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就知道，展梟是人首骷髏身，這才是他和齊酒鬼喝酒的時候，齊酒鬼發現的，然後告訴我的。
但我還從來沒有真正見過他的人首骷髏身。
一副骷髏架子上面，按上一個人的腦袋，那種模樣只能是憑空想象出來，根本就沒有什麼語言來形容。
十分不協調，處處透著古怪。
最令人震驚的，是展梟這幅看上去隨時可能會散掉的骷髏架子，竟然把巨大而又強勢的蛟給擋了下來。
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了。
我不知道展梟是如何做到的，但他的實力在我心中又重新更新，直接上了一個新的檔次。
不僅僅是我震驚，最震驚的還是那條老蛟。
它原本是信心滿滿的，要殺了我們兩個洩憤，而且也對自己的能力很滿意，卻沒有想到最後成了這樣的一個局面。
慢慢的，它從展梟的身上退了下去，往後面退了一步的距離。
而後抬頭看著展梟，也不知道是否是我的錯覺，就莫名的感覺那條老蛟表現出了一種恐懼的表情，殷紅的雙眼之中，閃爍著害怕的神情。
展梟一句話也沒有說，就那麼站立在那裡。
最後，還是那條老蛟開口了，聲音不再是那樣囂張，變得有些驚駭、顫抖起來。
“你…你這是什麼身軀，如此邪惡強大的本源之力，不應該屬於你呀！你…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何會如此古怪？”
它的話有些失去理智，給人感覺像是在胡言亂語，也沒有任何的邏輯可言。
展梟這才回了一句：“我也不清楚是怎麼回事，你不要問我了，如果你還真鬥，那我也要出手了。”
故意停頓了一下，著重強調道。
“我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信心，就感覺現在咱們兩個人鬥的話，你肯定不是我的對手，我有把握能夠宰了你。”
面對如此強悍的蛟，而且是馬上渡劫的蛟，連河神都退避的蛟，展梟竟然說出這樣一番話。
先不說真假，單單是其中的威脅之意，就足以讓老蛟無法忍受了。
可老蛟竟然沒有吭聲，什麼話都沒有說。
它僅僅是不停地追問著：“你到底是什麼人？到底是什麼人？為何身上會有這種讓我靈魂都為之驚顫的邪惡之氣？”
展梟沒有回應。
其實它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
但透過這件事情，我肯定展梟身上還藏著秘密，不僅僅是我所知道的那麼簡單。這些可能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這個時候，河神又出現了。
剛才的那一幕場景，它也看在了眼裡。
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大聲喊了句：“你怎麼變得這麼強大了？剛才我們兩個鬥的時候，你還隱藏了實力，黃河道上竟然還有你這樣強大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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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梟回頭掃了河神一眼。
“我沒有隱藏實力，也是下水之後，我才感覺到自己好像變強了，而且這種變強很古怪，我也無法完全掌控。”
他的話我是相信的，但河神和老蛟就不相信了。
不過展梟沒有解釋的習慣，也不會就一個問題說得太多。
他可能是覺得沒有人說話，便主動開口，看著前面的老蛟，又問了一遍：“你到底知道還是不知道那個女人在哪裡？”
老蛟搖搖頭，主動開口回答了。
“不知道。”
“真的？！”展梟再次確認。
“嗯嗯，我說的是真的，她在河上也是一閃而過，接著就消失了，具體去了哪裡，我真是不知道。”
這個時候，洛河的河神像是有了依仗，對老蛟也沒有了忌憚，在一旁提醒了一句。
“這條老家夥可是狡猾的很，從它嘴裡說出來的話，還不知道是真是假呢。”
展梟立馬瞪眼，再次看向老蛟，眼神中充滿了威脅的味道。
老蛟一邊罵著河神，一邊回答：“你這個狗屁傢伙，別在那裡放屁，我說的話至少比你要真！”
“我保證我說的都是真的，當時我是注意過那個女人，可她離開的時候，真是十分詭異，就一陣濃霧飄過去，整個人就消失不見了，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的氣息和痕跡，說實話我自己都覺得奇怪。”
話說到這份上，想來應該不會有假。
而且真要說起來，老蛟沒有必要騙我們，畢竟它馬上要渡劫了，說實話對它沒有什麼影響。
展梟又問：“那你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嗎？”
老蛟當即縮了一下腦袋，整個身體都跟著蜷縮了一點，明顯是一種爬行動物受到驚嚇時候的表現，說到這個話題，它竟然是在害怕。
這樣的反應立刻引起我們的注意。
“怎麼了？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展梟沉聲詢問。
老蛟回答：“這個情況有些古怪，可能也是我自己看錯了，說出來你們也不一定能相信，而且挺可怕的呢。”
“說！”
展梟一句話，讓老蛟只能開口。
它乖乖地如實說道：“我當時在水底，看的不是很真切，但當時我隱約好像看到她是從…從九街拉棺上面下來的。”
說這話的時候，它也有些心悸。
我們幾個更是為之震驚，好一會兒腦袋都是空白了，一時間回不過神來了。
小九是從九街拉棺上面下來的？
這和我想的不一樣，也和我當時經歷的情況不一樣。
當時小九用鐵鏈子將我從血河之地拉出來，帶著九街拉棺也出來了，可她絕對沒有上過九街拉棺，要不然她肯定會在九街拉棺之上找我。
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特殊的情況。
不等展梟開口，我忍不住了，大聲喊了句：“你能確定嗎？她真的是從九街拉棺上下來的嗎？”
老蛟在展梟的面前，像個小綿羊一樣，可是我在它的眼中，就是一隻螻蟻，沒有任何的分量。
從一開始的時候，它就沒有把我看在眼裡。
現在自然也不會理會我，就好像完全沒有聽到我說話似的。
還是展梟又說了句：“問你話呢，快點說呀！”
老蛟很不情願地回道：“我當然不能確定了，當時濃霧鎖河，什麼都看不清楚，我也是隱隱看到的。”
我又急切地追問：“那你看到她用鐵鏈子拉扯什麼了嗎？”
老蛟搖了搖腦袋。
“沒有。”
情況和我想的有出入，我的心裡也亂了，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小九究竟是怎麼了，難道真的從九街拉棺上走下來的？
可她去九街拉棺做什麼？不是她把九街拉棺拉出來的嗎？
這些事情沒有任何的邏輯，想也想不出來，要想知道真相，可能只有見到小九之後，才能夠問清楚。
我們都沒有說話，老蛟卻主動說出了一個將我們幾個注意力轉移過去的事。
“當時我吸收她身上流下的血，意識到不對勁之後，就把那些血收集起來了一部分。”
小九的血！
我心中一動，若是有她的血，說不定可以藉此找到她的蹤跡。
展梟冷聲問道：“血呢？”
它既然說出來，肯定是會拿出來的，若是想要藏起來，肯定也不會說出來給自己找麻煩。
老蛟沒有拿出來，而是講起了條件。
它看著展梟，道：“我不知道你從哪裡得到了這具骷髏身體，但我能夠感覺到它的不凡，如果你能夠利用它幫我渡過這次的雷劫，我就把血交給你們。”
“好，我答應了。”展梟二話不說，直接應下來。
老蛟也沒有想到，他會答應的這麼乾脆。
它愣了一下，很是懷疑地問道：“真的？你不會是騙我吧？”
展梟搖頭：“我從不騙人。”
老蛟也是看出展梟的為人，也不再懷疑什麼，從口中吐出來一個盒子。
“血就在這裡面。”
展梟一把將盒子拿過來，用骷髏手慢慢開啟來，準備看看裡面的血是怎麼回事。
我也湊上前去，看著盒子裡面的東西。
開啟盒子，裡面的確有一團殷紅的液體，獨成一體，就好像水銀一樣密度很大，凝聚在一塊。
這個時候，展梟卻出了問題。
它手上一鬆，盒子掉落了下去，我眼疾手快，趕緊先抓住盒子，隨即扶住馬上要倒下的展梟。
“前輩，你怎麼了？！”
展梟還沒說話，前面的老蛟露出了獠牙，大吼一聲。
“嘎嘎，這幅骷髏身軀是我的了！”
我立刻意識到是它的陰謀，可還沒等我說什麼呢，老蛟就甩動尾巴，準備將我和展梟一塊給拍下去。
情況突然，我沒有別的辦法，只能自救。
手上迅速打出法訣，身體旋轉蓄勢，一條龍尾在水中成型，從上而下，向著拍打過來的蛟尾而去。
兩位尾巴還沒有碰撞呢，那條老蛟像是看出了什麼，身體猛地挺直拉長，如同挺屍了，腦袋上哪一對眼睛要瞪出來似的。
大吼了一聲：“黃河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