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沒有小胖子的日子

林朗說：“清歡既然不想讓你找到他，你就別去打擾他，難道在你我的身邊生活就會很好，只怕他現在過得才是他想要的生活。我來這裡的目的也是為了完成清歡的囑託，是他想保護那個私生女，想到的這件事。如果你真的心疼他，就別趕盡殺絕，小孩什麼都不知道。”王妃下了逐客令，“你可以走了。”林朗最後說了一句話“你好自為之”，便離開了那個豪華的宮殿，王妃就是一個瘋癲的，徒有一張漂亮皮囊的瘋女人，他不知道這件事對她約束力有多大，但是他已經仁至義盡，而且他無能為力了。當年大公主誅殺那些和沈公子有過一腿的女人和他的私生子後，沈公子也只能忍著。

電話那邊過了好久才響起了回話聲：“多謝你，我一定會報答你的。”林朗說：“都是親戚，別這麼見外，但是你小姨媽還有一個要求，就是林森和你的那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一定要在她死之前結婚。”李不一說：“我希望小姨媽長命百歲。”林朗說：“其實我兒子挺好的，人長得也行，心地也善良，也尊敬女性……”他說不下去了，他覺得他一個男人不該幹這種媒婆的工作，而且有點像拉皮條的，李不一說道：“謝謝你，再見。”林朗說：“孩子，你保重，有什麼事盡可以找我，我的電話號碼不會換，再見。”李不一從來就不是一個一諾千金的人，他只需要三年就足夠了，只要這三年小胖子安然無恙就好了，他謹記著李大龍的話，養育之恩需要報答，血緣親情也無法割捨。三年之後，他就要帶著小胖子隱姓埋名過一生了，管它這個權宜之策。

宋太陽剛盤下一個小門市，她打算自己做老闆娘，開給小飯館掙錢，給不二不三不四攢錢買房子娶媳婦，她真的後悔嫁了一個沒用的老公，還生了一堆兒子，一個操心勞碌的命啊！她還在政府掛了一個閒職，萬一自己不是做買賣的料，還有一條後路，她這麼多年都在政府當公務員，門清兒，手續很快就辦了下來，給送的禮也送到了，該說的話也說到了，不會有人來攪場子，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只等著顧客肯來吃飯了。對了，她連廚師都已經相好了，就看那個人命夠不夠硬了。她看著快要裝修好的門市房，給宋木星打電話，“二弟，怎麼樣了？成功了，太好了，小劉現在能說話了嗎？好，把電話給小劉，誒，小劉嗎，姐跟你商量個事，我在我婆家這裡要開個飯店，請你做廚師，我看湖南的水土也不太適合你，你不如過來發展吧，跟在我身邊還有個照顧，你這個樣子，必須得跟在我娘家人身邊，你要麼就跟著我當個廚師，要不就只能跟著我二弟學學怎麼抓鬼抓妖了，你自己及看著辦吧，你那個小徒弟我家人會幫著照顧的，畢竟你搞成這樣也願我們，分成啊，我看還是分成吧，要是我一個月都沒有開張，我還給你一千的工資，我多不划算，你就多勞多得少勞少得，我三七分，也行了，店都是我花錢裝修的，好四六分，你別再獅子大開口了，你少得寸進尺，五五分成，你要是再和我討價還價，你就跟著我二弟抓鬼吧！好，一言為定了，你先養著，等這邊裝修完了，我去把你接過來，你還想一個人坐車過來，你別開玩笑了，萬一沒照看好，胳膊腿掉了，嚇死個人了，別爭了，把電話給我二弟。”宋太陽趁著電話交替的階段罵了一句：“你一個死人要這麼多錢幹什麼！”出了一口心裡的惡氣，宋木星很快就接了電話，問道：“大姐，你什麼事？誰管你要錢了？”宋太陽連忙說：“沒事，你就麻煩了，還得照顧那個死人。”鬼門大開的時候慘遭橫死的人身上有百陰氣，製作成死而不僵的殭屍成功率很高，錦上添花的是這個人還是死在了一個**，本就是陰氣極重的時刻，又是陰氣匯聚的地點，可以說這就是所謂的陰年陰月陰日陰時陰地。對宋木星來說，他是不會放棄這麼好的一塊材料，不試一試的，死的時候也會想著這件事，後悔的閉不上眼睛。天時地利人和，他做出了一個很完美的殭屍，除了身體是死的之外，每月得定期補充點東西，跟常人無異，會思考，會幹活，關鍵的時候，還可以賣淫，但是沒有生育能力，和人比的好處就是只要補給充足，不用吃飯不用休息，還不會變老。雖說宋木星做出了這麼完美的一具殭屍，但是他自己留著沒用，就像是名畫家耗盡心血畫了一幅好畫，但是總是要賣給別人欣賞的，畫家追求的就是苦心孤詣的那個過程，他看著那幅畫就是一盤盤的水墨油彩，看久了，完成一個曠世傑作的成就感蕩然無存。依此類推，宋木星是個難得的好人，不會把小劉賣了的，所以他把小劉送人了，這是送到第四個才找到的下家，之前那些人都不肯要。送給他媽當個勞力，宋老太太不要，宋南地和宋南垠都是大姑娘了，家裡放個小夥，老太太不放心。送給宋金星，宋金星也不要，他養一個小白臉是讓自己老婆誤會還是打算給自己的帽子上刷點綠漆？送給宋火星，宋火星怕以後說不清找不到物件。送給宋太陽，一拍即合。

宋木星回答道：“是麻煩，你要是真的不想麻煩我就趕緊把這個瘟神接走。”宋木星苦行僧一樣的修行，早就斷了物質的享樂，小劉就算是做的東西再好吃，在他那裡也就是吃了餓不死而已。宋太陽說：“下個星期我肯定過去把小劉接走，我的飯店早開業一天不老少錢呢，你姐我有錢能不急著攥嗎。”宋木星說道：“好，我等你。”宋太陽接著問了一個她很關心的問題：“南地怎麼樣了，我那個虎了吧唧外甥女沒把她傷的太厲害吧，還有就是……大弟和媽是怎麼想的？”她心驚膽戰的等著答案，宋木星簡單明瞭的說道：“南地沒有把這事跟家裡人講，還叮囑我也不要說。”宋太陽問道：“那你保守秘密了嗎？”宋木星說：“我沒有說。”宋太陽松了一口氣嘆道：“這就好了，都快要擔心死我了，還不好問，南地為什麼不說？”宋木星說道：“不知道，也許是嫌麻煩，我不說是因為怕麻煩。”

宋太陽得到這麼一個好消息，很想昭告天下，但是她最終沒有說，這就好比小獅子把小老虎打了，小老虎沒有回家對著爸爸媽媽告狀，小老虎的姑姑是小獅子的舅媽，這個舅媽姑姑知道了這件事，趕緊把這件事告訴小獅子的家人，不用擔心小老虎帶著家人來找你算賬了，其實大獅子和大老虎本來就是你死我活的宿敵，就是現在看著一團和氣，小崽子們打架只不過是一個小插曲。宋太陽又開始自怨自艾了，為什麼是我啊！為什麼啊為什麼，千里迢迢的嫁到了仇人家裡，既沒碰上好丈夫，也沒生出好孩子，提心吊膽的等著一天婆家和孃家開戰，自己家在中間裡外不是人，好在自己會來事，才在婆家有幾個說得來的朋友。宋太陽最終決定，遲早的事，早點晚點一樣，閉口不說。

在宋太陽糾結的時候，秦一發家裡一片的愁雲慘霧，兩個大人因為思念孩子，天天以淚洗面，秦單鳳已經回到了外公家裡，早起晚睡的辛苦學藝，家裡只剩下了一個孩子，就是秦雙龍，他是個很孤僻的人，沒有小朋友，小胖子走了他連個陪他玩的同齡人都沒有了就連寶寶樂園裡的小朋友們都沒有一個人理他，大家都覺得他做作傲慢，其實大家也不怎麼喜歡小胖子，小胖子太奸猾了，還霸道，還愛說謊，還喜歡佔別人的便宜……秦雙龍才知道原來小胖子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已經整整一個星期每天說話都不超過十句了，他把自己和小胖子的合影拿出來放在地上，用筷子不停地杵照片裡小胖子的眼睛，怒道，“仗著自己長得可愛，撒嬌賣乖。你就是個蠢貨，你眼睛瞎了嗎，你在這裡過得多好啊，你非要跟那個死老太太走，你以後受苦受難都是你自己找的，你活該，你瞎了眼，你天天被人打，吃不到好東西……哇哇……”他罵著罵著忽然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了起來。

這間房子被父親封了，只有最上面的排風口能夠進出人，個頭大的還要擔心卡住。林森說：“你踩著我肩膀上去先。”唐甜甜不放心的說：“你可要站穩了。”她很相信這個人高馬大的小舅舅，他們倆從小玩到大，她這麼說只是因為自己膽子太小。唐甜甜踩著林森的肩膀踏上排風口，跨騎在上面，林森把東西遞給她道：“扔下去。”唐甜甜把排風口的風扇推開，把塑料袋丟下去，裡面黑漆漆的，陰森可怖，寒氣逼人，唐甜甜喊道：“你快點啊我害怕。”林森說：“小點聲，小點聲，我馬上上去。”他壓住平臺，垮了上去說道：“我先跳下去接你。”他說著就鑽過去跳了下去，噗通一聲，然後就是啪的一聲，林森的聲音在黑暗中傳來，“哎呦，哎呦。”唐甜甜又驚又怕，急忙小聲喊道：“你還好吧！”林森說：“還好，昨天下雨漏進來了，不小心踩在上面滑了一跤，我是不是碰到你小腿了？”他在黑暗中摸索，摸到了兩節纖細溫熱併攏在一起的東西，唐甜甜說：“是我的腿，你別摸了，好癢啊！”林森說：“好，我抱住了，你慢慢滑下來。”他環抱住唐甜甜的小腿，唐甜甜順著滑了下來，她的臉貼在林森胸前時被拉鎖劃了一下，氣的打了林森胸脯問道：“你怎麼不先把燈點上？”林森說：“哎呀，忘了？你怎麼不早提醒？”唐甜甜說：“哼，我也是才想到！”

林森從塑料袋裡面取出應急燈，旋開開關，日光燈設定，照亮了這個荒廢已久的房間，林森一手提著塑料袋和檯燈，一手拉著唐甜甜說：“就是爸爸買這棟房子那一年，我在這間屋裡還見到過一個長得可漂亮的小姑娘呢，我還以為她是妖精修煉成人形呢，後來一問才知道是人，白激動了。”唐甜甜問道：“有我漂亮嗎？”林森說：“你倆可沒得比。”唐甜甜高興地笑了，可惜林森在看路沒有看她接著說：“你也就是秀氣點，那小姑娘可真是漂亮，還有點像外國人，我那時就想，娶她當老婆肯定挺爽的，倍有面子！啊！你別掐我啊！好好好，誰都沒有你漂亮。”

這個廢置已久的房間真的是一個探險的好地方，也是青年男女幽會嬉鬧的好地方，更是一個拍鬼片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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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許久不通風沒有日照，屋裡滿是潮溼腐敗的味道，就比如唐甜甜和林森現在坐在的這一張床上，摸著就返潮。唐甜甜輕車熟路的從床單下面摸出一個遊戲機打了起來，說道：“咱們可以邀請張彬他們來這裡玩啊！”林森喝著一罐啤酒，吃著花生米道：“他們太吵，不行，要是被老爸發現了，這個家可真就沒有咱們的容身之地了。就你玩的這個遊戲機，我藏在這裡面的照片，全都得被老爸搜走一把火燒了，我還得被打一頓。”唐甜甜說：“也是，要不咱倆離家出走吧！”林森說：“你省省吧，我連我都養不起，拿什麼養你。”

唐甜甜問道：“你怎麼還找不到女朋友，你要是趕緊找個女朋友結婚，出去住，不就解脫了嗎，我給我班上同學說，我舅都二十二了，成天還被外公管著，連和朋友去看個電影還得告訴他電影名字，我同學都笑話死你了。”林森嘆了口氣道：“笑就笑吧，幸虧你沒和他們說我就偶爾喝點啤酒還得偷偷摸摸的就行。”唐甜甜說：“我傻啊，要是開家長會時，那些大嘴巴跟外公說了，你連偷喝酒的地方都沒有了。我求你了，你趕緊結婚吧，我也可以跟你住啊，就不用每天六點起床跳舞了，我恨死芭蕾了。”林森說：“還有鋼琴。”唐甜甜說：“你快點找女朋友！”林森說：“我找不到啊，你當我不想啊！”

他在回憶近期的一些努力。就比方說大前天，他們大學球隊跟另一個大學友誼賽，他看到自己挺有好感的一個女生穿著很漂亮的花裙子坐在看臺上看他們打球，中場休息時被一幫兄弟們慫恿過去搭訕，他也真的過去了。笑著問女孩：“來看球啊？你喜歡？”女孩很淑女的說：“你們打的是什麼球？飛來飛去的！”林森說：“棒球啊，是不是沒怎麼見過，國內棒球不像足球那麼普及。”他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開頭，除了棒球，自己似乎什麼都不懂，滔滔不絕的賣弄起來，從棒球的起源到現在世界上的棒球明星到打球的規則到對體能的要求，女孩的眼神飄忽了，他才察覺到冷場了，剃頭挑子一頭熱，問道：“你是不是不太感興趣啊。”女孩很淑女的說：“沒關係，你接著說。”林森說：“其實，也沒啥好說的了，要不你說點啥吧。”他知道的差不多都抖露完了，女孩問道：“你是體育學院的嗎？”林森說：“不是，我是數學院的，我是體育特長生。”女孩問道：“哪個專業？”林森說：“會計，我爸希望我能把帳算明白就行。”女孩說：“我也是會計專業的，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你長得這麼高，應該很引人注意啊。”林森意外的問道：“啊？咱們開課了嗎？”女孩說：“都考過兩門試了。對了，咱們不是數學院的，是工商管理學院的。”林森驚訝的說：“啊，考過試了，那我不得掛科了！我爸肯定要揍我！”女孩竟然笑了，這一笑更溫柔可愛了，林森把掛科捱打的恐懼忘了，有些飄飄然了，他想這就是愛情吧。（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