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單鳳從自己的揹包裡翻出一個小木盒,木盒裡放著好多只銀線編成的鏤空的核桃大小的小球,秦單鳳拿出一隻,咬破指尖,擠出一滴血,滴在裡面,那滴血卻沒有順著空洞流出來,她輕輕的晃了晃,裡面傳出吱吱的聲音,我仔細一看,原來裡面有一隻透明的飛蟲,那只飛蟲吸飽了血,最開始肚子中間有一點血紅,血紅慢慢的擴散,變成了一隻粉色的蟲子,臉翅膀都是粉色的,看著還挺可愛的一隻蟲子,秦單鳳把銀絲球撕開,把飛蟲放出來,說:“跟著它走,它會帶著我們找到不一。”林森說:“這東西比警犬有用啊。”我問道:“找不一?”秦單鳳說:“怎麼了,快走吧!”我真怕這只小蟲子飛回了山洞裡,對著某處不停地撞地,我更怕這只蟲子飛進了林森的嘴裡,如果李不一被戾氣所殺,凝結了所有戾氣的珠子不就是李不一的魂歸之地嗎!

還好那只蟲子是往樹林中飛去,它飛得並不快,走走停停,粉紅色的顏色迥異於大自然中的萬物,很好找。林森問道:“秦小姐,你給我含的這是什麼東西?還挺管用的,冰涼的,挺舒服的。”秦單鳳說:“一個朋友借的,叫什麼我也不知道,說是能解百毒。”林森問道:“百毒?那我的屍毒不也就解了。”秦單鳳說:“你那太生猛,它解不了,只能剋制一下。”林森含著這顆珠子含的時間比較久了,說起話來也溜了,接著問道:“你那只蟲子就什麼名字,挺有意思的,我還沒見過粉顏色的飛蟲呢,是不是你們女孩子喜歡粉色,就特意養了只粉色的蟲子當寵物。”其實我也覺得那只蟲子超卡哇伊,秦單鳳說:“它是吸了我的血才變成的粉色,其實是無色無味的。”我問道:“無色無味,你吃過?”秦單鳳說:“別打岔,聞得著!這東西沾了血之後就帶有人身上的味道了,本來是像清水一樣,沒有味道的。”林森說:“在自然界,顏色越是鮮豔的昆蟲越是容易受到攻擊,它萬一掛了呢?”我忽然慘叫了一聲,我們所在的樹叢中不但樹木茂密還隱藏著許多小動物,剛才不知從那裡冒出一隻鳥吞食了那只粉顏色的飛蟲,林森這個烏鴉嘴。秦單鳳反應很快,飛出她的匕首將鳥釘在樹幹上,她立刻越過去,劈開小鳥的食道和腸胃,那只粉色的小蟲子雖然翅膀還能動,但是眼瞅著就不行了,脖子搭拉著,身上掛滿了粘液。我還在為它默哀時,秦單鳳把鳥的屍體連著還沒有死透的蟲子丟在草叢中,我正要埋怨她太無情了,怎麼也得給那只為她賣過命的小蟲子來個安樂死之類的啊。好幾條紅色的拇指粗細的小蛇竄進那只鳥的屍體,那只鳥瞬間就變得跟馬蜂窩一樣,全是洞,鳥血的味道吸引了好多小蛇絡繹不絕的圍了上去,包成團團圓圓的,過了一會兒,小蛇紛紛潰散,露出草地上剛才還是有血有肉的鳥屍,現如今只剩下了一副白色的小骨架。

我看的心有餘悸,秦單鳳問道:“林大個,你大腿上的傷好些了嗎?”林森說:“好的差不多了。”秦單鳳說:“把褲腿扎嚴實了,小心腳下,我們接著走。”我問道:“往哪裡走?”秦單鳳“噓”了一聲,我們噤聲不語,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到風吹過樹林,樹葉的嘩嘩聲,鳥兒的鳴叫聲,還有嘶嘶的爬蟲爬動的聲音。衝林中忽然俯衝下一隻鳥,跟剛才那只鳥長得很像,異常漂亮,碧綠的羽毛,在綠色的山谷中很好隱身,只不過體型更大一些。我們腳下的土地是紅棕色的,跟那些蛇的皮膚顏色很像,物競天擇適者生存,這都是他們的保護色。那只翠鳥俯衝到地面,啄了一下地面,我看它原來是叼起了一條小蛇,飛到半空,秦單鳳甩出匕首,把它釘在樹幹上,鳥血順著樹幹往下流,四面八方聚集來許多紅色的小蛇衝向它。貪吃的鳥兒被人害。

秦單鳳快速的從那個小木盒裡又取出一隻銀線球,往裡滴了一滴血。小蛇吃肉的速度很快,轉眼就把這只倒黴鳥吃的只剩一副骨架,四散隱匿。秦單鳳從樹上拔下她的匕首,撕開銀線球,放出粉色的飛蟲說:“走吧,我還有九隻,希望能夠用。”她又撿起一隻長長的樹枝,眼疾手快的打死幾隻打這只蟲子的饞鳥,那些鳥被打摔在地上,引來小蛇分食,我們也可藉機避開。

秦單鳳說:“這種蟲子叫做追蹤蠱,是拿血液喂大的,我和不一每人有十二只,不一那裡的是那我的血喂的,如果我們失散了,他可以利用那些蠱來找我。”我問道:“小舅媽教你養的?”我惡意的揣測了一下,她為什麼要養這種東西,是為了怕李不一出去鬼混?秦單鳳說:“是啊,她當年養了不少,用來追蹤小舅,小舅只要一出去喝酒賭博,不出半個點,小舅媽就能找到他,用的就是追蹤蠱。”林森笑道:“這東西好啊,我將來的老婆一定用得上。”我說:“好啊,我去管我小舅媽要點,送給安娜。”林森說:“她已經是我前妻了。”秦單鳳說:“在這裡沒有訊號,我們也沒有對講機,不一生死不明,只能靠追蹤蠱來找了。不過追蹤蠱這個東西,在城市裡用很方便,在這裡用還得小心它被吃掉。”秦單鳳說著又用樹枝打死一隻前來滋事的笨鳥。一些小蛇被血腥味吸引遊走了過去,一個樹枝上掉下一隻小蛇,我喊道:“小心!”已然來不及了,那條紅色的小蛇啪的掉在林森光溜溜的腦袋上,他的頭髮被我剃光過一次,現在上面只有短短的毛寸,那只小蛇在他的頭頂爬動,林森整個人杵在地上一動不動,蛇是冷血動物,林森就算是再不敏感也知道自己頭頂上落了個東西,他伸手要把那只蛇撥弄掉,秦單鳳急道:“別動!”林森還是很信服秦單鳳的,手停在半空,那只紅色的小蛇貌似急著開伙,在他的頭頂盤了一小會兒就順著耳朵往下爬,林森已經能用眼角的餘光瞥見那是條紅色的小蛇了,不知道他說他怕蛇是真是假,但現在他確實很不淡定,手都在抖。

我們的情況比他好不到哪裡去,我們頭頂的樹枝上掛滿了紅色的小蛇,伶仃一看還以為是皂角呢,這些蛇不知從哪裡都會聚過來,嘶嘶的吐著信子,地上綠色的草也覆蓋滿了紅色的小蛇,我說:“這些蛇的頭是三角形的,有毒吧!”其實它們就算沒毒,就憑那股子亂鑽的勁兒,把我們啃成馬蜂窩絕對沒有問題。我們仨背靠背的站在一起,林森的臉上雖然掛著一條蛇,但此刻,他的身邊也不比別的地方危險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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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蛇的包圍圈越來越小,把我們困住了,樹上掛著的蛇有一些落到了地上,所幸除了倒黴的林大個,我和秦單鳳的身上還沒有落下蛇。我真恨自己為什麼長得這麼胖,秦單鳳緊緊地抓住我的手腕,我知道她的打算,如果有條足夠大的縫隙,她就會把我扔出去,可惜現在沒有那麼大的縫隙,我的眼前都是吐著腥紅的信子的蛇。

一隻鳥俯衝了下來,這裡對它來說就是饕餮盛宴了,不過它太笨了,把形式估計的過於樂觀,它一張開嘴叼起了三條蟲子,正要展翅高飛,逃之夭夭。樹上的蛇紛紛的掉落,把它砸到地上,那只鳥還沒有死,摔的大聲悲鳴,叫聲淒厲,但它很快就叫不出來了,好幾條蛇順著它大張的嘴鑽了進去,破肚而出。兔死狐悲物傷其類,也許是這只鳥的悲鳴,惹來了更多翠鳥的前仆後繼,樹枝紛紛搖晃,樹上的蛇如同下雨一般掉落,地上鋪著的蛇像箭一樣竄起,翠鳥瘋狂的撲下,小蛇穿透它們的身體,我們正處在站團的中央,眼瞅著就要變成了悲催的炮灰,我看到林森臉上的那條小蛇滑到他的臉頰扭動了幾下,啪的掉在地上。

秦單鳳放開我的手,手捻字訣,唸唸有詞道:“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我眼中只能看到漫天遍地紅色的小蛇襲了過來,麻兮兮,長著小嘴,林森忽然抱住我,把我的頭按在他的胸前,輕聲說道:“別怕。”他的個子比我高很多,摟住我的腰,把我提離了地面,我恍惚之中對他有了一種心動的感覺,他和不一在我心中混淆了,彷彿護著我的人不是林森,而是不一。

在那些蟲子砸到我的身上,順著皮膚往裡鑽時,秦單鳳念出了最後一個字:“破!”一股氣流衝擊,我的身體凌空飛了起來,就覺得衣服一緊,有人抓著我的後背的衣服把我甩飛了,因為林森還是緊緊的抱住我,他也被連帶著甩飛起來,我如同騰雲駕霧一般,在空中飛翔,林森的手也放開了,這種感覺很短暫,我就發現了地面出現在我眼前,紅褐色的泥土,直接摔了上去,結結實實的跟地面來了一個親密接觸。林森就摔在一邊,我都聽得到碰的一聲,地面都震了一下,我正想過去看他有沒有事,只聽他“哎呦”了一聲。

秦單鳳躺在離我們稍遠的地方,一點聲音也沒有,我更加擔心她,掙扎著艱難地爬起來,踉蹌著走到她身邊,她的手裡緊緊地抓住一條蛇的尾巴,那條蛇還沒有死,用力的往她的胳膊裡鑽,頭都陷了進去,不停地拱。秦單鳳又昏了過去,我腦袋快速的轉著,她的匕首就別在腰間,我把匕首抽了出來,她為什麼只是緊緊地抓著那條蛇,以她的手勁捏死這條蛇輕而易舉,我抓住這條蛇就要往外拔,一觸碰到蛇的身體忍不住抖了一下,吃了一驚,這條蛇不是我想象中冰涼的觸覺,而是滾燙的,拔了好幾下竟然拔不動,她的被蛇頭鑽進去的皮膚都撐了起來。

林森走過來,什麼話也沒說,就看著,他拿著自己的瑞士軍刀揮了一下,我暗道不妙,沒來得及阻止他,他已經把蛇身給斬斷了,他還說:“我看它死了還怎麼鑽!”我連忙抓住上半截蛇身,怒道:“你丫的,你虎啊!”想他未必明白虎的意思,補充道:“你魯莽!找抽!”那條斷蛇趁機又鑽進去一些,林森才明白自己差點闖大禍了,問道:“怎麼辦?”我說:“你抓著,千萬別鬆手,千萬別放鬆!”林森抓緊了蛇尾,不是蛇尾,是蛇腰,蛇尾已經被砍斷了,抓在秦單鳳手上,我拿著匕首調開蛇頭鑽進去的口子,蛇的嘴裡有很多吸盤,吸附在秦單鳳的肉上,舌頭上還生有倒刺,鉤住了肉體,那些吸盤倒刺像是有生命的一樣,竄來刺去,那一小塊地方爛成了敗絮一樣,雪白的,血液已經被吸盡了,林森皺著眉頭,不忍再看,偏過了腦袋,我知道只能我來了,他還是心慈手軟,幹不了這種當機立斷的事。

我輕聲說:“林大個,你看著點。”我剜下秦單鳳傷口那一塊的肉,說:“你就拔著這條蛇,什麼時候鬆動了就告訴我。”我一點點的割開她的皮肉,幾乎沒有血流出來,看來她這一片的靜脈和毛細血管的血液都被吸乾淨了,我說:“你用點力氣抻著,要不我都不知道割那裡。”林森提起一點,把蛇頭連帶著肉提了起來,我幾乎是趴在秦單鳳的胳膊上,一點點的剝離蛇頭和她自身的組織,我的心很苦,又心疼又難受,如果不一在,我絕對不用遭這份罪!這些刀比割在我自己身上還要難受,蛇頭終於和身體分離開了,林森把蛇頭甩在地上,問道:“她不會中毒了吧?”我站了起來,跳到蛇頭上,瘋踩瘋跳。林森說:“你先別發瘋,先回答我的問題。”我說:“她百毒不侵,不會中毒,你給她消消炎,包起來就好,丫的,敢咬我姐,我踩死你。”林森說:“都成肉泥了,死的不能再死了,你消停會吧。”我心裡異常的抑鬱,需要發洩,還在猛踩,把地面都踩出一個凹坑。(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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