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餐桌,菜已經上起了,我看著他倆問道:“你們不會是在等我吧?”二龍說:“你說呢?”我說:“不像你啊,你一般都是先吃啊!”二龍說:“我不得等你來了才能吃嗎!”我說:“你少裝了。”看了嬋娟一眼。二龍說:“我想先吃,嬋娟不讓,讓等你,我想讓你別打電話了,嬋娟不讓,說你自己知道菜快上了,會回來吃的。”我說:“還是嬋娟對我最好!你們倆溝通的沒有障礙啊。”二龍說:“吃吧,別卿卿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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嬋娟只吃了一塊壽司就飽了,二龍給她夾了一塊,勸道:“多吃點吧,吃這麼少,身體怎麼受得了。”嬋娟連連擺手,示意吃不下了。我把她碗裡的壽司夾走,說:“她就是天生的吃得少,不是跟你客氣。”說著把壽司塞到了嘴裡,說實話,我不是很喜歡這種淡的沒味兒的飯糰,我真的很懷念林森帶我去吃的炸醬麵,不知道林森怎麼樣了,別和我小舅媽來了段忘年戀,小舅媽到底跟小舅離沒離婚啊,要是林森真的和小舅媽整出點事,算是第三者插足不,我倒是不怕小舅怎麼地,我就怕李不三李不四衝動了會打林森,林森能當好後爸嗎,李不三李不四可不是省油的燈,我晃晃腦袋,趕緊把這麼齷齪的想法搖飛,我知道我想的太多了。

二龍問道:“你搖頭幹什麼?吃到腦袋裡了?”我說:“沒有,上課點要到了,我得陪嬋娟上課。”二龍說:“願賭服輸啊,這活以後我幫你代勞了。你先吃吧,我麼走吧,嬋娟吃好了吧,我也吃好了。女人還這麼能吃,真丟人!”二龍要帶著嬋娟離開,嬋娟看了我一眼,我點點頭,說:“走吧!”二龍在等嬋娟,嬋娟得到我得許可才動身,二龍很殷勤地幫她開門,原來男人都是生來的紳士,都有點優雅的細胞。只是看他面對的是誰。

桌子上還剩了好多吃的,我不喜歡這味道,也吃不了多少。叫服務員打包,順便結賬,服務員過來說:“剛才那位小姐已經結完帳了。”我驚訝,嬋娟有錢嗎?轉念一想,才知道她說的是二龍,二龍既然說請客,肯定會請客的,而且他絕對不會讓嬋娟買單的,鬼都能看出來他對嬋娟有意思。我糾正那個服務員道:“是先生,那個是我弟弟。”服務員的臉紅了,說:“不好意思啊,小姐。”我說:“沒事,你也不是故意的,你不是第一個混淆他性別的人了。打包吧。”

我拎著打包的紫菜包飯回到所裡,猶豫了一下,不叫小武和張王虎了,就放在了李三三的桌子上,估計這點東西還不夠她塞牙縫呢。現在天色還是很早,我本來是打算陪著嬋娟上完課,再把她送回家,回到寢室,洗洗就可以睡了,現在計劃被打亂,不知道幹什麼好了。這個城市中我唯一能找的幾個人都有事忙了,我真想去D大上課,上手語課,但是我知道二龍會把我趕出來的,李三三和張王虎他們去逛超市了,我上了一會網,有人加我QQ,是很久以前的訊息,那個人的QQ名稱叫做“平教授”,我連忙加進好友裡,給他留言,“平教授?”那邊沒有反應,看來已經下線了。

又無聊了,我翻開出手機,想著聯絡林森,但是號碼撥過去立刻撂了,如此反覆幾次,最終放棄,為什麼還要聯絡他呢,他騙我利用我,也沒把我當成過朋友。我把手機塞回兜裡,關上電腦,走出日本樓,在所裡信步遊蕩。一陣深秋的晚風拂面,涼意襲人,冬天原來已經不知不覺地到了。我看著地上的落葉,許多人也像這地上的葉子一樣,葉子曾經掛在樹上,那些人也曾經出現在我的身邊,葉子落了就落了,人走了也就走了,葉子落了不能再回到樹上,人走了也不能再回到人世間。

就這麼無知無覺無意識地走著,我竟然來到了那個曾經的幼兒園,這裡已經沒了陰森蕭殺之氣,那些茂密的樹叢被砍伐掉了,光禿禿的一片,只剩下孤獨佇立的幾間紅磚小瓦房。所裡是故意的保持這裡的氣息和神秘,阻擋外界探知的腳步,當一切時過境遷之後,只需要砍到一片樹木,一切一目瞭然,神秘感也蕩然無存了,人們也不再畏懼這個充滿了詭異傳說的地方。

其實大部分人不知道,傳說還在,但是厲鬼已走。大部分人認為,只是那一片樹林太恐怖,砍去了樹林,就沒什麼了。其實是裡面有東西太恐怖,樹林只是擋住人們進入的腳步,當裡面沒什麼了時,樹林就可以退役了。

人們總是被表象矇蔽雙眼。

我走到狩獵者曾今住過的小屋子,推了推門,我只是想找一下過去的感覺,沒想到門應聲而開,裡面還有人。我問道:“狩獵者?”裡面的人問道:“誰?”是所長,我的驚喜一下子被疑惑取代。我正要開溜,所長已經起來了,他的動作很快,走到我的面前,我放棄了逃跑的計劃,一來我未必跑得過他,二來我以後還要在這混呢,他可是這裡的一把手,明天我還得去找他請假。

所長看到是我,問道:“小秦,你怎麼來這了?”我說:“我來找人,你呢?”所長說:“憑弔一位故人。你找什麼人?”我說:“這裡住的那個老頭是我的小姥爺,我姥爺最小的弟弟,我很久沒見過他了,過來看看他怎麼樣了。”所長說:“原來我們相見的是同一個人,你回去吧,他很久沒有出現過了。如果我有機會再見到他,一定會跟他提起你的。”看來所長還不知道狩獵者已經死了,那他知道不知道狩獵者和李家的淵源,狩獵者的真實身份呢。

我問道:“我挺想他的,我好久沒見到我的小姥爺了。”所長說:“我在這守了半個月,也沒見到他,看來他不會回來了,那種人是閒雲野鶴,雲遊四海,怎麼能一直停留在一個地方呢。”我問道:“你們是朋友。”所長說:“不是。”我問道:“那你們是?”所長說:“摯交知己。”我問道:“你們認識很久了?”所長說:“很多年了,我會一直來看看他回來沒,要是他回來了,我局告訴他你在找他。”我真的想告訴不要等了,但是我沒有。我不知道他們的感情有多好,我不想所長受刺激,我還要請假呢。

我說:“所長,我要請個假,還要幫李三三、張王虎請假,我們過幾天要去湖南找董旭光。”我沒有說小武,因為我不知道小武叫什麼名字,以所長的級別,他肯定不知道一個小實驗員的外號。所長說:“你們趙主任給假了嗎?”我說:“這您放心,他絕對給了。”所長說:“你明天交個申請,我蓋個章就行。你還有什麼事嗎?”我猶豫了一下,問道:“要是我們去湖南,說動董旭光,他要是想回來,還能回來嗎?”

所長說:“我會把他的職位一直留著,只要董旭光想回來,隨時可以回來,趙主任不收留他,他就來我的組。”所長鑑定的回答,給了我一顆定心丸。如果董旭光不肯回來,我就留在湖南陪著他,在哪不是呆啊。我高呼了一聲:“所長萬歲!”所長說:“你沒事就先走吧,我想自己一個人在這裡靜靜地坐會兒。”我說:“好。”轉身一跑三顛地離開了。

雖然這裡不是他的私有房產,他還在對我下逐客令,但是溫和親切有魅力的中年帥哥就算是下逐客令都是很中聽的。

晚上回到寢室,李三三問我:“我桌子上的紫菜包飯是你放的嗎?”我說:“是啊!”李三三親了我一下,說:“我就知道除了小虎就你待我最好,怕我晚上餓,你真是我的小老婆。”你老人家晚上餓起來,對我影響巨大,李三三會磨牙的。我問道:“那你幫你的小老婆找到親爸沒?”李三三說:“小老婆,急什麼?”我說:“你辦事沒這麼低效率啊。”李三三說:“慢工出細活,我不得仔細點嗎,萬一把你的親爸弄錯了怎麼辦?這是請假單,你明天拿去給所長蓋章。”我拿過她遞來的紙張,說:“你要是提前一個點給我就好了,我就不用明天親自去找所長了。”李三三立刻來了精神,問道:“你見到我的夢中情人了?”我說:“沒有,沒有。你這麼喜歡所長,為什麼明天不自己去找他?”我可不能說在小瓦房裡見過所長,要不李三三這種瘋狂的粉絲會直接把床搬到那去守著。李三三說:“我就說嘛,所長那種大級別的,怎麼能說見到就見到,這事找他秘書就行,這種小事所長從來不親自做。”

第二天,早上八點剛給咖啡煮好,唐甜甜就推門進來了,我在門口端著咖啡杯侍立。我越來越像奴才了,活脫脫一個李蓮英轉世,但是唐甜甜可不是慈禧,至少慈禧寵信李蓮英,唐甜甜不喜歡我。

唐甜甜怡然地接過咖啡杯,抿了一口咖啡,從自己的小坤包裡拿出一封紅色的信件丟在桌子上,這時我的手機響了,是李三三的簡訊:明早十點半的火車。我看完簡訊抬頭看唐甜甜還有什麼吩咐,唐甜甜只是看著我,拿著手指輕輕地扣著桌子,打著節奏。我說:“唐小姐還有事嗎?要是沒事,我先離開一會兒。”我還得交請假條呢!唐甜甜說:“你的東西拿走!”我問道:“我的東西?”唐甜甜指著桌子上那張紅色的信封,我識趣地拿了起來,問道:“是什麼?”唐甜甜說:“你不會自己看啊!”我說:“我不懂英語。”唐甜甜說:“林森的請帖,邀請你去參加他的喜宴。”我問道:“什麼時候?”唐甜甜說:“後天。”我說:“後天我沒空,你幫我和他說一聲,我不去了。”唐甜甜說:“愛去不去,你自己說去。我懶得理他。”我忽然有些回過神來,問道:“你是說喜宴?什麼意思?”唐甜甜說:“你自己問去,別什麼都問我!”我說:“那我先離開一下,可以嗎?”唐甜甜說:“請便,但是我叫你時,你一定要回來!”

我明天早上的火車,後天說不定還在路上,怎麼去參加林森的婚禮,他該不會是跟我小舅媽結婚吧,我被我自己的荒唐的想法雷到了,我小舅媽就算是改嫁了,我也不會這麼晚才知道。我不打算跟唐甜甜請假,她不會給我假的,而且就算我偷著跑了,她頂多給我打電話騷擾我,連條簡訊都不會發的。

我先跑到所長辦公室,果然只有秘書在,我都沒有見到所長本人。蓋完章,我找了一個僻靜的角落,撥通了林森的電話,林森用快遞把我的手機送了回來,並給我留條告訴我他沒有換手機號。

但是我立刻就後悔了,我不想聯絡他,不想聽到他的聲音,自從我知道他死不了之後,我又開始恨他了,並且很不講理的把狩獵者和孤魂的死算在了他的頭上。孤魂的慘死跟他還算有一點關係。狩獵者很有可能是因為門第之爭被大舅殺了的,這筆賬還算在林森頭上未免有些不講理,但是我不管,我就是不講理了,都怨他,連日本地震,福島核洩漏也怨他。

天色陰沉了下來,吹起了寒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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