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千里迢迢走回北京

秦單鳳把包前開一條縫,偷偷地觀望,過了一會兒把包拿開,玻璃上面有一團哈氣,中間寫著,速回京城,字跡剛勁有力,四四方方,像是男人寫的楷書。秦雙龍看了一眼說道:“寫的還行吧,像是啟功寫的。老氣橫秋。”小青年說:“剛才也是這種情況。”秦單鳳轉了一下眼珠子問道:“什麼意思?讓我回北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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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還在紛紛揚揚的下個不停,列車已經停在這個前不著後不著店的窮鄉僻壤一個多點了,這裡也沒有訊號,一些人已經開始抱怨起來了,叫來乘務員問是怎麼回事,乘務員也答不出個所以然。氣憤的乘客還是叫囂,人群產生騷動,一個小孩大哭了起來,其餘的孩子跟著大哭,整個車廂裡響成一片,秦雙龍受不了了,插上耳機開始聽音訊。秦單鳳坐在這個位置上,短短的一小時內已經飄來三根神出鬼沒的手指寫下這四個字了,就連最遲鈍的秦雙鳳也知道有人催促姐姐去北京,她大著嗓門問道:“這是誰在催你?”秦單鳳擺擺手說道:“不知道。”她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懷疑對象,而且只有這麼一個人選。秦雙鳳問道:“你去嗎?”秦單鳳說:“當然要去。”秦雙鳳問道:“你怎麼去?”秦單鳳說:“不知道。”大美女一問三不知,秦雙鳳轉而對小青年說:“小哥,你接著給我講我姐的光輝事蹟,雖然我知道你大部分是在吹牛。”小青年接著繪聲繪色的講著秦大美女如何上天摘星,海底撈月。

我想很多人都對07年那場封了東北三省的大雪記憶猶新。

矛盾終於大爆發了,一個趕著回家看老媽最後一面的男人忍無可忍的對著一問三不知的乘務員發起飆來:“你他媽的啥都不知道找領導來!”沒有服務素質的乘務員也跟他罵了起來:“你有本事坐飛機去啊,坐個火車硬座裝個狗屁大爺。”男人氣急猛推了他一把,那個乘務員也不甘示弱的回敬了一下,兩個人便在車廂裡扭打了起來,一些人唯恐天下不亂的開始起鬨,還有一些人勸著拉架,個別乘客和乘務員不小心有了肢體接觸,一言不合便打了起來,單打獨鬥變成了群毆。終於驚動了大人物,列車長出動了,安撫憤怒的人群,並解釋了列車遲遲不開動的原因,大雪把路給封了。但是人們一旦問及什麼時候才能開車離開這個鬼地方,列車長很負責任的回道:“不知道。”人群再次被激怒。

秦單鳳看著窗外道:“這雪只要在下上半個小時,我們後天也到不了家裡。親愛的,你怎麼了?”李不一躲在窗簾後面說道:“沒事,外面太亮了,眼睛痛。”李不一的眼睛畏懼強光,秦單鳳很調皮的拿出自己的很女性化的眼罩套在李不一的眼上。她心裡盤算著,那個催她回北京的人似乎很急,就以這個列車的情況,一時半會兒開不動,看列車長的口氣,北方都遭了雪災,就算是列車艱難地蹭到了下一站,公路和鐵路肯定已經封了,要是坐飛機,只能去鄰近的大城市,去那些城市也是問題,飛機也未必能起飛。秦單鳳要來李不一的衝鋒衣穿在身上說道:“你要是冷的話就摟著小胖子,她身上熱乎。”李不一問道:“你要幹什麼?”秦單鳳想了一下道:“陪我去廁所。”就算是那邊有一群人鬥毆,車廂裡還是有一群人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毫不以為意,她本來想做一些驚世駭俗的事兒來引起車廂裡別人的注意,然後自己趁機開啟車窗跳到外面去。現在她換了一個更加可行的方法,至少不會勾引著別人跟她一起跳火車。

她讓李不一在廁所外面等她,確定沒有人注意到,先鑽進了廁所,關上門開啟車窗跳了出去,李不一會掐準時間進到廁所幫她關窗戶,並把裡面的窗栓拴好。她本來想跟李不一來一個火車內外的深情長吻,但是看著髒兮兮的窗臺和騷氣的衛生間只能作罷,李不一有潔癖。

秦單鳳在茫茫的雪原中順著鐵軌往南走,寒風呼嘯,倒是不覺得冷,只是覺得與廣袤的天地相比,人無比的渺小。她自言自語道:“在風中,在雲裡,在天上,消散吧。”陰沉的夜色已經降臨,雪停了,寒風還在呼嘯,皎潔的明月掛在天上,照亮了皚皚的白雪,天地間一片的肅穆。嗚嗚的嘯聲響徹山林,宛如狼叫,秦單鳳知道那絕對不是狼叫,現在中國大地上哪裡還有狼群,那是無主的孤魂隨風而去不甘的悲鳴。百年難得一遇的大雪滌盪人間的一切,留給人間浩然正氣。她看不清鐵軌,因為已經被大雪掩埋了,只能一邊踩一邊感覺枕木和鐵軌,這是她不迷失方向唯一的憑藉。秦單鳳瑟縮著前行,雙手插在袖口裡面,她仰頭看了一眼皎潔的明月,空中漆黑一片沒有一絲一縷淡白的雲彩,但是明月周圍有一圈不易察覺的光暈。她悠悠的嘆了一口氣,臉被白濛濛的水汽模糊了,抽出手,右手攥著一張長方形的六十四開黃表紙,咬破左手指尖,背對著風護住紙,放在手心上在上面劃了一張簡易但是頗有神韻古代仕女的形體,嘴裡唸咒,迎風一抖,黃紙逆風而逝,形象的仕女因紙張的波動嫵媚生姿。秦單鳳輕輕的嘆道:“羚羊掛角,無跡可尋。”接著把手插進袖口,縮著脖子弓著背沿著鐵軌前行,看她走的似乎很穩很慢節奏整齊,但實際上短短幾分鐘就已經走了很遠,身後留下長長一片被風吹凌亂,被積雪覆蓋的腳印。小小的幾座雪山也被風吹得往北方移去。

風是從南方吹向北方的,那張占卜用的黃表紙卻飛向了南方,是北京的方向。

人們打累了罵累了也說累了,於事無補,只能接著在這個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耗著。李不一的手機已經被秦雙鳳玩沒電了,很多人的手機也都沒電了,一些有心的人特意的關了手機以備不時之需。秦雙龍靠著窗臺閉著眼睛,李不一擔心他被冷風吹到或者被寒氣凍到,叮囑他在額頭上擋著點東西,把帽子戴上。秦雙龍說:“我沒睡覺,受不了風,我就是想點事。”李不一堅持道:“那也擋著點吧。”遞過去一個特意買給李大龍的熱能護腰。秦雙龍把護腰纏在了頭上,看著有點小楊白勞的感覺,秦雙鳳看了哈哈大笑,秦雙龍根本不理她,她笑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問道:“不一哥哥,你冷嗎?”李不一被問得一頭霧水,火車裡的暖氣還開著,不甚冷。秦雙鳳說:“你抱著我你就不冷了。”便四仰八叉的躺在他的大腿上睡覺了,李不一把她往懷裡拉了一下。裡面的車廂忽然又吵吵了起來,竟然不是男人,而是老太太和小孩,小孩的聲音尖利,聲音又大,清晰的傳過來,他們在火車皮外面右側發現了一排清晰的腳印,那一片有火車擋著,正好風吹不到雪下不到,引發了無限的遐想,小孩們議論紛紛,猜測是雪怪野人,唯獨沒有人猜測是有人跳車了,誰瘋了,大雪天跳下去,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找死一樣。秦雙鳳生氣的噹噹跺了腳,怒道:“煩死了,吵死人了,小兔崽子,都丟下車去喂狼!”捂住了耳朵,但是聲音還是穿透了手掌鑽進了耳朵,秦雙鳳認為自己的小手厚實的很,還是應該是因為太小了,堵得不嚴實。李不一雙手蓋在她的手上幫著擋著,隔音效果好了不少,手還熱乎乎的。

小青年抽完煙回到座位坐著,問道:“哎,哥,小孩都睡了?”李不一微微點頭道:“嗯。”小青年搓著手笑道:“我這受過風寒,隔段時間就得抽口,要不然骨頭縫都疼。哎,美女呢?怎麼一直沒看到她呢?”李不一很坦誠的說道:“下車了。”小青年笑而不語,過了一會兒眯上眼睛道:“我也睡會兒了。”弓著背抱著懷靠在椅背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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