銀白色頭發生著紫色眼睛的女人。這個銀髮紫眸女人我見過,見過四次,第一次是二龍的畫上,那是二龍第一次有機會去李家祠堂,他在祠堂的牆壁上看到一個女人的畫像覺得這個女人像神一樣,就默記在心,回家後畫了出來給我看,二龍很擅長繪畫,畫的形神兼備,我也為畫中女人的容貌氣質折服,但二龍還說他畫的不及祠堂中那幅畫的神韻之萬一,並叮囑我這是個秘密,不要和任何人說這幅畫的存在。後來那幅畫還是被媽媽發現了,媽媽很緊張立刻把畫燒掉了,還緊張地問我們倆有沒有其他的人知道這幅畫的存在,她擔心的是怕別人知道我看過,告訴二龍和我不要讓別人知道我看過李家祠堂裡的畫像,二龍還為他的心血畫像傷心了好久,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現在媽媽自己都會對別人說她兒子多厲害,小屁孩時就能畫那麼好,如何如何,不過以當年而論,我很可能因為這麼小的事而成為誰的童養媳。第二次是在秦單鳳把三生石針插到我頭頂時,我見到的那個女人。第三次是在半山腰中,那個隱藏在濃霧後的女人。第四次是潛水艇旁的樹林裡。這四次我能確定,是同一個人,都是這個女人。其實我隱約感覺到,我們被困在那個八角大殿中時,那些壁畫上的一個人物會是她。

假面人一言不發地站在女人身後,這個女人用她那雙奪人心魄的紫色眼睛看著我,一種無形的壓力壓著我,我心中有一種想跪下的衝動,腿都在抖。她看著我說:“沈家的人。”她一說話,我總算放鬆了下來,吐出口氣,點點頭。

銀髮紫眸的女人說:“天帝鴻蒙宇宙洪荒,上古大神開天闢地繁盛人類。”

我問道:你說這大神是女的還是男的。”其實我想問是女媧還是盤古,但怕她聽不明白。

她卻不理我,接著說:“眾生無能為力,眾神無所不能。”

她走近我拉起我的手,我身上立刻起滿了雞皮疙瘩,什麼都感覺不到,任由她拉著我來到涼亭邊,我們站在高處,腳下的人如同螞蟻一般小,我何時爬這麼高了,我只是登上了一座小小的假山。銀髮紫眸的女人低頭俯視芸芸眾生說:“眾生如螻蟻。”她抬起頭來,我順著她的眼光望去,天地之間四個角落佇立四個擎天柱,頂天立地。那四個擎天柱離我們很遠又似乎很近,每根柱子上都繪著一隻動物的形象。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靈,以正四方,王者制宮闕殿閣取法焉。銀髮紫眸的女人說:“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蔚藍的天空轉瞬變成赤紅一片,一顆顆帶火的隕石砸了下來,地上烈火燎原,人們在火海中四散奔逃,洪水從四根柱子所在的天際洩下,熄滅了大火,變成了一片真正的汪洋大海,人們像螞蟻一樣沉浮在水中,大多數人還是被洪流捲入海底。我喊道:“求求你去救救他們吧!”銀髮紫眸的女人說:“鏡花水月,只是幻像。是你的心念。”我問道:“只是我的幻覺?”

銀髮紫眸的女人說:“烈火之後,洪水滅世。恩威並施,震懾四方。”四根秦天柱化為四隻神獸四散遊開鑽入天際。天從四角塌陷下來,滾滾地墜入我們腳下,蓋住了在塵世間大海上苦苦掙扎求生的人,腳下只剩下一片濃煙滾滾。我問道:“你說的是眾神恩威並施嗎?我只見到威,沒見到恩。”

銀髮紫眸的女人帶我走到另一邊,我俯視腳下,看到人們在春天裡開荒種地,秋天收穫。孩子長大,男人勞作,女人持家,老人頤養天年,人民安居樂業。但是鐵蹄入侵,家園被毀,屍橫遍野,人民流離失所,偷盜,搶劫,出賣肉體,欺騙,壓榨,歧視。她說:“沒有眾神悲憫的世界,人們還是活在痛苦中。”我說:“但是他們還是有快樂的時候。”銀髮紫眸的女人說:“不過是眾生的輪迴。現世浩劫,眾神迴歸,神力靠世人的信仰維持,眾生墮入魔道,眾神也無力回天。”

誰都經歷過苦難,也品嚐過幸福,但終其一生,總是在平淡中度過流年。一切全是虛幻。

我問道:“你是神的使者嗎?”

銀髮紫眸的女人說:“不,我只是眾神的僕人。”

我問:“我們看到的事就發生在眼前嗎?”

銀髮紫眸的女人說:“不,發生在離我們很遠的時代,離我們很遠的地方。”

我問:“你可以去救他們嗎?”

銀髮紫眸的女人說:“不能。所有人的命運只能自己承受。死後等待著下一個輪迴。”

我看到一條蜿蜒的河水貫穿我的整個視野,河水中有一條條小船,每條小船中都坐著一個人,小船順著河水流淌,漂流到天邊,遙遠的天際,浮現出一個女人在水面上跳舞的影子,召喚著。我想到媽媽給我講過,人死之後,會坐著神木之舟在三途河上漂流,順流而下,在河流盡頭會有引魂的使者站在龜背上跳著納川之舞,迎接亡靈歸來。那個跳舞的女人就是玄武遁去的方向,玄武龜背蛇身,直通幽冥。

我望著銀髮紫眸的女人道:“那你能幹什麼?”

銀髮紫眸的女人說:“明示你,給你指點一條路。”

我問:“什麼路?從這裡跳下去,一了百了。”

銀髮紫眸的女人道:“對。”

我忙轉移話題問道:“他是誰?”我指著懷抱青銅劍的假面人。

銀髮紫眸的女人說:“陵光。”

“陵光”是一柄上古名劍,以帝王之名命名。“陵光”出現,總會掀起腥風血雨。幾千年前,中原古國丹朱當時的皇帝陵光祭天時,黑雲蔽日,天降火團,赤焰千里,燒燬房屋無數,人民恐慌,以為太陽掉落,皇帝及祭司誠心禱告,太陽終於現身,幾天之後,有人在毀壞的房屋田舍間發現一塊巨大的隕鐵,獻給陵光皇帝,陵光皇帝認為那個人進獻晚了,有私心,就殺了這人全家並滅了九族,全國挑選能工巧匠鑄劍,但總是不能融化鐵水,殺了這些鑄劍師扔到火爐裡祭劍,一時間全國的鑄劍師要麼被殺要麼逃亡,直到一個遠方來的人說他可以鑄好這柄劍,但他會先鑄好劍身給皇帝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鑄劍師受到暴虐皇帝的厚待,據說他往隕鐵里加了黃金,其實不過是黃銅而已。但他真真切切每個時辰殺一個人扔到鐵水爐裡,直到七七四十九天之後,隕鐵終於融化。九九八十一天之後,劍身鑄成,皇帝非常滿意,卻很奇怪為什麼只是鑄好了劍身,來自遠方的鑄劍師說:“鐵器就算是來自天上,也是沒有靈魂的死物,要想鑄出絕世好劍,必須要用活人來打造。”皇帝奇怪,“你要多少人我都可以給你,哪怕我國家一半的人。你去抓就好了。”來自遠方的鑄劍師說:“那些人沒有靈性也沒有你的血液與精氣,用他們煉劍,劍會蠢笨而且不聽話。”皇帝大怒,難道你要朕自己祭劍。

來自遠方的鑄劍師說:“聖上是真龍,隕鐵來自太陽,天下至陽,這把劍要陰陽調和。”聰明的皇帝立刻就明白了,他把自己的兒子和女兒送給鑄劍師。鑄劍師用公主的肋骨做了劍刃,皇子的脊椎做了劍柄。那把劍削鐵如泥,寒氣逼人,真是古往今來第一名劍。但是皇帝還是有些不滿意,他其實已經說不出什麼毛病了,但就是心中還有一絲不甘。來自遠方的鑄劍師體察聖意,一語道破天機,陛下是不是覺得這把劍還缺些靈氣。皇帝恍然大悟道,大師可有辦法。來自遠方的鑄劍師說,辦法是有,就怕陛下捨不得。皇帝說,為了寶劍,什麼捨不得,朕連兒女都捨棄了。鑄劍師說,是陛下你最心愛的人。皇帝猶豫了,鑄劍師識趣地退下。

當晚,深夜時,寶劍最後一次錘鍊時,長公主悄悄來了,身邊只有一個侍衛。長公主自願跳入火爐中,絕代芳華在烈火中化為灰燼,名劍終於完美。鑄劍師拜見那個侍衛說,陛下這該滿意了。皇帝脫去侍衛的偽裝,面無表情,眼中卻露出絕望的悲慟。鑄劍師把寶劍進上,皇帝眼中的悲慟被狂熱的興奮燒乾,鑄劍師說,這寶劍是太陽之子,就叫金烏吧。皇帝凝視著這把劍,說:“陵光。”皇帝看著諾大的鑄劍室只有他們倆個人,這個鑄劍師真是又聰明又體貼,否則今晚死的就不止一個人了。皇帝和鑄劍師同樣年輕身強體壯,但皇帝更加驍勇善戰,而且他深信鑄劍師這麼乖巧的人肯定早已預測了自己的命運,只是為了完成鍾愛的事業,報了必死之心,鑄劍師不會還手。鑄劍師確實沒有還手。是皇帝自己碰到了劍刃,流血不止,倒在地上,但他的手還死死抓住寶劍。鑄劍師說,這把劍還缺一樣祭品,瘋狂的真龍的鮮血。這把劍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皇帝是瘋了,不是這把劍鑄成才瘋的,在他得到隕鐵時就已經瘋了,掉進了慾望的深淵中無法脫身,越陷越深。

第二天,人們發現了形同枯槁的皇帝,和浸泡在血泊中的寶劍。皇帝沒有死,但只剩下一口氣了。每一個被這把劍劃破的人,傷口都會流血不止,直到鮮血流盡而死。陵光皇帝反而是最能活的。寶物勾起了諸侯們貪婪之火,殘廢的皇帝也壓不住四方諸侯。興盛一時,四方朝賀的王朝毀於戰火,寶劍也下落不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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