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說:“你和你爸爸長得真像。”外婆雖然很不齒我生父的為人,但她並沒有隱瞞媽媽對他的愛情。我媽媽那時還很年輕異常美麗,完全可以再找一個,開始新的生活,而且沈公子的死訊已傳來。那時我還沒有出生,但是她還堅持著生下我,獨身一人。很多時候我都幻想著沈公子該是個神一樣的男人,一個只跟他生活短短幾個月的女人竟為他毀了一生。

媽媽說:“快走!”

我說:“好,我們一起走。這些年你一直呆在這嗎?”

她掙扎著站起來,說:“快走,不要管我,你要相信,無論如何,媽媽都是愛你的。”

我說:“不要,要走一起走!你是被囚禁在這的,你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她邊扶著我走到門口,邊喃喃自語:“這裡是我的天堂也是我的地獄。我哪裡也去不了。快走吧。到只進不出的鐵魚的肚子裡去,龍會把你們帶走。”一把將我推出了門。我恍然之間進入了另一個世界,是一個昏暗的溶洞,鐘乳石林立,光怪陸離,我就站在之中,找不到剛才那個房屋的一絲痕跡。或許我一直在這,做了一場白日夢。這裡看似四通八達,但是我該往哪裡走呢?

我閉上眼睛,感覺一下空氣的流動,但除了水滴著地的嗒嗒聲,什麼都感覺不到,彷彿又回到了和平教授進去的那個樹洞。我只好睜開眼睛來尋找與外界聯絡的蛛絲馬跡。這裡怎麼會有光,光從哪裡來。一塊突起的鐘乳石後好像是光源。我躡手躡腳走過去,鐘乳石前兩個影子疊在了一起,兩個巨大的影子,後面是光源。其中一個是鐘乳石,另一個又是什麼,好像是一個龐然大物,其中的一個影子晃了一下。

我驚懼地看著那個龐然大物,它在動,是活的,我怔住,一聲慵懶的“喵”,隨著走出來毛茸茸的一團小東西,這小東西剛才站的像獅身人面像,嚇人,原來這麼可愛。

我看是一隻小小的貓咪,雪白的長毛,不知道是什麼品種,但長得真好看。說不定是那個少女的寵物。這一貓一人倒是蠻般配的,都是雪白粉嫩的。我見是這個小東西,便不再忐忑,向著鐘乳石後走,那有出口吧?

那只小貓跑到我腳下,一直抓著我的褲腿,別看它小,總是能礙著我,我總得防著不要踩到它,根本邁不開步。

我說道:“你不要礙著我,我要找路出去。”那只小貓還是跟著我走,可能是印隨現象,小鴨子會一直跟著它出生後看到的第一個人。這小貓估計是很久沒見到人了,就來粘著我。但這只貓一直在我身上蹭,我突然醒悟了,它是要給我帶路,小辣椒和我說過,貓是通靈的動物。我問道:“你是要帶我出去嗎?”

那只小貓善解人意“喵”了一聲,在前面走了起來。我緊緊地跟著,那只小貓步伐奇快,怕我跟不上,總是回頭看看我。我生怕被它瞧不起,簡直是手腳並用。我跟著它一直走,直到看到出口明媚的陽光,它一下子就串了出去,雪白的身子沒入陽光。

“喵”的一聲,陽光中傳來叫聲,像是在催促我趕快出去。我順著貓叫走出了溶洞,回頭一看,四通八達的洞穴,怎麼也想不起來出來時的路,出來了就回不去了。而那只雪白的小貓也消失得無影無蹤。一切恍然如夢。我憑著記憶回到營地。

大家都開始張羅午飯了,多零和安律師正淘米做飯。安律師看見我頗為意外,說:“你怎麼才回來,我們剛才去打水都沒有看到你。還以為你丟了呢。”

我問:“我爸爸和哥哥回來了麼?”

安律師說:“還沒呢,不知道他們還來不來得及吃午飯!”

我說:“真希望爸爸他們趕緊回來。”

安律師問:“你想他們了?”

我嘻嘻一笑說:“我想山珍海味了。”

安律師說:“還是希望他們晚點回來吧,會打到更多的野味。”

既然不一和爸爸還沒回來,先去找嬰桑吧,多零告訴我嬰桑在哪,嬰桑在清點武器。

我見到嬰桑,對她說:“我有話要和你說。”

嬰桑忙於清點,說:“等會兒。”

我說:“好。”就站在她身邊等著。

嬰桑看到我傻傻地站在那礙手礙腳,看了我一會說:“走吧,我還是先聽聽你要說什麼。”帶著我回到她的帳篷,把門拉上,說:“有什麼事就說,沒人偷聽。”

我說:“我不小心把張斌害死了。”

嬰桑關切地說:“你沒事吧?”

我說:“我沒事。”和她講了一下我在溫泉碰到那個少女以及給她拿衣服的過程,還有被張斌攔下,我和他起了爭執,他手槍走火把自己打死了,我把屍體拋到海里的事。當然我沒有提林森,嬰桑也沒有問,以她的精明,她會知道我撒了些小謊言,她默許了我的苦衷。我也根本沒提和平教授進樹洞的事,那很可能是我白日做夢,一場匪夷所思的夢。我要先找到平教授。

嬰桑說:“不怨你。他活該。”

嬰桑貌似對那個少女更感興趣,不斷盤問我那個少女的神情舉止。並說,島嶼上如果還有別人,也許我們就能回到文明世界了。並囑咐我,如果再見到那個女孩一定要留下她,可以多問她一些事。一個單身的少女不可能獨自在環境這麼險惡的地方存活的。

我邊答應她邊組織語言,想委婉一些,但我還是放棄了,直接說:“還有陳中原死了。”

嬰桑說:“難道他也做了些什麼?這小夥子人挺好的。”

我心中有些傷感,說:“他昨天沉船時就死了。張斌看到了,但是沒和任何人說。”

嬰桑意識到事態的嚴重,說:“張斌和陳中原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講,包括你哥哥和爸爸。”

我問:“你昨晚看到什麼陌生人嗎?”

嬰桑說:“沒有。但我印象裡確實沒看到陳中原。”那個多出來的人不會以陳中原的樣子出現,至少張斌看到他會抓狂。

我問道:“先是陳中原,再是張斌,是按照你那張名單的順序來的嗎?”

嬰桑說:“不用管那名單了,早就亂套了。”

我道:“啊?你不還很正兒八經地警告過我們嗎?那單子有多詭異,多準。”

嬰桑說:“也許我們靠近陸地時,一切都改變了。從秦單鳳開始,順序就變了。”

我的視線穿過嬰桑,看到她身後掛著的一幅畫,問道:“越南人是不是很多都信奉天主教?”多零就是天主教徒,她酷愛向我傳教。

嬰桑說:“是,但是我不信。”

我指著她身後的那幅綵緞裝裱色彩豔麗的卷軸畫,說:“那你為什麼要掛一幅聖母圖?”

嬰桑說:“這是菩薩。”

我說:“菩薩有女的嗎?”

嬰桑說:“這是藏傳佛教裡的吉祥天母。”

我恍然大悟:“哦,你信佛。”

嬰桑說:“我什麼都不信。這是唐卡,開光的聖物,辟邪用的。”

我說:“你在它下面睡覺,每天早上睜開眼睛第一眼就看到它,你不難受啊?”

嬰桑說:“我舒服得很。”說著推搡我出去,我最後回頭看一眼,說:“你的唐卡下面溼了,都發紅了。”嬰桑說:“是,所以我才要掛著它,晾一晾,它值錢得緊。”說著把我推出去,接著說:“你看看幫忙做做飯也好。”

我說:“我還有件事沒告訴你,我還看見了一隻貓,白色的小貓咪。”

嬰桑伸出手指,說:“你說的是那只貓嗎?”

我順著她指的方向看,爸爸他們一行去打獵的人才回來,每個人身上的兜都是滿滿的,不一還把衣服脫下來當包裹,包了滿滿一包,他的懷裡抱著一隻小貓。我跟那只貓不熟,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只,但長得很像。

貓一直被李氏家族視為不祥的動物,整個李家村連一隻野貓都沒有,就算耗子成災也不引進貓。但不一好像很喜歡貓,他愛看黑貓警長。

安律師遠遠地招呼我說:“豐收啊!你還不快去看看。”

我說:“要是打到了動物就用手提著好了,怎麼會裝在兜裡?我看是很小的東西,不會是他們抓了很多蟲子回來吧。”

安律師說:“不要噁心人,我看是蘑菇。”

不一把衣服開啟鋪在地上,大家把兜裡的東西都扔在了上面,全都是一種白色的小蘑菇。

我哭笑不得,幾個人高馬大的大老爺們拿著世界上最先進的武器,搖身一變,變成採蘑菇的小姑娘了。不止我,其他的人也在取笑他們,更有甚者問他們是不是把獵物偷著留下了。昨天還我狗的那個叫董驕陽的年輕人也在,他被取笑的受不了,紅著臉爭辯說,那樹林裡什麼都沒有,要是別人去,也一樣。說著又從口袋裡翻出一些蘑菇,把口袋都掏了出來,說,不信你們看,沒想到他竟然當真了。

當時氣氛有些尷尬,董驕陽的同伴,一個同去打獵的男人說:“我明明看到你藏了,不信,大家看他,褲檔裡面,藏了一隻小鳥。”這個人人稱老張,一向風趣幽默。董驕陽的臉更紅了,氣結,結結巴巴說:“老張,你別血口噴人!我可什麼都沒藏,再說了,這林子裡面也沒鳥。你們要誰不信,自己搜,我從來沒幹過偷雞摸狗的事。”說著就要脫褲子,一些女孩子早就聽明白老張是在打趣他,董驕陽就是不明白,我還等著看他脫褲子呢。

老張連忙把住董驕陽的手,說:“大兄弟,我怕你了,你沒藏,我褲襠裡藏了只鳥,還有兩個鳥蛋呢。行不?”董驕陽說:“你哪來的鳥?”老張說:“大兄弟,我錯了,我血口噴人好不?咱不提這事了!你看著咱倆同舟共濟的份上,放過老哥吧!”我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好多人也跟著笑了。董驕陽這是裝的,還是真的不明白?

老張看到好多女人在笑,眉飛色舞,又要說些什麼,不一打住他說:“這還有女孩子呢,不要瞎說了。”

爸爸一直在那看笑話,這時突然說:“小董,你老婆呢?”

董驕陽也問:“是啊,我愛人呢。”四處張望,問道:“你們誰看到安娜了。”

老張說:“你啊,連老婆都看不住,還好意思問別人呢?”

不一說:“小董,剛才我看到安娜落在後面就問了她一下,要不要等她,她說不用,讓我們先走,她一會就能趕上,你別急,我記得那地方,我們現在回去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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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驕陽說:“我不急,不用去找,既然在樹林裡就沒事,她一會自己就能出來,她可不會在樹林裡迷失方向。”我本以為他是怕麻煩人,但他後面的話說得不但信心滿滿而且很驕傲,我也放心了。他老婆丟了也活該,碰到這麼大頭的老公。

不一說:“雖說那林子裡什麼都沒有,別說飛禽走獸,連蟲子都沒有,也不會有什麼危險,但我們還是進去找找吧,畢竟她一個女人還是不安全。”

董驕陽說:“如果連安娜都走丟了,你們也找不到她,找到了也出不來。不用了,一會她自己就能出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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