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宋家
我說：“小舅舅，小舅舅！”連喊了好幾聲，宋冥王才回過神來，問道：“什麼事？”我說：“你招呼招呼我們啊！”宋冥王問道：“怎麼招呼？”我說：“你給我們倒點茶，弄點點心。”宋冥王應了一聲，起身離開。我連忙對林森說：“把那條睡袍拿出來我看看。”林森拿了出來，我抖開來，一寸一寸的仔細看，林森問道：“我們單獨呆著時，你再看吧！”我說：“現在不就我們仨嗎！”林森說：“一會那個人就回來了。”我說：“你放心，就他那笨樣，明天早上也未必能把茶葉沏好。”這時聽到宋冥王似乎在廚房喊了一聲：“媽，茶葉在哪裡？我找不到！”我團了團睡袍塞給林森說：“情況有變，收好。”廚房裡傳來一個老太太的聲音：“我的小祖宗啊，你這是幹什麼呢？”宋冥王說：“燒水呢！”老太太說：“燒水幹什麼？”宋冥王說：“沏茶給客人喝。”老太太說：“你走吧，我來，我一會就把茶水給你們送過去。”宋冥王說：“還有點心。”老太太說：“知道了，小祖宗，你快走吧，別礙手礙腳的了。”林森剛把睡袍收好，宋冥王就回來了，接著坐在椅子上又要開始發呆。我問道：“小舅舅，你一直在想什麼呢？”宋冥王說：“學術問題。”我說：“跟我講講吧！”宋冥王說：“你們不懂，講也白講。”我說：“你沒有跟我說，怎麼會知道我不懂，我可是院士的小助手。”宋冥王說：“我在想宗教文化與民俗的關係，人類族群的聚集是否會對宗教的發展起到本質的影響。”我感受到了工科生和文科生的鴻溝，說道：“我個人認為一定會有點關係的，你接著思考，不打擾了。”宋冥王又陷入沉思，林森小聲問我道：“你真聽明白他說什麼了？”我說：“一點也沒明白，但我知道是疑問句，就答了一句。”林森豎起了大拇指。
一個老態龍鍾滿頭銀髮的老太太從廚房出來，手裡端著個大茶盤，李不一連忙幫她拿著放到了桌子上，讓她坐自己的位置，又搬了把椅子坐在我的旁邊。林森肯定不知道這個老太太是誰，我也沒見過，只有李不一一個人像是見過她，但是我也猜得出來，宋老太太唄，曾經的湘西一枝花，彝族第一美女，歲月是把殺豬刀，她雞皮鶴髮，只有一雙眼睛還很清亮，猶見當年的風采。
我問候了一聲：“宋奶奶好！”宋老太太看著我問道：“你是誰？”李不一替我介紹道：“宋奶奶，這是我妹妹，秦雙鳳。”宋老太太說道：“哦，那對龍鳳胎啊。”她雖然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但是沒有捅破。李不一給我們斟好茶葉，我喝了一點，味道挺新鮮的。宋老太太撫著宋冥王的頭髮愛憐地說：“小寶貝啊，回來了怎麼不直接找媽媽呢！”林森忽然嗆到了，一口茶險些沒噴出來，我目視著他搖搖頭，警告他反應別這麼大。
宋冥王說：“我要陪客人。”他這也叫陪客人，客人難道是他腦袋裡的什麼宗教文化，民俗故事。宋老太太說：“真懂事。”我頓悟了，宋冥王為什麼這麼……天真純良，都是慣出來的，快三十歲的人了，還被當成小孩對待，宋老太太也慣他，宋金星也慣著，溫室裡的花朵啊。
我們喝了會兒茶水又吃了點點心，宋老太太問道：“你們餓了嗎？我給你們做點吃的。”我客氣的搖搖頭說：“不餓。”宋冥王說：“我餓了，媽媽，你給我煮碗麵，蕎麥麵，不要香菜，要兩個荷包蛋，不要牛肉湯，我剛喝過了，也不要骨湯，清淡點，再放點油麥菜，還有火腿，媽媽，咱家有什麼？”宋老太太說：“什麼都有。”宋冥王接著說：“還要蝦仁，幾粒就行，別放味精，不要香油，也別拿葷油熗鍋，湯多點，別煮太爛，再放點胡蘿蔔片，切成五角星的。”他說了這麼多，我真怕以宋老太太的年紀只怕記不住，我肚子也挺餓了，不再客氣了說：“宋奶奶，你也給我帶一份吧，一樣的，胡蘿蔔不用切成五角星，整根放裡面都行。”宋冥王太和我的胃口了，他說的正好跟我想吃的是一樣一樣的。
宋老太太一點也不嫌棄自己兒子的嘴那麼叼，樂不可支的走回廚房，就聽到鍋碗瓢盆的響，可憐天下父母心。林森說：“我也過去說一聲，我也餓了，小李子，你呢？”李不一搖搖頭說：“我不餓。”這時宋老太太說：“我給你們多煮點，一起吃啊！”林森讚道：“太體貼了。”
過了一會，宋老太太端了一個盤子過來，李不一看她出來，立刻跑過去幫她拿盤子，裡面盛了四碗麵條，香氣撲鼻。宋老太太跟林森說：“小夥子，這碗大的給你，你長得高大，吃少了一定不飽。”林森拿過最大那碗，說道：“謝謝。”他呼嚕嚕的吃完了，又從李不一那裡收刮了一點，李不一吃的少。
我的碗裡也都是五角星形狀的胡蘿蔔片，我問道：“宋奶奶把胡蘿蔔削成五角星挺費勁的吧。”宋老太太說：“有模子，挺容易。”還行，宋冥王沒讓把油麥菜也切成五角星。我吃掉上面一層蝦仁和火腿，扒開幾根麵條，下面藏著兩朵圓圓的溏心荷包蛋，太合我胃口了，我以前一直認為火腿就是香腸，原來不是，是醃製好的瘦肉。我故意吃的舔嘴咋舌，很香噴噴的樣子，雖然吃相不好看，但是樂得宋老太太合不攏嘴。
外面路前停下了一輛車，宋南地走了下來，進屋來，看見我們在吃麵條，只是跟宋老太太打了聲招呼：“奶奶，我回來了。”宋老太太說：“南地，你爸呢？怎麼自己來的？”宋南地說：“跟我媽在一起呢，我先進去了。”她似乎不撒謊，她媽是醫生，說明宋金星現在已經在醫院裡了，但沒有明說，不嚇到老太太，她說著走進裡屋，過了半晌才出來，跟我們說道：“今晚就先住這吧，我給你們收拾好房間了，你跟我一起住北屋，”說著指著我，我想抗議，我才不要跟你睡一起呢，我都怕你晚上爬到我的床上吸我的血，她接著跟林森和李不一說：“你們倆去南屋，小舅舅的房間，小舅舅……”宋老太太說：“跟我一起睡。”他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跟媽媽睡在一起，鄙視，鄙視。我想我要是提議跟林森互換，林森一定很高興，但卻不會答應，他還是挺理智的，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能做。
吃完面，李不一和我提議要幫宋老太太收拾，但是宋老太太執意不肯，我們只有作罷，我跟著宋南地回到北屋，裡面只有一張大床，我說：“我打地鋪，你不用客氣。”宋南地說：“這張床不夠大嗎？”我不想露怯，說：“現在太早了，我睡得晚，我去找不一和林森玩會兒！”宋南地說：“我跟你一起去，我跟他們說點事！”我去李不一那只是為了避開她，沒想到她竟然要跟去，但是我可沒權利拒絕，便說：“一起走吧。”宋南地說：“你等下，我換件衣服。”她說著就脫下衣服，我背過身去，宋南地忽然問道：“那個林森就是穿著鳳凰羽衣的男人？”我霍地回過頭，宋南地正好脫得乾乾淨淨，被我看光光了，身材纖細瘦弱，像是個沒有發育好的小女孩，皮膚蒼白，更顯得長髮漆黑，不算漂亮，卻有著一種莫名的動人與誘惑，病態之美，我見猶憐。我有些不好意思，轉過身去，宋南地說：“都是女的，有什麼好迴避的。秦單鳳早就知道那個男人有鳳凰羽衣了吧！”我不回答，宋南地說：“秦單鳳總是先知先覺。”我說：“我不是道你說的什麼東西，林森確實挺有錢的，你可以綁架他，小賺一筆。”宋南地說：“我照顧他一段時間，看到過他的身體，確實是鬼斧神工異常精美。”我知道林森中毒後一直是宋南地在照料，林森這個人與其說是矯情不如說是猥瑣，還中了狡猾的李不三李不四的圈套，林森不想被男的碰，李不三李不四不想娶宋南地，正好以此為藉口讓宋南地照料林森，他們孤男寡女沒出什麼事，真的是林森的造化了！宋南地應該是個很自尊的人，做這麼尷尬的工作，只怕是為了鳳凰羽衣。林森好悲慘，他雖然口口聲聲說對秦單鳳沒有非分之想，但心裡一直很欣賞她，難保沒有什麼少兒不宜的想法，他對宋南地念念不忘，其實這兩個他為之心動的女人接觸他都只是為了他身上的鳳凰羽衣。
宋南地問道：“你想什麼呢？脖子都紅了，我說的是鳳凰羽衣，不是男人。”我說：“我看到你裸體了，有些不好意。”宋南地說：“走吧。”她穿著一身簡單的民族服飾，彝族，苗族……哎呀，我也不知道她是哪個族的了。
宋南地和我走到南屋門前，我敲了敲門，林森開的門，他看到宋南地過來真是喜出望外，心花怒放，一個勁的說：“請進，請進！”宋南地剛進去，他就要關門，差點把我關外面，我就這麼渺小嗎，有異性沒人性，重色輕友。宋南地說：“我就是過來說一聲，三天後，我小姨辦婚禮。”我嚇了一跳問道：“這麼快？”宋南地沒有理我，接著說：“邀請你們參加，要是沒什麼急事，三天後參加完婚禮再走吧。”林森笑著迎合道：“我沒事，一定去。”我心中鄙視，狗樣！李不一問道：“我愛人呢？”宋南地說：“表姐會去。”李不一說：“那我們也去。”宋南地說：“那不打擾了，再見。”林森送她出門，殷勤的給開門，宋南地回眸微微一笑，有意無意間瞟了一眼他的頸間，像是在找地方開刀剝皮，林森立刻神魂顛倒，關上門之後，立刻美滋滋的問我：“她是不是對我有意思？”我說：“不知道。”林森說：“也是，你是小孩子，什麼都不知道。”轉而要問李不一，李不一沒等他開口，立刻答道：“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林森說：“小李子，幫幫忙，給點面子，你都是已婚人士了，幫我參考參考唄！”李不一說：“女人的心思我一向猜不透。”我忽然有種無恥的想法，林森要是把秦單鳳翹掉，或是唐甜甜挖走李不一，拆一對成兩對，也算是積德，我一個人接著萌。
林森笑呵呵的想了想，說道：“這事得靠自己。”我憂愁的看著他，說道：“好多女人看上了你的這張皮啊！”林森摸著自己的臉說：“我確實長得挺帥的。小李子，刮鬍刀借一下，鬍子都長出來了，影響形象。”我問道：“你怎麼會長鬍子？”林森說：“這事我也說不太明白，男的到一定歲數都會長鬍子，身體發育成熟的標誌，就像你們女人……”李不一把刮鬍刀遞給他順便掐了一下他的手，林森會意沒有接著說下去，我說：“這事我知道，我只是在奇怪，你的臉皮這麼厚，鬍子還能鑽出來，你的鬍子一定很硬！”林森笑道：“還可以。”
林森開啟刮鬍刀刮鬍子，只刮了一小會兒，便問道：“小李子，你看你這刮鬍刀怎麼了，是不是壞了？”李不一拿過來鼓弄一下說：“真的是壞了，要不你拿剪刀剪吧!”林森摸著下巴說：“先留著。”我猜測，是不是因為我拿這刮鬍刀給林森剃過頭髮，把刮鬍刀累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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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去找南地聯絡聯絡，培養培養感情。”林森說：“這事不急，你怎麼過來了？”我說：“你把睡袍拿出來，我再看看。”我是有點怕宋南地，不想跟她呆在一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