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董旭光

唐甜甜說：“你去問你們部的人吧！他們知道的比我們多。”我的心中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衝出辦公室的門，唐甜甜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回來，我還沒讓你走呢！”我不管了，我跑回日本樓，也不避諱主任了，就在他的身邊衝過去，主任喊我，我也不答話。我衝到辦公室抓到一個人就問：“董旭光呢？董旭光怎麼了？”是個D大的女孩，莫名其妙外加驚恐萬分地看著我，二龍掰開我緊抓著女孩肩膀的手說：“你發什麼癲癇？”我才想到，我應該問小武，李三三他們。我丟下那個女孩，去找李三三他們，那個女孩忽然放聲大哭，我心中厭煩，有那麼疼嗎，哭得那麼委屈。二龍很不耐煩地勸道：“別哭了，也沒打你。”那個女孩哭得更大聲了，二龍直接走掉了，甩下一句話：“女人真是麻煩。”那個女孩更是委屈，嚎啕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我發現我動手動腳都沒有二龍一句話殺傷力大。

我看到李三三、小武、張王虎聚在離門最遠的東南角，專心致志地敲鍵盤，沒注意到我闖禍搗亂，我走過去，問道：“董旭光呢？”他們仨被我嚇了一跳，抬起頭，異口同聲地說：“你要嚇死我們啊！”我不理他們接著問：“董旭光呢？”李三三忽然猛地搖頭說：“不知道，不知道，現在外面這麼亂，也許出了什麼事呢？”她在對我使眼色，擠眉弄眼的。我感覺到我身後有殺氣，回頭看到主任正在瞪著我，他剛開口要說話，我直接頂了回去，道：“別煩我，我忙著呢。”我知道他的碎嘴皮子，磨嘰死人。質問李三三：“董旭光呢？你一定知道他怎麼了？”李三三說：“我真不知道，你別問了！”她的目光閃爍，在撒謊。我抓住她的手腕厲聲質問：“你告訴我，說不定我有辦法救他呢！”他是被殭屍抓走了，也中了屍毒，或是殘廢了，重傷了，只要沒死，就有好起來的可能。

李三三被我抓的疼的冒冷汗，強笑道：“主任，你找小師妹有事吧！你們先談。我們還得忙著統計數據呢。”主任說：“小秦，把手放開，你看你師姐疼的，這手傷了倒是沒事，要是影響工作進度，你負得起責任？”我說：“就算是手廢了，我也能負得起責任，大不了我養她一輩子。”李三三說：“放手吧，我吃的多，你養不起啊。”我說：“你不告訴我董旭光在哪？我就不放。”李三三哭喪著臉道：“我是不是上輩子欠你的，你怎麼就咬住我不放了。”說到後來就真的哭了起來。小武和張王虎也在勸我，讓我放手，還扳開我的手指，但是就他們倆那麼文弱的人，無疑蜉蝣撼樹。主任深吸一口氣，吐了出來說：“你們就告訴她小董死了不就行了嘛，她遲早都會知道的。小秦，也是我說你，你這麼多天跑哪去了，也沒個動靜，你知道你耽誤了多少工作嗎，你得寫檢討交給我，我看看你認錯態度怎麼樣，你們這些年輕人……”我的手鬆開了，李三三立刻就不哭了，我丟了魂一樣，呆立著，李三三偷偷地掐著我的腰，我忽然很怒，罵道：“死老頭，你丫的就不能閉會兒嘴！”主任被我罵的愣了一下，小武調節一下氣氛說：“童言無忌，童言無忌。”我問：“大師兄的屍體呢？我要去看看。”董旭光太悲慘了，剛被女朋友甩了，就慘遭橫禍，小武說：“哪有什麼屍體啊！小師妹別激動，先讓主任說完話。”我說：“讓他說個屁，等他說完了，大師兄都被火化了，大師兄怎麼死的？”主任說：“現在外面那麼亂，多少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好歹咱還知道他死的不痛苦，只是被殭屍吃了，屍體也沒留下。”我怒道：“你丫的被殭屍吃了還不痛苦，你被吃一個試試。”主任也怒了說：“你這孩子怎麼這麼沒教養，怎麼跟長輩說話呢，我還是你領導，我處分你！”我怒道：“我就是個有娘生沒爹養的，我不幹了，我炒你魷魚。”我說著象徵性地把李三三桌子上的一疊紙摔到地上，就要往外走，主任抓住我說：“你就算不幹了也別出去，危險。”我瞪著他說：“老流氓，你把手放開。”主任怒道：“臭丫頭，你不識好歹，你也出去喂殭屍吧，董旭光帶出來的，上樑不正下樑歪，寧可被吃了，也不好好工作，什麼態度。”我說：“我就想去喂殭屍，大師兄都死了我也不活了，最好被同一只殭屍吃掉，在肚子裡做個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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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任說：“殭屍只吃不拉，你懂不懂科學，你能找到同一只殭屍，你還扒開肚子看看董旭光在裡面不？”我反擰他的手腕，把他壓倒在地上，說：“我就能找到，兄弟姐妹們，不送了，我去找殭屍吃我了。”主任被我擰住手腕，我打算踢他一腳就跑。李三三忽然喊道：“董旭光沒事，他跑到湖南山溝溝裡找他爸媽去了！我要憋死了，不行了，小妹頭，你不用自殺去了。”小武咬牙切齒地擠出兩個字：“三哥！”張王虎也很無奈地說：“小李。”我鬆開手，也沒有踢上一腳，主任站了起來，罵道：“你們這代人怎麼回事？無組織無紀律，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八零後的通病嗎，垮掉的一代，毛病太多了。”李三三說：“董旭光七九年的，好不好！”我也補充道：“我是九零後。”主任開始喘粗氣了，擺擺手，小武會意，連忙搬了把椅子出來，扶著主任坐下，我忽然有些後怕，我剛才和主任對罵，他不會要秋後算總賬吧。張王虎給主任端了一杯熱水，小武給主任捶肩膀。

主任喝了口水，說：“小董跑了，扔下工作不管，我暫且先不計較，你們怎麼能合起夥來騙我！”李三三說：“我們也沒騙你啊，是你自己說的，你最器重董旭光了，將來你的班就讓他接了，這麼勤勞的人絕對不會消極怠工的，沒來工作肯定是出事了，絕對不是偷懶曠工，興許是被殭屍吃掉了，連骨頭都沒剩，要是你的話，剩下截骨頭都會自己回來工作的。”主任說：“你們都寫檢討，筆寫，不能列印，認識要深刻。不能糊弄，糊弄就重寫，直到我滿意為止。”李三三說：“我們沒騙你。”主任說：“不能狡辯，沒有認識到錯誤，寫兩篇檢討，一篇專些態度問題。”李三三說：“是你自己……”主任伸出三個指頭說：“三篇！”張王虎連忙拉住李三三，李三三還要再說，張王虎一個勁地使眼色給她，她才作罷。主任嘆了口氣道：“你們也不容易，寫一篇吧，別跟我討價還價，沒有餘地。”

我說：“這沒我的事吧。”主任說：“你的更嚴重。”我“啊”了一聲，秋後算賬了。主任說：“你曠工了多少天，你的檢討要比他們的更加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原來是這件事，我撒謊說：“我爺爺死了，我回家去參加葬禮了。”主任說：“這不是理由。”他又添了一句話，我剋制住扁他的衝動，內心些許的愧疚煙消雲散了，他說：“你家人怎麼就不能一氣兒都死光，還分批次的，麻煩！”他的話雖然惡毒，但是他不是想罵人，只是客觀地發表了一下自己的想法，他說完這句話站了起來，說：“你們努力工作，我的心臟啊！”我們異口同聲地說：“是，主任，主任走好。”他拿著水杯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惡狠狠地詛咒，一路走好，走了就別回來。

李三三又活了過來，手舞足蹈地說：“那是我的杯子，他拿走了，我拿什麼喝水啊！”小武說：“你還管什麼杯子啊，你害死大師兄了。”李三三說：“我有什麼辦法，你們兩個大老爺們一點擔當都沒有。小妹頭要是出去多危險。”小武說：“她出的去嗎？現在外面都警戒了！只能進不能出。”張王虎勸道：“小武別怨小李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小武說：“我就擔心主任處分董師兄，還有你啊，填什麼亂！”小武又開始埋怨我了，我說：“我也不是故意的。”小武說：“都不是故意，就我故意！”我說：“小武哥，你別生氣了。”說著撿起我摔在地上造勢的紙放回原處，說：“你們工作吧。”小武憤憤地坐下。

李三三問道：“小妹頭，你現在住哪？”我說：“車棚裡。”李三三說：“你搬過來和我們一起住吧！”我問：“你們？住哪？”李三三說：“三樓，打地鋪，女生住三樓，男生住二樓。”我問道：“我剛才進來時看見擺的滿滿的地鋪，我還有地方嗎？”李三三說：“地方總是有的，就像海綿裡的水在，總是能擠出來的。”我說：“那我去把我的鋪蓋搬來。”李三三說：“我去給你從海綿裡擠水出來。”

我們倆一起出門，我看地上密排的地鋪，真的懷疑能否騰得出來地方，我是不是會白跑一趟，還得把鋪蓋拿回去。我回到車庫，看到我的鋪蓋還在，卷了起來，拿到日本樓三樓，李三三還真的在牆角給我挪出了一塊空地，我開始佩服她的能力和效率了，把鋪蓋鋪在上面。

我看到二龍問他，見到過李不一和秦單鳳沒有，二龍說，沒有見到，我不由得有些擔心他們的安危，我擔心的人似乎有些太多了。

二龍見我愁眉不展，勸我道：“你不用擔心，姐姐和姐夫那麼好的身手肯定沒事。現在是通訊中斷，他們聯絡不上我們而已。”我定定地看著二龍，二龍勉強笑了一下，問道：“你看我幹什麼？擔心我也不見了？”我搖搖頭說：“不是，原來你也會勸人啊。你這麼一勸我，心裡好受多了，你在開解我幾句吧。”二龍說：“給點陽光就燦爛。”我撒嬌道：“人家擔心得要死啦！”二龍說：“少蹬鼻子上臉。”我垂下眼瞼哀聲說：“這裡有很多軍區總醫院的醫生，不一知道我在這，他為什麼不來，他還是有事。”二龍勸慰我道：“你別瞎想了，也許姐姐姐夫忙呢，軍區總醫院也是人滿為患了。”哦也！成功了，李不一以為我和林森一起跑掉了，當然就不會特意來848所看望我了，我希望再騙騙二龍寬慰我，便說：“現在外面真的挺亂的，好虎架不住群狼，你說姐姐和不一真的沒事。”二龍說：“只要他們不去惹別人，自己逃命還是綽綽有餘的了。”就算李不一認為我和林森跑了，他要是在帝都，應該知道二龍在848所，D大的學生都轉移到這裡了，他也應該想辦法進來看看二龍怎麼樣才對，這裡這麼缺醫生，他混進來不成問題。我很認可二龍的話，也很相信他們倆的實力，關鍵是他們真的是去惹別人了，還是一個惹不起的人。這下我不用裝了，我真的沮喪了。我對二龍說：“你忙你的去吧！離我遠點。”二龍很速度地離我遠去了。

我一直用一句話來安慰我，兒孫自有兒孫福，雖然不恰當，但是有奇效。我堅信李不一和秦單鳳不會這麼容易掛掉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