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風流盟主（10）

裡面又打了好幾回之後，沈陌才慢條斯理地開口說話了。“好了，你們鬧夠了嗎？想把所有人都引出來，看你們這場爭風吃醋的好戲是嗎？”他一開口，兩女立刻停了下來，紛紛往他身邊而來。一左一右，兩人齊齊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臂。

毒娘子在他面前，瞬間從剛才的潑婦變成了小鳥依人。而玉娘子嘛，也收斂了幾分狠色，變得溫柔多情了起來。她就像一條無骨蛇一樣，幾乎把全身的重量都依靠在了沈陌的身上。而另一邊的毒娘子自然看不過去，“你真是不要臉。”

“我不要臉，那你晚上來做什麼，還不是想男人了。小丫頭片子，在大姐面前，就不需要裝腔作勢了。”玉娘子一點也不受影響，即使是在諷刺她，那語氣聲音依舊柔情婉轉。就好像，她不是在諷刺毒娘子，而是在與情人說情話似的。

沈陌被她們夾在中間，一點不適也沒有，仍舊氣定神閒的樣子。“你們鬧歸鬧，莫忘了，這是沈府。不要太過分了，玉兒你也是，既然是姐姐，就不要一直欺負妹妹嘛。”

毒娘子一聽，立刻歡喜了起來，“沈大哥，我才不要她當我姐姐呢。沈大哥，我聽說你受傷了，現在沒事了吧，讓我看看。”她立刻把他拉過來，想要上下檢視一番。另一邊的玉娘子立即扯住不放，馬上反唇相譏了起來。

“小丫頭，你看他這個樣子，就知道他沒事了。果然是年紀太輕，見識太少了。”

毒娘子冷笑一聲，“是嗎，年紀小也不是一件壞事。總比某些人，很快就人老珠黃了要好吧。到時候，被其他人看到了。恐怕要以為某人是沈大哥的姐姐了。”她說自己年紀太輕，見識少，她就諷刺玉娘子年紀大了，快要容顏蒼老了。

說話都是夠毒的，玉娘子果然臉色微變。本來嘛，她與沈陌，只是小了一兩歲而已。但是沈陌武功高強，內功深厚，從外表上看仍舊與二十多歲的時候並無差別。反而，越多了幾分歲月沉澱下來的魅力。可是她是女子，紅顏易老啊。

她儘管此刻的容顏還是妖媚之極，可是，再過幾年呢。終究是她比自己要年輕太多，日後，這冤家會不會......嫌棄她老了呢。男人肯定是喜歡更年輕貌美的，玉娘子臉色微變。毒娘子就知道，她刺中她的死穴了。

哼，她就是比她要年輕多了，氣死她。

“雲三，你去找一家客棧先住下，我自會來找你。”沈陌如此安排她，毒娘子雲三自然是不滿意。可是一看到他的目光，她就慫了。最後，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地先離開了。

沈陌把手臂從玉娘子手裡抽了出來，“你也先離開一步吧，我會來找你的，莫惹我不高興，你知道後果的。”果然一番警告出來後，玉娘子也擺動著腰姿離開了。走就走嘛，這冤家，一點都不想她。玉娘子從另一邊窗子，翻身出去了。

那翻窗的身法，幹淨利落，片刻間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她們一走，沈陌就來到了顏雪所在的窗子前，“表妹，好戲看夠了。”

顏雪知道自己被發現，只能出來了，她也學著玉娘子一樣翻窗而入。她的神情依舊淡漠，一點沒有被抓個正著的尷尬神情。“你早就發現我了，是吧。”以他的武功，她被發現，也正常。她淡定地來到桌邊，坐了下來。

她剛要去拿桌上的茶杯，就被沈陌制止了。“剛剛雲三可是在桌上站過的，你放心喝這茶水？”雲三便是毒娘子，以毒聞名的。

顏雪的手繞過他的手，依舊把茶壺與茶杯拿了過來。“她或許會向任何人下毒，唯獨對你，她不會。再說了，你怎麼可能讓她在你的茶壺中下毒呢。”

“表妹真是冰雪聰明，只是，見了剛才的情景，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沈陌在一邊坐了下來，他對此，倒有幾分好奇。

顏雪喝了杯茶，就站起身來，準備離開。這回，她走的是正門，在門口回頭一笑。“表哥，小妹對你的左擁右抱，還能如此太平的本事，佩服之極啊。”說完，她就走了，這回是真的走了。沈陌在後面笑了，有意思，這還是第一回有女子看到他其他的情人們，而完全不生氣的。

就像老練如玉容，面上不改色，可是她眼神中偶爾流露的不悅之色他還是看得到的。雲三更是怒形於色，倒唯有表妹居然無動於衷。還有心思開他的玩笑，真是有意思極了。他的好勝心已經被勾起，他非要征服她不可。

或許，男人永遠都吃這種欲拒還迎的手段。明明知道對方有可能在故意引他入局，可他就是喜歡入局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最後誰贏誰輸。沈陌，便是如此。

第二日清晨，幽蘭進來的時候，看到顏雪已經起身梳洗完畢。“表小姐，夫人聽說你來了，讓幽蘭來請表小姐過去見一面。”本以為會最後相見的沈夫人，沒想到，這麼快就要相見了。顏雪倒是沒有害怕，只是有點驚訝而已。

“好，我隨你去見見......表嫂？”顏雪落落大方，今日的她一襲淡藍色長裙，倒也雅緻大方。

走過小河石橋，繞過九曲迴廊，走了好一會的路，她們才來到一個獨僻的小院落裡。這裡，就是沈夫人的住所。幽蘭把顏雪領到她面前後，就識趣地先退下了。顏雪定睛看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個，風韻猶存的女子。

儘管她並不年輕了，不過，她的容貌、身姿仍舊不落下乘。美人即使不復年輕，也依然風華無雙。看見她之後，再回想昨夜看到的兩個女子。玉娘子妖嬈動人，卻終究如芍藥一般，雖花容美好、天生麗質。但終究是沒有骨骼。哪及牡丹國色天香。

至於毒娘子，在她面前，就更顯稚嫩了。至於那個未曾謀面的洛姑娘，原主記憶裡是有的。她長得很美，如荷花般出塵脫俗，清潔優雅，卻沒有情韻。或許但比容貌，她們都比沈夫人要年輕，美上一些；但比風姿與風華的話，她們卻比不上她的雍容華貴。

顏雪在打量著她，並且在心裡暗暗比較著。沈夫人也在看著她，好一會，兩人相視一笑。“雪兒見過表嫂。”

一聲表嫂，讓沈夫人更愉悅了幾分。她拉著她，在一邊坐了下來。“聽說雪兒來到了府上，所以今日表嫂特意請你過來一敘。我們應該是第一次見面吧，不過我卻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她客氣，顏雪也誇讚了她幾句。兩人算是相談甚歡，突然沈夫人話鋒一轉，“你見過你表哥那些女人了嗎？”她特意提起，是有什麼用意嗎？是在暗喻，提醒她，還是在向她訴苦？不像訴苦，她一看，便是那種女強人型別的。

而且，那種事情，又不是才開始不久的。已經數年之久了，她早就麻木了，沒必要在她面前特意提及。那是在，暗喻，提醒她嘍？

一個瞬間，顏雪在心裡想了好幾種可能的情況。“表嫂，表哥的事情，我可管不了。”

“莫說是你，就連我，也一樣管不住他。索性，就由他去吧，我也早就放下了。反正，無論他外面女人再多，我終究還是沈夫人。”沈夫人說這話時，語氣雖然有些強硬，可是眉宇間的落寞顏雪還是看得出來的。或許，她內心，並沒有如她所表現的那樣，拿得起放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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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雪撫上她的手，默默安慰著她。

“好了，讓表妹見笑了，”沈夫人立刻收斂了剛才那一絲落寞之色，熱情好客地請她品茶吃點心。兩人閒聊了快一個時辰之後，才放她回去。她一走，一個身著綠衣的婢女便來到了沈夫人身旁。她看向顏雪離開的背影，目光有此冷。

“夫人，你為何特意拉攏表小姐呢？”

沈夫人的神情中少了剛才的熱情，多了幾分冷清。“大爺對她的心思，難道你看不出來嗎？她與其他那些鶯鶯燕燕可不同。你看著吧，有她出現了，那些人就都坐不住了。我有一種感覺，或許她的出現，會改變如今的局面。”

“縱使大爺對她的感情不一般，不過，夫人才是大爺真正的妻子。這一點，永遠不會變，無論是誰出現。”那個綠衣婢女說這話時，斬釘截鐵。

沈夫人冷笑一聲，仰望著天空，“或許吧。”她總覺得，顏雪的出現，會改變眼前的一切平靜。那三位鬧得再兇，也不可能會威脅到她。可是，她不一樣啊。或許大爺現在還沒意識到，不過，他總會知道的。到時候，她的地位，未必還能不動如山。

不過，她不打算出手，對付顏雪。她想看看，顏雪會做到什麼地步。

從她眼中，她看不到她對大爺的感情有多深。她的年紀與雲三差不多吧，可是，雲三的目光一看就明白。她的，卻終是看不明白啊。

顏雪離開了沈夫人的院子，就漫無目的地走在花園小徑上。看著周圍奼紫嫣紅的花兒，就好像那些圍繞在沈陌身邊的各色美人。她實在是提不起興致來，攻略沈陌。之前沒有見到，反倒多兩分興趣。如今，她卻興致越發淺薄了。

要和多個女子，一起搶男人，說實話這種攻略她還真沒什麼興趣。等她此次攻略成功以後，完成原主的心願，她就留下複製體離開吧。這種念頭，一直徘徊在她心上，沒有離開過。直到，後來發生了一件事情，才改變了她對沈陌的想法。

她打算按照原來的計劃，先去客棧找雲三，商量一下合作的事情。想到這個，她臉上的興趣回來了。她說做便做，直接出了府，都沒告知人一聲。當她順著記憶中的印象，來到一家客棧時，她直接走了進去。剛想問小二，雲三在哪個房間時，就看到雲三從樓上緩緩下來。

她的容顏明麗，正如她的性子，一切都是明著來，沒有半點遮掩。她這種豪爽的性子，顏雪倒有幾分喜歡。本以為她不認識自己的，可沒想到，雲三一眼便認出她來。“我倒是誰來了，原來是表姑娘來了。”這一聲表姑娘，自然是順著沈陌那邊稱呼的。

顏雪走了過去，雲三卻仍站在最後一級臺階上，“表姑娘不會是特意來找我的吧。”

“雲三姑娘，怎麼會認識我呢？”

“因為不止是你，才會去而復返的。”言下之意是，她也去而復返了，在昨天夜裡。

顏雪不以為意地笑笑，“雲三姑娘，看來都知道了，不需要我多作解釋了。這樣也好，我們找個地方，好好談一談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