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憐這幾日,一直在琢磨這件事情。她總覺得,不會這麼容易的,雲恆更不是那種這麼容易妥協的人。他肯定暗中有所舉動,可是連她也無法探聽到,那就證明了一點。雲恆也在防著她了,畢竟她與南宮雪是姐妹情深。

可是,她的人無法探聽到,要怎麼辦才好呢。

沈憐這幾日的煩惱,冬夏都看在心中。今日,冬夏終於問了出來。“姑娘,你到底在煩惱一些什麼呢,有什麼難以解決的事情你可以與皇后或者太師商量啊。有他們出馬,肯定解決得很容易的。”沈憐懊惱不已,要是能與他們說,她何必煩惱至此啊。

雲恆會防著她,自然更加會防著阿姐那邊了。所以,要探聽雲恆這邊的情況,恐怕得另外找人了。她們這兩邊的探子,恐怕都無法探聽。雲恆必定防範她們甚是嚴密,不過第三方的人。她應該找誰好呢,既能接近雲恆不引起他的懷疑,又不是他防範的物件。

沈憐在心裡琢磨了起來,冬夏見她又不說話了,也不好再問。只能憋在心裡,她隱忍不說。冬夏在一邊擔憂著,而沈憐則沉浸入自己的思緒當中去了。

因此,她們都沒現,雲恆進房來了。

雲恆一進來,就看到她們主僕二人,或坐或站,只是都緊皺著眉頭。她們在煩惱什麼,連他進來都沒有察覺到。他直接走到沈憐面前,伸出手指勾起她的下巴來。沈憐被嚇一跳,剛剛還低頭想著事情呢,就被人抬起了下巴來。

她順著手指的力道抬起了頭來,一抬頭就迎上了雲恆的目光。“你回來了,阿恆。”她在看到他的瞬間,臉上換上了一副燦爛的笑容。雲恆的手指在她的下巴處輕蹭著,惹得沈憐嗔瞪了他一眼。而冬夏,已經自覺出去了,還貼心地關上了房門。

雲恆坐在她的身旁,“小月,剛才,你們在煩惱什麼呢?”

沈憐乾笑兩聲,敷衍道,“也沒什麼,就是我最近身體有點不舒服,又不想讓你擔心。所以我與冬夏在琢磨著,怎麼瞞著你去看下大夫。”話音剛落,雲恆就立即下令,讓人請大夫過來看看。反而把沈憐嚇了一跳,“我開玩笑的,你怎麼真叫大夫過來啊,你就真的沒聽出來我在開玩笑?”

雲恆捧起她的手,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你的事,就沒小事,而且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我覺得,還是讓大夫把下脈為好。”

拗不過他,沈憐只好聽話地坐在床上,等著大夫過來了。很快,大夫就來了,他一進來就先向他們行禮了。雲恆示意他上前,為沈憐把脈。大夫捋下了鬍鬚,然後就立即上前為沈憐把脈。這一把脈,就是整整一盞茶的時間。

反而讓雲恆有點真的擔心了起來,畢竟大夫的神情凝重,而且把脈了這麼久。正當雲恆欲問起的時候,大夫終於鬆開了手來。

他凝重的神情換上了一臉喜色,向雲恆道賀。“恭喜太師,恭喜夫人,是喜脈啊。夫人有喜了,據脈象來看,應該是有一個多月了。”

雲恆聽了,愣了一會,然後狂喜了起來。他的目光上下打量了沈憐一番,然後喜不自禁地伸手輕輕撫摸上她還沒有變化的小腹。沈憐心中喜悅過後,看到他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出聲來。沒想到,堂堂的太師,居然也會有如此傻笑的一面。

他現在傻笑的模樣,樂得就像一個孩子似的。他一邊輕撫著她的小腹,一邊在那裡傻笑著。那個傻模樣,看得沈憐忍俊不禁。就連冬夏也在一邊忍笑,忍得快要內傷了。不過她可不敢像姑娘一樣,笑出聲來。要被太師聽到,他準得生氣。

大夫下去寫藥方了,安胎的藥方。

這一日,雲恆就一直這樣陪著她,片刻也不肯離開。這天夜裡,沈憐靠在他懷中,雲恆忽然開口說話了。“小月,在你心中,是不是很看重你阿姐?”

“......是的。”沈憐沒打算騙他,當然也騙不了他。

雲恆:“其實,當初你阿爹答應婚事前提的條件,是你提的吧。你就是想以此能保護你阿姐,對不對?”他的下巴在她額頭處輕蹭著,聲音也是波瀾不興的。

沈憐猶豫了一會之後,才道:“是,我不想瞞你,的確是我以此條件說服阿爹的。”

“......”雲恆沉默了下來,好一會,才道,“那麼,你明知你阿姐對你下毒,你也要保護她嗎?”

沈憐這次猶豫的時間又多了一些,“阿恆,我不想騙你。一開始我有點生氣,後來我漸漸想明白了。阿姐她,也是想保護聖上與她的孩子們。不然,她不會出此下策的,她也是沒有選擇。那個時候,形勢逼人,她也是迫不得已。”

雲恆頓時什麼都明白了,無論南宮雪做過什麼,在小月心中她始終是敬愛的長姐。她對南宮雪的姐妹之情,一直不曾變過。她也一樣想保護南宮雪以及小公主與小皇子。

他嘆了口氣,“算了,我明白了。如果我傷害到他們,你會如何?”

“我......會恨你,真的會恨你。”沈憐覺得,他今夜可能要說些什麼了,所以她也沒隱瞞他。“阿恆,在我心裡,阿爹死了之後,阿姐就是我的至親。我曾在阿爹臨終前向他發誓,我會盡我所能,保護好阿姐的。而且,阿姐對我,也是疼愛入骨,這一點你應該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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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恆半晌沒有說話,沈憐正想從他懷裡抬頭。“小月,讓我再好好想一想,好好想一想。”他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麼,只是沒有明說而已。而且,他似乎已經在下什麼決斷了。他會如她所願嗎?不傷害阿姐他們。在有生之年,不謀奪帝位。

轉眼半年過去了,她體內的毒已經徹底清了,不再需要解藥了。不過此時,她剛好懷孕近八月,已經是重孕在身了。本來離臨產之日還有一月多的,可是這一日,沈憐不小心摔了一跤。儘管冬夏眼明手快,擋在了她下面。可是她仍然動了胎氣,早產了。

那個時候,雲恆正在上朝。剛下朝之際,一聽到太師府下人來報,說是夫人早產了。他立刻騎馬趕了回去,當他踏進府內,剛剛走到房門口的時候。就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嘹亮的嬰兒啼哭聲,這是,生了?他愣了一下,正要進去,房門開啟了。

是冬夏懷抱著一個剛初生的嬰兒出來,一看到他,就立即向他賀喜。結果不等冬夏開口,雲恆只是看了孩子一眼,就直接邁步進了房間。反而是冬夏抱著孩子,愣在原地。這個,太師也不問問,生的是男是女嗎?不過,他直接進去看姑娘了,果然最疼的還是姑娘啊。

雲恆一進入房間,就聞到了那淡淡的血腥味。他心中立即一揪,就往裡面走。當他站在床前的時候,看到的是南宮月虛弱地躺在床上。額頭的汗水也沒消,她的眸子半開半合,看到他來了,才睜開了眼睛。

沈憐一看到他進來,臉上就出現了欣喜之色。“你......來了,那個我們的......女兒,你看過了嗎?”女兒?雲恆愣了一下,剛才他匆匆看了一眼,也不知是男是女。如今聽她說,他才知道是女兒。

冬夏這時正抱著孩子進來,一聽到姑娘的話。她連忙把孩子抱了過來,讓太師好好看看。雲恆仔細打量了一番床上的妻子,發現她除了虛弱一些,的確沒什麼事。他才放下心來,低頭仔細地看女兒。

舒將軍來到門口,聽說夫人剛為主上生了女兒。他也為主上開心,畢竟主上對夫人情深意重,對這個孩子也是期待非常。雖然不是公子,而是一位姑娘,不過看主上的樣子,他仍然很開心啊。

“南宮月,小月月......”沈憐聽到他叫自己,立刻抬頭看向他。結果發現,他一直低頭瞅著女兒呢,好像不是在叫她。不過,他為何要叫南宮月呢。這個時候,雲恆看向了她,“我們給女兒取個小名,就叫小月月,如何?”

沈憐自然沒有意見,於是他們的女兒小名,就叫小月月。

南宮雪知道阿月生了個女兒時,也很為她開心。她甚至來到了太師府,看望妹妹與外甥女,還為她們帶來了禮物。彼時,雲恆並不在她們身旁。南宮雪抱著小月月,開心地逗弄著她。“怎麼給女兒取一樣的名字啊,那不是與你的名字重名了嗎?”

沈憐笑笑,“這只是小名,又不是大名。沒關係的,他的意思。”

南宮雪一聽到是他的意思,也就不說什麼了。反正只是小名而已,大名肯定要好好想過的。她握住南宮月的手,“阿月,這些年來,他對你好嗎?”其實她不問也知,雲恆對阿月用情很深。否則兩年前,他也不會了為她,而選擇退讓。

儘管這裡面還有他的兒子性命在,不過終究,他對阿月的情是不一樣的。不過,南宮雪還是想親口問上一問。

沈憐聽了之後,只是唇角微揚,劃出一抹淺淺的弧度來。“阿姐你放心吧,他對我很好。那阿姐你呢,你過得好嗎,你可曾後悔過?”

聽到阿月再次問她,是否後悔時,南宮雪微微驚訝。“阿月,我和雲恆的那一段過去,到我成親前就停止了。從我決定與聖上成婚開始,我就決定,斬斷前緣。而且,那只是一段孽緣而已。如今,我過得很好,有深愛我的丈夫,兒女雙全。而且,我現在是真正的皇后。”

是啊,如今的她與聖上,再不如兩年前那樣如履薄冰。他們有了自己的人與勢力,至少不用事事聽從雲恆擺佈了。無論雲恆他對此是不是知情,最起碼他放任了阿姐他們的勢力成長。不再如之前那樣咄咄逼人,不留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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