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1 痴情九尾（7）

對他來說，這個懲罰，比死還難受。所以，這就是蘇芙報復皇帝的，最好法子。而且不會牽連其他人，不會連累無辜，對沈憐來說，也再好不過了。

天凌之所以可以這樣對付蘇家，害死蘇父，就是因為他手中的權力。他是皇帝，手握生殺大權，對付蘇家，只要他一令下就可以了。所以，如果有一日，他不再是皇帝了呢。對他這樣的人來說，失去權利與皇位，肯定比要他死，還難受百倍。

而且，到時候，他要死，偏偏還不能。只能像一個囚徒，被人終身幽禁，被人奚落與諷刺。對天凌來說，這樣的日子，生不如死。

他一向高高在上，習慣了，發號施令，命令他人。可是有一日，他失去所有，變得一文不值，任何一個人都能奚落他諷刺他時，他會是什麼滋味呢。有時候，生還不如死呢，可是那個時候的他，想要解脫亦不能。對他來說，這才是最嚴重的懲罰與報應。

所以，蘇芙想要報復他，這是最好的法子，又不會牽連無辜，再好不過的了。所以，沈憐最近一直在想著，如何將他拉下皇位，讓他們另立新皇。讓天凌，從高高在上的地方，跌下來，埋入塵土之中。

她必須好好想一想，今後的每一步，都不能走錯了。所以，對於九虛，沈憐自然而然地有些忽略了。九虛見她如此，便有些不高興了。這一日午後，沈憐剛好用完午膳，獨自一個人待在內殿的時候。九虛又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他的身影，有些若隱若現的。

要是被其他人看到這一幕的話，定然會覺得，很震驚，很害怕。畢竟一個人的身影，是不可能若隱若現的，好像隨時會消失似的，可是他又沒有消失。不過，沈憐並不會，畢竟她看習慣了嘛。此刻，她還能注意到，外面傳來了小鳥悅耳的叫聲。

一聲鳥鳴起，其他小鳥也跟著一塊鳴唱了起來，就好像一支樂隊，在一起合作吟唱似的。對沈憐來說，十分動聽，她甚至微微側頭，似在傾聽。九虛看她這個樣子，不由地更加不開心了。他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居然還會去注意別的事情。

難道，那些鳥鳴聲，比他的人還重要嗎？九虛在下一刻，出現在她身旁，速度之快，讓人驚訝。不過對於沈憐來說，這些早就習慣了。所以，現在的她，早就見怪不怪了。不過，她終於注意到他的存在了，“九虛，你來了，有什麼事要與我說嗎？”

九虛沉默了好一會，他微低著頭，不去看她。片刻之後，他甚至轉過頭去，不理會她。對她不理不睬的，半晌之後，都是如此。

沈憐不由地，愣了愣，他這是，又不開心了？誰又惹到了他嗎？而且看他的模樣與神情，好像這個惹到他的人，是她自己。可是，她仔細回想了一下，實在不記得，自己又哪裡惹到他了，讓他不開心了？回想了好一會之後，她只能有些無奈地問他了。

“九虛，你又是怎麼了？”

聽聽她的語氣，這個態度，好像在說，他無理取鬧似的。而且，一個又字，讓九虛更加不開心。難道在她眼裡，他經常無理取鬧嗎？可是這一次，他明明沒有，是她不好。先是忽略了他，而後，當著他的面，又去看別的事情，不理會他。

他只是沉默著沒說話而已，她居然用這樣的態度與語氣，與她說話。還說，他又是怎麼了？難道在她心裡，他就是那樣無理取鬧的人嗎？

於是乎，下一刻，九虛的身影，直接消失在她眼前了。他一聲不響地，就這樣消失了？什麼話也不說，她連他為什麼不高興，也沒弄清楚。他這是在與她鬧彆扭嗎？沈憐心想著，望著他消失的方向，不由地嘆了口氣。她不知他在想什麼，為何沉默不言，又為何突然消失。

所以，她只能等著，他下一次的出現了。畢竟，要想找到他，幾乎不可能。除非是他自己出現，或者是聽從她的呼喚，再出現在她面前。否則，沈憐現在是找不到他的。哪怕找遍了整座皇宮也一樣，他若要躲著不見她，她是肯定找不到他的。

所以，不可能的事情，她就不去白費功夫了。她等著，他下一次再出現，再好好問清楚吧。如果真是她錯了，她認錯便是。

很快，沈憐又開始思量，她自己的事情了。對於九虛，她又拋到了九霄雲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了。畢竟，要將一個皇帝，拉下來，可不容易。首先，得讓他先失民心與臣心，只有其他人，對他失望了。才會對他不滿，緊接著，再有人調撥幾下，那些人就會做點什麼了。

當他們開始行動，天凌必定會發覺，會以為他們有別的心思與目的。這樣一來，才能調撥他們，鬥起來。沈憐想著，到時候，她再在裡面，添油加火的。這樣一來，他們就會鬥得你死我活了。必要的時候，她讓九虛，暗中相助一下另一方。

幫助他們，儘快將這個昏君拉下皇位，然後另立賢明的新皇。這樣一來，她的目的，就算是成功了。而且，此舉不止是完成了原主的心願，也是為百姓做了一件好事。換掉天凌，另立賢明的新皇，才會讓百姓的日子，好起來，不用再吃苦了。

這樣一來，也是在幫助百姓。

所以，沈憐對此，並無愧疚之心。反而，她覺得，自己這樣謀劃，不止幫了蘇芙，也幫了天下百姓。有一個賢明的君王，對他們來說，才是幸事一樁。有天凌這樣一個皇帝在位，才會害苦了百姓。所以，她在幫他們，早日脫離苦海。

沈憐這樣一想，心中好受多了，也理直氣壯了許多。所以，她這幾日，一直在思量這件大事。等她想清楚了，想好了，就叫九虛過來。有些事情，需要他的幫助，這樣一來，才能更快地完成她的復仇。等她幫蘇芙將這個仇，報完了。

她就可以與九虛一起，一塊離開這個皇宮，過他們的自由快活的日子去了。所以，為此，她忽略了九虛的感受。即使他剛才，就站在她眼前，她也有些忽視他。這就是原因，可惜的是，九虛他並不知道。她在想這個事情，所以九虛此刻的心中，十分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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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他的情緒起伏難定，剛才，他一氣之下，就消失在了她的眼前。現在，九虛正站在宮牆之外，望著眼前的牆，有點後悔了。

他剛才，是不是有點衝動了。就這樣一氣之下，他轉身就消失在她眼前，不聽她說一句話。那麼，她會不會也生氣呢。畢竟，總要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嘛，他直接消失，她也追不到他。更找不到他，芙兒會不會，因為此舉，生他的氣呢。

而且明明，她以前也這個樣子，為何他以前沒有不開心，現在卻如此失落與生氣呢。他真的變了嗎？九虛開始反省自己，他的確變得，與以前不一樣了。

以前，蘇芙忽略他，他並不以為意。反正，他想出現了，就出現。她不見他，他也無所謂，自得其樂。除非，她有事叫他，否則，他也是不會經常找她的。可是現在的他呢，只要一時半刻，看不到她，就會想念她。然後，他就會想要見她了。

一但被她所忽略，他心中，就悶悶不樂。剛才，一看到她忽視自己，他就怒不可遏，直接消失在了她的眼前。如今他平靜下來，才發覺，自己變得好奇怪啊。為何他會這樣，患得患失呢？什麼時候起，她在他心中，分量如此之重了。

九虛這樣一反省，更加驚訝地發覺到，他的內心變得好奇怪。比如，他此刻，居然在擔心，她會不會生他的氣。他剛才突然消失，她會不會難受，然後生他的氣等等。這個樣子，可是他以前從未有過的。以前的他，活得瀟瀟灑灑，做什麼事，都隨著他自己的心意。

根本不會理會，旁人的想法的。別人對他，是生氣也好，是怨恨也罷；歡喜也好，想念也罷，他統統不會理會。可是現在的他，卻完全不一樣了，他在乎蘇芙對他的感覺。比如剛才，他就在擔心，蘇芙會不會生他的氣，會不會不高興了等等。

他在乎蘇芙的感受，在意她的喜怒哀樂。這樣在意一個人，而且是一個女子，這是以前的他，從未有過的感受。這一刻的九虛，開始仔細琢磨，自己的心思了。為何他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何他會如此在意蘇芙，她到底是他的什麼人呢。

他就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低頭沉思著。半晌之後，他突然抬起頭來，眼中閃爍興奮的光芒。他終於，想通了，這一切奇怪變化的原由，是什麼。那就是，他會如此在意蘇芙的感受，是因為，他喜歡上了她。或者說，他愛上了她。

自從，上一次，蘇芙救了他，照顧他養傷。他的心，就已經變了，這些日子以來，他的所有變化，都是因為他愛上了蘇芙。所以，在她忽略自己的時候，他會失落，會不高興；看到她與別的男人在一塊，他會心中不舒服，酸澀難言；甚至於，他會故意搞破壞，不讓他們在一起。

這一切的變化，都只是因為，他愛上了蘇芙。這一刻，九虛全部想通了，也明白了所有。所以，他笑了，眼中的光芒，比星辰更耀眼。這樣一來，他不再迷惑，不再迷茫。不會像之前那樣，覺得漫無目的，沒有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