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醫療事故

我們四個面面相覷，我問道：“不會是出大事了吧？”我想的是那個醫生一刀捅了主任，李三三真是害人不淺啊，主任要是沒那麼激動，也許就不會這麼多廢話，就不會激怒醫生。李三三大大咧咧地看著我們，說：“看我幹什麼，管我什麼事！”其實也真的不關我們什麼事兒，從頭到尾都是手術室裡起的衝突，我們頂多算是點個小火兒，推波助瀾。

過了好久有人撿起電話，問了一聲：“喂？還有人在聽嗎？”是那個溫柔的小護士，小武回道：“有人，怎麼了？”小護士說：“我們出了一點小小的醫療事故，請你們不要擔心，沒有生命危險，我們正在搶救。”李三三笑道：“不用搶救了，你們就在他耳邊說明天要開國際彈道大會，俄羅斯的劉德米拉？一絲列娃來，他保證生龍活虎地蹦下病床。”這個女人是個彈道專家，人家國際上都稱唐敏儀是中國的劉德米拉，從這個稱呼就可見其成就的一斑，聽說是這個洋老太太由此來中國，主任愣是翹掉了他兒子的葬禮就為了和她吃頓飯。我勸道：“三三姐，別說風涼話了。”那個小護士顯然沒有聽明白，問道：“請問那位小姐說什麼？”小武說：“她就是在問，那個張醫生還好嗎，就是被趙教授騷擾的那位醫生。”小護士說：“張醫生腦溢血，正在搶救。你們要是想詢問病情，我把電話給我們領導，你問問他吧！”小武說：“好，麻煩你了。”換了一個人，說：“你好。”是個男人，聲音一點也不甜美溫柔，很正經穩當，小武高漲的熱情一下子涼了，要是不是主任生死攸關的大事，小武肯定會提議把人換回來，他問道：“我們主任怎麼樣了？”那個男人說：“我們一定會盡力救治趙教授，請你們放心，我們一定會盡力讓他早日康復。”小武說：“別！”那個男人一聽就知道是個見多識廣很會處理醫患糾紛的人，聽到這句話也不免愣了，緩了一會兒說：“先生你有什麼要求，只要別太不合理，我們一定滿足，請相信我們的誠意！”

小武發覺到了失態，說：“那個，你們好好治，咱不著急，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慢工出細活。千萬別落下後遺症了，他是我們單位的中流砥柱，老驥伏櫪，志在千里，還能貢獻餘熱很多年呢，你們就仔細治，千萬別提前把他放出來，麻煩醫生了。”那個男人說：“我是護士長，我會把情況像上面反映的。”小武問道：“男護士？”那個護士長說：“我是男的，這是男科診所，性別會更方便。”小武問道：“你們做手術時，給打麻藥嗎？”護士長說：“打了。”小武問道：“是打到腦袋裡嗎？”護士長說：“在患處區域性麻醉。”小武說：“你們別太小氣了，多打點吧！”我搶過電話說：“護士長，你們正常治病，我們主任多久能出院？”護士長說：“樂觀估計得要一個半月。”我說：“謝謝護士長，咱們不打擾你正常工作了。”我說著把電話撩了，我們要是再胡言亂語，肯定會被抓走做心理測試的。

我們四個人互相看著，忽然忍不住相視大笑，笑了很久，我問道：“三三姐，你把黑鍋扣到張葉萍頭上，主任出來肯定的找你算賬！”李三三說：“我實話實說。”我問道：“張葉萍哪有在公告板上貼主任的病情。”李三三說：“你沒看啊，醫療部的告示，又到了季節更替，請老同志注意身體，防止老年病突發。”她豎起了兩隻手指得意地叫道“哦也！”我們忍不住又大笑了起來。

我突然之間覺得我們好猥瑣啊，幸災樂禍。

電話響起，心裡一驚，心道，不會是主人好了吧。我接聽，是所辦，說是票買到了。我對著所辦秘書說：“再買三張！”秘書問道：“再買三張？”我說：“是！”秘書說：“一共就是四張了，你們去那麼遠的地方，得跟所裡申請請假！”我說：“謝謝提醒。”秘書說：“我把票買好，明天早上就能送到，你們來個人，九點到所辦取票吧！”

我掛上電話，說：“我們還得請假！”李三三說：“只要主任不在，假是很好請的！小妹頭，這事交給你了，我今晚把申請寫好，明天你去找所長蓋章！”我說：“這事我幹不了，我還是去取票吧！”李三三拍拍我的肩膀說：“這事就得你幹，我去取票。”我問道：“我是不是還得跟唐甜甜請一下假？”李三三說：“你就不能有骨氣一點！直接開溜，管她呢，她離了你就活不了了？”我說：“我倒是希望她離了我就死去，那我趕緊消失幾天。我要是不辭而別，她會收拾我的！”李三三說：“她少收拾過你嗎？”我想了想確實啊，那就直接開溜。

還有一個問題，主任人雖然會一直躺在醫院裡，但是他沒有變成植物人，只要他的嘴還能動，還有意識，他就會不停的遙控我們，電話真是個害人不淺的發明，他會很好地利用這個發明，打電話查崗，給我們安排任務，催促我們工作。我想發明電話的貝爾很有可能是中國人的後裔，是個工作狂的崇拜者，知道百年之後會有一個瘋狂的中國老頭拿電話摧殘他的學生。

我問道：“主任要是查崗怎麼辦？”李三三得意地說：“不還有謝強嗎！”我問道：“謝老師？”李三三說：“只要主任來電話，就讓謝強接聽，主任找誰訓話，讓謝強給我們打手機，咱們就隔著兩個電話，答主任問，我們這麼多人團結一致，眾志成城，還搞不定一個老頭。”我說道：“謝老師那麼膽小怕事一個人，還木得很，他能幫我們嗎？”李三三說：“不是幫我們，是幫董旭光！我肯定搞定他！”我問道：“就你？”李三三說：“你懷疑我的實力？”

李三三曾經拿著自己的優盤插在主任的電腦上拷資料，剛插上就被謝強看到了，謝強緊張的報告主任，李三三說破了嘴，也攔不住他，主任得知後二話沒說，拿著錘子把優盤砸碎。我就不信李三三能說得動謝強，就算謝強本來想幫我們，李三三一去估計謝強就反水了。雖然後來主任又給李三三從新買了個優盤。李三三一直在鬱悶，怎麼就不手快點，把優盤插到電腦上，她的那個破電腦早就想換了。

張王虎說：“我跟謝老師還算熟，這事兒我來。”我和小武是萬分同意啊。

我還有一個重要的事，我去到嬋娟工作的蛋糕店找嬋娟，她還有十多分鍾才能下班，我來早了，就坐在馬路對面的長椅上等她，嬋娟看到我了，對著我揮揮手，她就在櫥窗後面。我也對著她揮手，說，不著急，你先忙著。她認得我的口型，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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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才過了幾分鐘，她就從蛋糕店出來了，我喊道：“小心車。”她輕巧地避過車流，穿過馬路，走到我身邊，我問道：“怎麼這麼快？”嬋娟比劃道：“老闆娘讓我先走，說是小朋友來找我玩，去玩吧！”我說：“老闆娘真是個好人。”嬋娟點點頭。我說：“我帶你去找我弟弟，我要出門一趟，以後就讓他帶你去上手語課吧。”說實話，我心裡還是在打鼓，就秦雙龍那個吊樣，真怕是支使不動他，但是嬋娟沒有的有一個學生作伴是不能進到手語課堂，以前有人冒充聾啞人混進去，出過事兒，D大方面就有些謹慎，我雖然不是D大的學生，但是848所的工作證更加有用。

要是二龍不肯幫忙，就只能找段斯堯幫忙了，他會很主動地。這個人見到美女就腎上腺素分泌過多，所以我還是有顧慮的，我有些害怕嬋娟會吃虧。

我帶著嬋娟往D大走，給二龍打電話，二龍竟然在睡覺，被我吵醒很煩躁。他沒好氣地問我，什麼事？我問道：“我往你們學校走呢，你怎麼還在睡覺，午覺睡到了晚上？”二龍說：“我早上也沒起來。”我問道：“你怎麼這麼能睡？”二龍說：“你有什麼事，趕緊說！”我說：“我要出趟門，想拜託你一件事兒。”二龍說：“你不會是想要我帶著你的小啞巴朋友去上手語課吧？”我問道：“你怎麼知道？”二龍說：“你除了這種破事，還有什麼事兒？你以為我很閒嗎，沒事幹嗎？你去找老段，這種事他很愛幹。他早就聽說你成天帶著個漂亮的小啞巴去上手語課。覬覦已久了。”這下我更不敢找段斯堯了。但是二龍的口氣很堅決，我決定親自找上門，磨嘰死他。我問道：“那一起吃個晚飯總成吧！”二龍說：“我先睡覺，你什麼時候到了，再聯絡我，我不會到離我公寓一百米遠的地方吃飯。”

我帶著嬋娟直奔二龍的寢室樓，我知道這時候更要有誠意。出乎意料的是，我來到二龍的寢室樓下，他們樓外管的很鬆，形形色色的人進進出出，現在也不是新生入學啊，怎麼這麼熱鬧，我拉住一個人問是怎麼回事，原來是那次出事後，有很多學生跑回家裡，這是在返校。還是大學生好啊，像我要是事情結束了這麼久才回來，肯定會被除名的。

我又幹了件巨有誠意的事兒，我給段斯堯打電話問他寢室在哪。段斯堯很興奮的樣子，問道：“姐姐，什麼事？”我說：“你少給我肉麻！你寢室在哪？”段斯堯說：“一公寓。”我說：“我知道是一公寓，我就在一公寓裡面，我是問一公寓哪號房間？”段斯堯說：“姐姐大駕光臨啊，我回去給你開門。”我說：“二龍在寢室，你告我寢室在哪，我去找他。”段斯堯問道：“小龍龍，小龍龍。我靠，今晚dota之夜，這小子竟然沒來！”我問道：“你在網咖？”段斯堯說：“在。我們打遊戲呢。”我說：“你住哪？”段斯堯說：“0。”我說：“玩好，不打擾你了。”把電話掛了，這小子廢話太多了，我弟弟一個大活人在不在身邊竟然看不到，還要喊，男生玩起遊戲真是瘋狂。（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