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 太師姐夫（36）

或許，只要阿姐與聖上，不再輕易地挑釁於他。或者，他會願意，做一輩子的權臣。所有的了斷，都交給下一代去做。

那個時候，他抱著她，喃喃自語。說是需要好好想一想，就證明他在考慮她的感受了。或許他也不想，她會恨他。或許他也不願他們兩個終有一日，會反目成仇。所以，他在慎重地考慮了。已經過了一段日子了，不知他心裡拿定了主意沒有。

南宮雪發現她在走神，於是好笑地輕輕拍了她一下。“阿月，你在想什麼呢？”

“沒什麼，阿姐，人生若能無悔，就足夠了。”但是這世上，真正能夠一生無悔的人，有幾個呢。所以，阿姐能不後悔，已經很好了。“阿姐，如今我和他有了女兒，我相信他的心會軟下來的。哪怕是看在我們的面子上，他應該不會......”

“我就擔心，他還是那頭兇猛的狼王。這一切的平靜，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他隨時在窺伺著我們，等著最好的時機，一擊便中，手到擒來。所以，阿月，我們無論何時，都不可以放鬆了警惕。他對你們母女疼愛入骨，但這並不代表他會了你們而退讓。”

沈憐：“阿姐，有一件事情，我一直想與你說。我想保護你，保護小公主與小皇子。甚至是，保護姐夫，聖上。可是，我同樣也想保護他，我也不希望他受到傷害。所以，我請求你，阿姐，就這樣保持平衡，相互制約，好嗎？”

“我明白你的心，可是，這平衡恐怕終有一日還是會被打破的。”南宮雪嘆了口氣，她何嘗想傷害到妹妹。那是她一手帶大，從小到大最心疼的妹妹啊。哪怕如今有了自己的兒女，但對她說來，阿月仍舊是至關重要的。但是，一但有朝一日這平衡被打破了，恐怕就無法周全了。

沈憐握住她的手，手掌微微用力，“阿姐，一切勝負就交給下一代去做吧，好不好？”南宮雪看著她，眼中憂愁之色浮現。阿月夾在他們中間，一直是最為難的那一個人。她兩邊都不想傷害，兩方都想保護。可最怕的是，一到最後，兩邊都無法保全。

如今，她與雲恆有了女兒，她的一切已經與雲恆緊密聯系在了一起。南宮雪一時之間，也靜默無語了。好一會，她才輕聲說了一句。“但願如此吧。”

南宮雪稍後便離開了太師府，在走至大門口的時候，她遇上了正迎面而來的雲恆。這兩年之中，除了一些重要的宴會，他們基本一次也沒再見過。如今突然相遇，兩人都是沉默不言。過了一會，雲恆微微彎腰行禮，“見過皇后。”

“太師請起，不用多禮。”南宮雪的聲音淡淡若水，彷彿他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本宮是來看阿月的，她還在月子裡，卻仍在為我們擔憂、焦急。太師，她應該活得無憂無慮的，就像年少時一般。而不是如今這樣，讓她憂思纏身。”

雲恆聽她提及小月，眸光微微回暖，“我知道，你也一樣，不想讓她太過擔心。可是，有時候，即使如我們，也一樣是無可奈何。”

“我一直都想做一個真正的皇后，為此我放棄了不少重要的東西與人。太師，但我願意為了妹妹，讓上一步。”南宮雪的目光定在了他的臉上，雲恆順勢問了下去。

“哦？皇后願意做什麼退讓？”

南宮雪的神情嚴肅，異常認真。“如阿月所願，一生維持著我們之間的平衡。至少，在她有生之年，不要讓她看到我們鬥個你死我活。因為我們對她來說，都是一樣重要的。無論我們哪一方出了事，對阿月來說，都是痛徹心扉。所以，我願意為了阿月，讓上這一步。只要太師不要欺人太甚，你覺得如何？”

他們就這樣站在大門口，只是壓低了聲音。身邊有他們自己的心腹圍繞著，其他人根本聽不到他們的談話的。雲恆低頭沉思了一會，“我會好好考慮的，哪怕是為了小月。”其實這件事情，這一步，他已經考慮了很久了。

也許，是要有真正的決定了。兩人擦肩而過，過去的一切早已煙消雲散。至於是敵人還是陌生人，就看雲恆的決定了。

雲恆剛剛來到房門口，就看到女兒被放在床邊，南宮月正在逗她玩呢。聽到女兒歡快的笑聲，看到小月臉上燦爛的笑容，雲恆心中已有決斷。罷了，他就兒女情長一回吧。因為他實在不願看到此刻這張如花的笑顏上，出現傷心與難過的神情。

更不願，她為了至親傷心欲絕，因此恨上了他。此後餘生，形同陌路，或者是如同仇敵。也不想他的女兒長大以後，看到父母敵恨若此，而讓她活得不開心。就當是為了她們母女，他就做一輩子的權臣吧。只要聖上與皇后，沒有咄咄逼人，他也就睜一隻閉一隻眼了。

想到這裡，他眼中含笑地走了進去。“阿恆，你回來了，來看看我們的小月月。”雲恆來到床前，低頭望著小女兒。不得不說，女兒長得真像小月。這眉眼、笑容，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伸出手指撥著女兒的小手，而女兒則衝著他咯咯直笑。

沈憐並不知，他們在門口相遇，也不知南宮雪為了她，已然願意讓一步。維持這一生的平衡，只為了她一人。而云恆心中，亦有了決斷。不過，她很快就知道了。大約在一日之後，阿姐那邊的探子，潛伏在太師府的一個丫頭。

悄悄給她傳來了一張紙條，沈憐開啟一看，便知這是阿姐的親筆。紙條上面只有簡單的一句話，上面寫著：“約定已成，此生安穩。”他們，已經達成了約定，保兩方安穩，相互制衡是嗎？雲恆也終於願意，退上這一步，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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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憐臉上有了笑意，太好了。

一年之後，沈憐又為雲恆生了一個兒子。不過，雲恆始終疼愛女兒多過兒子。他把女兒疼愛地如珠如寶，彷彿只有女兒才是他無上的珍寶。至於兒子嘛，他對他，也不錯。不過，是怎麼也比不上女兒的。

十年之後，聖上因病重，而駕崩。少帝登基，阿姐成為了太后。

此後年年歲歲間，雲恆與阿姐少帝那邊一直維持著平衡。當然了，小摩擦還是有的，不過終究未傷了兩方元氣。而雲恆還是一直大權在握，雖然被阿姐與少帝那邊分去了一小部分，不過他還是權力最大的一個。阿姐曾與她說過，他們之後的培植勢力，開始進步緩慢了。

或許，這就是雲恆把握的分寸，他能容忍的地步吧。

這一世，沈憐一直陪伴雲恆到他生命最後一刻。他死的時候，他們的女兒都二十來歲，做了母親了。而他們的兒子，早在幾年前就被雲恆立為了世子。這一生，終其他一生，他都沒讓她受過半點委屈。哪怕這委屈是來自他另外的兒女，也一點都未曾

臨終之際，他握住她的手，微笑著說了最後一句話。“遇上你，愛上你，能得你相伴一生，我無怨無悔。”即使這一切美好，都是用他的皇權帝位換來的，他也不悔。這一句話，他沒來得及說出口，就含笑而逝了。他是死在她的懷裡的，也算沒有遺憾了。

沈憐在他走後，對一雙兒女叮囑了幾句之後，也就離開了這個世界。這一次，她在這個世界裡，待得時間較長。回到系統空間之後，她發現房間之外的天空明亮了起來，不再是一片夜色了。她推門而出，驚喜地發現，外面的星空消失了，出現了一片長滿奇花異草的園林。

她漫步在這花叢之中，看著這些花兒在園中爭奇鬥豔著，鼻尖聞到淡淡的花香。她忍不住張開雙臂，迎著風，閉上了眼睛。

許久之後，她才重新回到了系統空間之中，坐在了那張床上。“走吧，下一個世界。”她躺了下來，閉上眼睛，然後下一刻她便失去了意識。等她再睜開眼睛時，則已經在下一個世界了。

沈憐這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床上。她隨意地往旁邊看了一眼，下一刻，她瞪大了眼睛。因為她發現，一個容顏俊美的男人正躺在她的旁邊。他緊閉著雙眼，一點沒有要醒來的跡象。沈憐心中最初的驚訝過後，便慢慢平復了下來。

外面的天色還未明，看來此刻還是晚上。於是，她便趁此機會，接收劇情。一陣頭痛欲裂的痛苦之後，她終於接收了全部劇情。然後她忍著頭痛，稍稍整理了一下接收的劇情。她這才看清楚了，也明白了眼前一幕是怎麼回事。

此刻躺在她身旁的男人，就是她此次的攻略目標。一個為復仇而來的男子，而他的仇人，正是原主的父親。也就是說，他與原主本該是仇人。他為了復仇，接近了原主。原主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手下僕眾如雲，從小都是被父親嬌養著長大的。

而且，她的容貌絕美傾城，號稱是武林的第一美人。如此的容顏與家世，原主本該是許多男人傾慕的物件。因此，她的目光也同樣的高，一般男子根本看不上。父親寵愛她，任她自己選擇夫君。在一次，她代父親出行的路上，遇到了他的刺殺。

當面紗掉落，他才看清了她的容顏。一剎那間，他有了心動的感覺，可是她是仇人之女。他一時的恍惚，被她一腳踢倒在地。於是，他被她的手下所擒。當然，這只是他順勢而為，將計就計而已。最初的時候，他受了不少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