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4 白衣天師（7）

難道這短短幾日，他們之間，又有其他事發生嗎？如玉試探地問道，“姑娘與北堂公子......”

沈憐立即聽懂了，輕輕一笑，“我與北堂哥哥認識也挺久了，一直叫公子，顯得太過生疏了。所以，我便叫他北堂哥哥了，他也是同意附會的。如今，他也叫我靈兒，這樣才不顯得生疏嘛。如玉姑娘，你說，是嗎？”如玉一聽，只能勉強笑著，點了點頭。

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她如何有權利，說不同意呢。如玉往裡看了一眼，明顯是在找北堂慕的身影，可是，她沒有找到。“姑娘，北堂公子在嗎，我有些話，要對他說。”

有話要對北堂慕說，一看她的神情便知，她要說的是什麼。既然知道，沈憐就不可能放她去找北堂慕，讓她藉機表白心意，告訴北堂慕知曉。沈憐心想，北堂慕這個人，如此純情，想來還從未有人，向他表白過愛慕之情吧。他對情之一字，並不瞭解。

如果讓如玉先去向他表白心意，輕訴衷情，北堂慕會是什麼反應呢。萬一，他因為從未遇到過，所以心動了呢。沈憐覺得，她得杜絕這種可能發生。所以，不能讓他們見到面，不能讓如玉向北堂慕表白什麼。所以，她看了看如玉，在心裡說了一聲抱歉。

“那真是不湊巧了，北堂哥哥早就出去了，還沒回來呢。不如這樣，你要對他說什麼，告訴我，我等他回來就轉告於他。如果是要緊的事情，北堂哥哥一定會，儘快來找你的，你看這樣可好？”沈憐這番話看似說得誠懇，實則卻在回絕她，不讓她見北堂慕。

如玉卻有些不相信她的話，北堂公子真的不在家嗎？公子很少會出去的，除非是去捉妖。如玉還是在往裡面看，她想進去，可是沈憐一直攔在門前，絲毫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所以，如玉沒有親眼看到，就更加不相信她的話了。

而且，她似乎，一直在攔著，自己往裡面看。如玉覺得，會不會是她，不想讓自己去見北堂公子。所以，她故意扯的謊呢。也許公子此刻，就在裡面，可是她卻偏偏對自己說，公子不在。如玉心念微轉，更加想進門一看了。

可是，這是北堂府，她不敢隨意冒進。最重要的是，她沒有理由，進去。人家都告訴她了，公子不在家，她還有什麼理由，要進府呢。而女天師她，卻是得到公子的親允，能住在府中的。所以，如玉想進，卻又顧慮重重。

可是，讓她就這樣離開，她也不甘心。萬一，是女天師騙她的呢，她豈不是錯過了一次，與公子見面的機會。如玉一邊在心裡，苦思良策，一邊在嘴上，與沈憐閒聊著話，拖延著時間。沒一會，沈憐就看出她的用意來了。她在拖延時間，不肯離開是吧。

她不相信自己的話，認為北堂慕就在府中，所以她故意用言語拖延時間。她是想讓，裡面的北堂慕聽到她們的說話聲，出來一看吧。

不錯，如玉的確是這樣想的。她一時之間，想不到更好的方法，所以只能用這拖延之法了。如玉一直在找話，與她說。故意提高了她的聲音，假裝說得很興奮，其實是想讓裡面的人能聽到。沈憐心想，這個如玉，還有點腦子，在轉瞬之間能想到這個拖延之法，也不錯了。

畢竟，她不能隨意進入北堂府，又不能公然質疑沈憐的話。所以，她只能用這個，拖延時間了。可是，沈憐也不是省油的燈，既然看破了，就不會讓她繼續下去。“如玉姑娘，不如我們一起，上街逛逛？”如玉想要等在門口，引裡面的人出來，她就故意要帶如玉，離開這裡。

沈憐見她不說話，再接再厲道，“正好，我看你也有空，我們年齡相仿，一定聊得來的。不如一起上街，好好逛一逛，買點女兒家需要的東西。剛好，我對這個小鎮的地形，還不是很熟悉。你是當地之人，不如在路上，與我細細一說。”

沈憐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拉如玉的手，將她拉著往外走去。沈憐隨手將大門關上，然後拉著如玉，就往外走，往大街上走去。

如玉的力氣，不及她大，被她拉著一路往大街的方向而去。偏偏，如玉不能衝她發火，以免打草驚蛇。於是，她只能繼續與沈憐，笑著說話，一起往大街上而去。只是，她臉上的笑容，有些勉強，頗有幾分強顏歡笑的樣子。

沈憐呢，則假裝看不出來，繼續與她有說有笑地往街上而去。到最後，如玉自然是沒能看到北堂慕了，反而陪著沈憐，逛了半日的街。

等她回去了，沈憐才悠哉遊哉地，慢慢地往北堂府的方向走去。等她回到北堂府的時候，天色不早了，或者說時辰已經不早了。北堂慕看到她時，他正在看書，聽到腳步聲，抬頭一望，就看到她緩緩而來。於是，北堂慕手下，順勢翻了一頁書。

“靈兒，你去哪裡了，這麼晚才回來，也不與我說一聲。”

沈憐慢步來到他的身旁，低頭看了一眼，他在看什麼書。然後，她才道，“今日啊，我去街上閒逛了一圈，買了點東西。”

北堂慕也沒問，她買了什麼，只是聽後，隨意地點了點頭。然後，他便繼續看書了，整個人雲淡風輕，冷靜從容。沈憐站在他旁邊，看著他這個模樣，不由地微微搖頭。他對其他事，其實很少關注，除了關於妖一事，他很少會關心其他的事情。

或者說，其他的人，也一樣。沈憐這幾日，一直住在北堂府，與他說了很多話，也切磋多次。才讓北堂慕對她，多了兩分關注。他才會在剛才問起，她今日的去向。不過，目前為止，也僅此而已。沈憐只是比別人，讓他多了幾分關注罷了。

沈憐也沒再說什麼，提著手裡的東西，她邁著輕快的步伐進去了。當她進去之後，北堂慕才抬起頭來，望向她離開的背影。

那個如玉挺難纏的，來了一次，沒見到他，還不死心。後來，她又陸陸續續來了多次，讓沈憐有些不耐煩了。身為女子應該矜持，就算偶爾主動爭取一番，也不用這樣死纏爛打的吧。終於有一次，讓如玉鑽了空子，讓她看到了北堂慕。

所以，當如玉提出，要與北堂慕私下說幾句話時，北堂慕同意了。而沈憐也只能，讓到一旁，同意了。她眼睜睜地看著他們，一前一後走進屋中。然後，她只能等在門口，在院中徘徊。也不知，他們現在說了什麼，如玉對北堂慕又說了些什麼呢。

沈憐對此非常好奇，可是，她又不能進去聽。也不能附在門邊，偷聽，會被北堂慕發現的。畢竟，以他的靈力修為，她若是一靠近，就會露陷的。所以，與其被人抓在當場，太難看，她還是自覺一些，站在院中頻頻望向門邊。

就這樣，在她忐忑不安中，好一會，才有人出來。沈憐立即看向門邊，出來的人，是如玉。她便立即，仔細觀察起如玉的神情與目光。如果，她所料不差，如玉應該是向北堂慕表白心意了。那現在，看一看如玉的神情變化，就猜得出來，結果如何了。

如果北堂慕心動了，答應試一試，那麼如玉臉上，定然是欣喜難抑的；如果北堂慕拒絕了她，如玉臉上則應該是黯然傷心。所以，她一出來，沈憐就盯緊在了她的臉上。

當沈憐看到，如玉眼中的黯然之色時，心下一鬆。看來，北堂慕是拒絕了她，不然她不會有這樣黯然神傷的目光的。於是，當如玉經過她的身邊時，沈憐有些不忍地安慰了她幾句。“如玉姑娘，莫難過，你這是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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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玉微微轉頭，看向她，“沒什麼，天師，我回去了。”以後，她都不會再來北堂府，打擾他們了。剛才北堂慕的話，此刻還迴響在她耳邊。他說，多謝如玉姑娘的美意，可是，恕他不能接受這番心意。因為他心中，已經另外有人了，所以不能接受如玉的感情。

他拒絕得非常乾脆，一點餘地都沒有。如玉除了黯然傷心一番，在他面前卻是強顏歡笑，然後心酸地告辭離開，她還能如何呢。總不能在他面前，失了態，讓自己在他心中，更不堪吧。所以，如玉選擇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儘管她的笑容苦澀到了極點。

卻仍在強顏歡笑，然後她告辭離開了。此刻，她的心裡，心酸難耐，黯然傷心。她現在只想找一個沒人的地方，去大哭一場。所以，她也不欲與沈憐，多說什麼。只是敷衍了一句，她便離開了北堂府。沈憐望著她的背影，漸漸遠去，竟然覺得有幾分落寞。

想來，如玉不會再來了吧，以後她都不會再來北堂府了吧。沈憐望著她，許久，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她眼前為止。而在屋內的北堂慕，這個時候，也走了出來。他出來之時，眉頭微皺，似是有些煩惱為難的事情。難道，他是在煩惱，如玉姑娘的事情嗎？

沈憐靠近了他，站在他身側，“北堂哥哥，怎麼了，如玉姑娘跟你，說了什麼，讓你如此為難？”

北堂慕只是低頭，看向了她，目光柔和了下來。“如玉姑娘她......向我表白了愛慕之意，可是，我拒絕了她。”果然是這樣，她就猜到，如玉要對他說的，就是這些話。而北堂慕的反應，果然是拒絕，他並不喜歡如玉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