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醒等人在瞧見李存勖之時已有了準備,料到李存勖在此有了埋伏,可卻沒有想到,居然是十二人之多。

待那十二人衝殺而來,便兩兩纏住一人,將幾人相隔開來。此時顧醒等人並沒有察覺到,風正揚的消失。因為,那十二人看似兩兩為戰,卻將暗中有所勾連,過了幾招後便互換位置,讓顧醒等人防不勝防。

李存勖瞧見此景,不禁拍手笑道:“如此一來,便可高枕無憂。”可他並沒有發覺,身旁納蘭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正盯著藏在矮樹叢中的風正揚。

兩兩纏鬥下,顧醒、零陵和冷姓少年被擠壓在一起,顯得異常吃力。許是覺著幾個小娃娃無足輕重,只有四人圍剿他們,並未再有加入。而冥尊、羅休、白琊和刑老,則應對則其餘八人,陷入苦戰。

冥尊見此不是長久之計,便縱身一躍,腳踏清波向著李存勖急掠而去。李存勖對冥尊來犯置若罔聞,從身後摸出一個酒壺,開始往嘴裡灌酒,就連看都沒看上一眼。

冥尊雙眼早已赤紅,不知是想到和何前塵往事,還是對李存勖如此輕蔑的行為怒不可遏,抽出腰間鐵棍便向著李存勖頭顱砸去。

只聽咣噹一聲響,納蘭劍鞘已擋在李存勖面前,一襲白衣飄飄。

冥尊身後傳來一陣暴喝,有兩名殺手已跟了上來,只能借勢往下一壓,想要在這短暫時間內取走眼前人的狗命。可納蘭並未給他這個機會,抬腳踢在劍鞘之上,一個巨力透過劍鞘傳到鐵棍上,讓冥尊不得不知難而退。

此時身後兩人已飛掠而至,冥尊隨即轉身一掃,迅速下墜,在要落入湖中之際,鐵棍在湖面一點,又掠空而來。

納蘭扯了扯嘴角,並未對向冥尊,而是盯著依舊沒有出手的風正揚,似乎在戒備著什麼。冥尊卻是發出一聲怒喝,鐵棍再次砸下,如有萬鈞之勢。

身後兩人不敵鐵棍橫掃之威,只能暫時退卻。趁著冥尊與納蘭纏鬥,又踏水而來。此間四人,皆無落腳之處,只能憑藉著驚人的內勁和輕功,在湖面纏鬥不休。

納蘭許是察覺有變,拔劍出鞘,劍鞘迎上冥尊鐵棍,被一擋而開。納蘭卻借勢踏在劍鞘之上,越過三人,向著湖岸飛去。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當口,風正揚赫然出手,一掌擊飛羅休後,有將白琊拽住仍了出去。這一出讓本是有些喜色的冷姓少年看的目瞪口呆。顧醒和零陵相視苦笑後,同時對其中一人出手,顧醒手中短刃直切此人下盤,而零陵則是破空一刀欲將此人劈成兩半。

可這名十二殺手之一並未慌亂,而是找準機會,趁著冷姓少年失神的片刻,一腳揣在他小腹上,讓其委身蹲下。隨即踩在冷姓少年背上,高高躍起,躲過了兩人的連環殺招。

風正揚此時已是不管不顧朝著顧醒衝了過來,而納蘭劍鞘隨風而至,抵住了風正揚的兇狠一擊。

此時冥尊也察覺身後有異,隨即折返,只見納蘭抬手將顧醒提起,輕輕拋了出去,落在了墨野身邊。墨野未等顧醒緩過來,又一把將他抓起,疾步後撤。白琊和刑老也順勢擋在了墨野身前,護住他和顧醒後撤。

而此時那十二殺手已有些惱羞成怒,便要對零陵和冷姓少年

下手,怎料風正揚卻突然騰出一隻手來洞穿了其中一人的胸膛,讓其餘人等皆是一驚。唯有端坐於遊船上的李存勖,面無表情,波瀾不驚。

風正揚一揚手將身前的那名殺手抖了出去,那名殺手似乎還有些意識,踉踉蹌蹌地走了幾步後,突然捂住嘴開始大口嘔吐起來,大量鮮血從嘴中湧出。可未等眾人瞧出個究竟,那人身軀開始急速膨脹,隨著一聲“悶響”,這名殺手被氣浪炸成一灘碎肉。

此時的風正揚,又恢復了之前賤兮兮地模樣,一字一頓地說道:“在這裡的,誰都別想走。”

話音剛落,便一躍而起,踩在兩人殺手頭上,向著被墨野帶走的顧醒奔去。納蘭順勢接住劍鞘,反手束於身後,朝著風正揚後腰刺來。

不知是感受到了殺意還是早已料到納蘭不會善罷甘休,風正揚反手虛空一劃,就有一股氣浪朝著納蘭飛射而來。納蘭橫劍一擋,輕描淡寫化去,風正揚似乎覺著不打不快,便棄了顧醒,轉身迎了上來。

納蘭腳踩一名殺手頭頂,與風正揚遙遙相望。可這對視不過瞬息之間,風正揚便又是兩記刀氣劈砍而來。納蘭輕點躍起,身下殺手躲閃不及被劈成數段,掉落在地。

此時眾人紛紛轉過身來望向風正揚,眾人心中皆已明白,若是不先將眼前這殺神剷除,恐怕絕無生還的希望。

而那一眾殺手,似乎與納蘭相熟,雖未見幾人如何,但分明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風正揚並未著急出手,而是遙遙指向李存勖,“亞子,你且看好咯!”

李存勖此時已起身立於船頭,負手而立,微笑點頭,示意風正揚隨意發揮。此時在人群之中的冷姓少年,突然衝了出來,被零陵一把拽住,滿臉難以置信的模樣。

風正揚覺著有些好笑,本不願多言卻還是語重心長地說道:“小娃娃,江湖之中,爾虞我詐比比皆是,你如此行事,不是長久能為。我本意收你為徒,可惜現在恐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冷姓少年此時言行,確是由心而生。之前一番裝憨賣傻,不過想試探眾人,但他一路行來跟這風正揚朝夕相處,怎麼也沒想到,此人竟是一個喪心病狂之人。

而風正揚此時與眾人為敵,冷姓少年自然動了惻隱之心,可偏偏這老頭還不領情,讓他徹底死心。

冷姓少年突然換了一副面孔,冷著臉說道:“如此一來,我也就安心了。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我已盡忠職守,此時我為難之際,我當選擇天下大勢,只能得罪了。”

冷萬章這一番說的大義凜然,讓孤嘯山莊眾人皆是刮目相看,心中卻也有了些許隱憂。

不曾想風正揚聞言卻是哈哈大笑起來,對冷姓少年的慷慨陳詞不屑一顧。這名在天獄司死牢呆了十多年的老者,終於伸手抹開了蓋住臉頰的亂髮,一張讓眾人大吃一驚的面容出現在面前。

這張臉與李存勖有幾分相似,顯得蒼老了許多,眉宇間還殘留著些許英氣,只是有種英雄遲暮之感。他緩緩挺直腰桿,仰頭長嘯,“我李長風終於可以真正面對這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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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風?!”眾人聽聞老者自語皆是一驚,心中大駭。

只聽納蘭淡然說道:“您就是數十年前攪動九淵風雲,殺人無數的‘混世人魔’李長風?”

彼時“風正揚”,此時“李長風”的老者傲然而立,朗聲喝道:“老夫名諱也是你等江湖草莽能輕易言談的?”

而此時遙遙遠望的李存勖,則雙手抱拳微微躬身,以示尊重。

要知道,這名為“李長風”的老者,在後唐為始時便已立下赫赫戰功。據傳此人乃是李克用的同胞兄弟,只是一人執著一統天下,而一人則最新沙場征伐。他們皆出身西域沙陀族,只是選擇了不同的命運。

直到大晉崛起,李長風多次率兵馬踏九淵,殺人數萬計,堆屍如山,血灌如河……

若只是如此,他或許並不會被冠以“混世人魔”的惡名,皆因此人每過一地,便會屠盡全城百姓,專挑年輕女子砍殺,食其肉,飲其血,手段殘忍,無所不用其極。跟他如今玩世不恭的模樣,判若兩人。

只是後來後唐開國立威,李長風逐漸銷聲匿跡。有人說他被李存勖斬首示眾,以此立威,也有人說他遊蕩江湖,化為舔血惡鬼。還有人傳言此人一直滯留洛陽,被囚禁在深宮之中。

無論何種說法,皆是談之色變。

只是李長風其人,卻再也沒有出現在眾人視線之中,就連他的“事蹟”和惡名,也逐漸被人所淡忘。若非洛陽遭此劫難,柳輕眉萬萬不會讓冷萬章來走這一遭。也許,這是她對後唐最後的忠誠吧……

只是,這名“混世人魔”脫牢而出,化名“風正揚”一路行來在眾人左右,並未露出獠牙。此時眾人方才明白,不禁嚇出一身冷汗。

納蘭似乎對這名老者姓甚名誰並不在意,未等眾人回過神來,便朝著李長風面門一劍刺去。可這劍卻不偏不倚地刺中李長風口中,被李長風一口咬住,進退兩難。

納蘭提氣於胸,洩力後撤,手腕一番長劍便拔了出來。李長風“嘎嘎”奸笑了兩聲,朝著納蘭一拳擊來。

許是有些心疼長劍,納蘭並未再次出劍,而是收劍入鞘,單掌迎敵。雙方互換一招後,李長風變拳為爪,往納蘭胸膛襲來。這雙爪犀利異常,帶出陣陣爪風,讓納蘭一時難以招架。

此時眾人才回過神來,紛紛加入戰局。李長風被圍在其間,並未慌亂,反倒露出猙獰神色。

零陵見狀厲聲喝道:“早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還不束手就擒?”

“小女娃娃,老夫不是好人不假,難道你就是什麼好人不成?你若是沒有些心思,怎會甘心呆在這幾人身邊,恐怕也打著跟老夫一樣的算盤吧?”李長風恢復本相,便不再遮掩,將零陵所想悉數倒了出來。

零陵畢竟經歷過無數大風大浪,怎會這麼輕易別揭穿。但李長風所言非虛,若是直接否認,恐怕會引起懷疑,便介面說道:“我或許真有打算,但卻不及您老之萬一,您說呢?”

零陵橫眉一挑,再次拔出腰佩短刀,上前壓陣。

而在其後一直沒有加入戰局的顧醒,正仔細打量著眼前幾人,他實在想不明白,為何納蘭要在這種時候臨陣護住自己,,或許還有更大的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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