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轟隆聲炸起,門內三人已若驚弓之鳥,按理說著三人中兩人內勁修為不弱,另一人雖大病初愈,但好歹不是尋常人,也不會落得這般狼狽的下場。

可奈何,當聽聞撞門之人乃是“色中餓鬼”時,三人皆是倒吸了一口涼氣。

但顧醒和陳浮生下意識對望一眼,兩人自然心領神會。一切都不過是這老道信口胡謅,若是如此,便也當不得真。兩人合計之下,打定主意便要由陳浮生開口說道:“玄機上人,此時情況危急,不如我等先行從扉窗躍出,由您斷後如何?”

玄機上人聞言一拍手,臉上表情極其豐富,裝作思量再三後,才一跺腳咬牙切齒道:“爾等怎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這一句像是一張大餅,稀裡糊塗地蓋在了顧醒和陳浮生臉上。兩人目瞪口呆,不知所云。顧醒更是一臉匪夷所思地笑道:“你這賊老道,在說什麼,我等與你非親非故,哪來大逆不道之說?莫不是想佔我倆便宜?”

說完便朝著扉窗奔去,陳浮生自然不甘示弱,兩人便站到了扉窗邊,等著玄機上人的後話。可等了半天,玄機上人也沒冒出一句。只是死死盯著大門處,拽緊了拳頭,似乎在等待著什麼東西衝進來。

顧醒連忙湊到陳浮生耳邊,急切說道:“賊老道原來不是跟我們說的,是對門外那玩意說的。”

“不管來者何人,此處定然支撐不住,你且先看下閣樓之下的情況,我等好隨機應變。”陳浮生說完,又轉頭望向玄機上人,分明瞧出其在瑟瑟發抖。

顧醒探出半個頭朝下望去,那火紅頭髮的火恕和藍沁仍在捉對廝殺,只是雙方各有損傷,都沒站到半點好處。

顧醒立馬回轉頭來,朝著陳浮生嚷道:“仍在打鬥,此時該如何做?”

卻沒想到玄機上人扭頭望來,連聲催促道:“還不快走!”

就再這電光火石間,大門轟然碎裂,從門外湧入三名赤身裸體之人,個個長髮垂腰,卻是目光呆滯。三人站定後,玄機上人卻沒有立即出手,而是本能地後退一步,似乎對還未出現之人非常忌憚。

顧醒和陳浮生瞬間臉紅,連忙抬手遮住眼睛,透過指縫悄悄看去,卻瞧見一名身材婀娜的黑衣女子,手持丈許長的蟒皮長鞭,慢悠悠地走了進來。卻說這閣樓此時處於兩峰之間,竟有幾條鐵線與山峰兩端相連,而此人來的好生輕鬆,看來絕非尋常之輩。

顧醒從側面望向玄機上人,老道額角已有滴滴汗珠留下,手心更是拽緊,似乎隨時準備動手。待女子走入閣樓中,顧醒才看清,這女子黑紗遮面,只有一雙如夜梟的雙眼直勾勾地望著三人,突然掩嘴輕笑起來,“很好,玄機上人。你調教的三人已為我所用,看你還有什麼後手?莫說要指望這兩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說完狂笑出聲,去並未立即動手。

原來,這三名女子乃是玄機上人一早安排好,來此試探顧醒和陳浮生的定力,沒想到半路被人接了胡,成了這名刺客手

中的傀儡。顧醒下意識往後又退了一步,卻不料撞上閣樓後牆,只能扭頭向陳浮生求助。

陳浮生眼疾手快,從懷中摸出一根鐵索飛鉤,朝著對面山峰急拋而去,同時對顧醒朗聲道:“還不快走!”

聲落之時,陳浮生已一把摟住顧醒的腰朝著閣樓後牆使勁撞去。似乎此處有意做的薄弱了些,不過一運內勁,便轟的稀碎。這一撞自然引起閣樓這下兩人的注意,還在捉對廝殺的兩人瞬間分開,同時朝上望去,卻是瞧不真切。

藍沁袖中暗器瞬間脫手而出,朝著上方兩人激射而去。火恕同時甩出兩枚袖箭,擋去了藍沁的暗器。藍沁一擊未能得手,也不繼續追擊。而是翻身側滑而過,朝著火恕來時方向奔去。

火恕瞧著藍沁所去方向,心中暗道一聲不好,也急忙追了上去。

此時大殿之中眾人正在焦急等待著結果,可偏偏淬鴉谷探子遲遲未至。寒鴉老人環視一圈,舉起酒盅朗聲道:“諸位,稍安勿躁,想來兩位大愛將定在伯仲之間,才會一時半刻不能分出勝負。”

就在此時,一枚暗器激射而來,被寒鴉老人抬手夾住。暗器前端藍芒閃動,竟是淬有劇毒。寒鴉老人小心翼翼解下暗器上的密信,放在手中仔細端詳,片刻後將暗器隨著來路激射而去,將密信收入袖中。

在場賓客欲言又止,卻不知該如何是好。寒鴉老人似乎並沒有解釋之意,又欲舉起酒盅時,被李存進打斷,“不知是何人有這麼大膽子,敢在大庭廣眾之下,眾目睽睽之中偷襲淬鴉谷谷主,難道不想活命了嗎?”

寒鴉老人倒是沒想到,率先仗義執言的會是李存進。無論出於何種目的,仗義執言總歸沒錯。但此時怎麼聽來,都像是在挑起事端。寒鴉老人被一語所堵,已是騎虎難下。

若不不道出原委,恐落人口實,讓人誤以為淬鴉谷好欺負。若是道出原委,那不光會顏面掃地,更會淪為這天下的笑柄。這封密信所寫,乃是一些陳年舊事,只是其中所提,斷然不可公之於眾。

正在猶豫之際,納蘭走到寒鴉老人身邊,笑著說道:“無妨,無論何人來此,都不容許有任何逾越雷池之事。從現在起,在下便護寒鴉老人周全。”

這一番話說的義正言辭,讓眾人皆是有些錯愕。要知道,明月樓在江湖之上乃是赫赫有名的殺手組織,其下收攏的殺手個個窮兇極惡,傳言明月樓主更是嗜血好殺之人,怎會在此處變得這般剛正不阿了。

眾賓客又一陣竊竊私語,卻無一人膽敢開口駁斥。李存進又吃了啞巴虧,卻不好再說什麼,只能調整氣息,試圖掩蓋心中激憤。不過,在寒鴉老人看來,這一切都不那麼重要了。

隨著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淬鴉谷的探子在萬眾矚目中疾奔而來,一眾賓客更是拽緊了拳頭,等待著命運的裁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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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這一次又讓懸念再次高高掛起,此人抱拳朗聲道:“兩人已朝著閣樓疾奔而去,並未分出勝負。”寒鴉老人

抬手斥退,“再探再報。”隨即轉身望向眾人,眼神中多了幾分戲謔,“怎麼,有些失望是嗎?”

終於有人按奈不住,怒聲問道:“將我等困於此處,難道就是待客之道?”

寒鴉老人一臉疑惑地望向那人,“兩江水路扛把子,翻江攪海王猛,沒想到你也來了……”

那人聞言冷笑,“承蒙寒鴉老人抬舉,這一次難得一見的盛會,我怎能缺席。只是……”話還未說完,只見此人眉心突然多了個血點,表情逐漸僵硬,抬手扼住咽喉連退數步,最終難以支撐轟然倒地,竟是在瞬息之間被射殺當場。

眾賓客一片譁然,此時膽敢出手之人無非有三,寒鴉老人,納蘭和李存進。李存進站在側面,並無出手時機。納蘭根本不屑用這下三濫的手段,那能夠在瞬息制敵,殺人於無形的,就只能是寒鴉老人了。

寒鴉老人拍了拍手,沒有絲毫隱瞞之意,只是微笑望向眾人,“不知諸位,誰還有意見,想對奴家說?”

人群之中一陣騷動,但片刻之後便鴉雀無聲。寒鴉老人滿意點頭,又冷聲說道:“此人霸佔兩江水路多年,無惡不作,為害鄉里,人人得而誅之。再者,淬鴉谷此次廣發請帖,可沒請這麼一位敗類。”

人群之中不知何人突然拍起掌來,頓時人人效仿掌聲雷動。有人高呼“寒鴉老人做的好,這樣的敗類該殺”,更有甚者之言,“早就看他不順眼了,可一直沒找到動手的機會,沒想到能在淬鴉谷得見,了卻了一樁心事。”

可是,真正的情況,恐怕只有他們自己清楚。此人到底是不是罪大惡極,不過是人言可畏。若是真做了這些十惡不赦之事,恐怕也難活到今天。只是身在淬鴉谷,實在與寒鴉老人硬碰硬,本就是來道賀的卻不就此丟了性命。

…………

卻說從水路而來的老黃頭聽見閣樓轟然爆響,兩人從閣樓中激射而出。還有兩人你追我趕,正往上奔去。老黃頭暗道一聲不好,從小船上縱身躍起,朝著岸邊躍去。可始終還是遲了一步。

就在老黃頭準備出手的瞬間,閣樓再次傳來爆響,一個熟悉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聲音越發猥瑣,“姑娘不可,老道乃是出家之人……”

老黃頭聞聲望去,就瞧見一個再熟悉不過的身影,擋在顧醒和陳浮生之前,急急後退,雙手還不住地擋著三人的攻勢。而在那三人之後,有一名黑衣女子正不斷動作,似乎正在操控眼前三人。

老黃頭嘴角勾起一絲壞笑,“賊老道,你也有今天……”

玄機上人聞言低頭看去,卻瞧見老黃頭正雙臂環胸,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模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你個老不死的,還不快上來幫忙,沒瞧見老道忙不過來了嗎?”

老黃頭聞言笑得前仰後合,“三名身材曼妙的女子,確實足夠你忙的了。”老黃頭言語之間,側身躲過一枚暗器,抬手指向那黑衣女子,嗔怪道:“你這就不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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