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人笑語聽到喊聲，趕了過來，問文天昊：“幹什麼了，你們？“
“戈姍姍把蛇掛到葉老師的脖子裡……”
聞人笑語感到納悶，大冬天的哪來的蛇，正詫異間，突然從斜側跳出一個人，大喊著：“蛇……蛇……”
聞人笑語就感到脖子裡涼涼的，軟軟的，似真有蛇掛在脖子裡。他看都不看，直接拿起來放到那人的脖子裡。
“啊……啊……”那人尖叫著。
雖然是假蛇，但是具有真蛇一樣的感性，冷不丁的掛上去，膽子小的也會嚇死。
聞人笑語瞥了一眼：“就知道是你，葉公好龍，你不是喜歡蛇呀，夏天買個真蛇放到你脖子裡。”
“別，老師，我天生最怕蛇。”
”怕蛇還拿來嚇別人。”
其實戈姍姍不知道，聞人笑語從農村來的，小時候見慣了蛇，經常徒手抓蛇，甚至還敢掛到脖子裡。
戈姍姍用蛇嚇唬聞人笑語，那算是關公面前耍大刀，他根本就不怕。但是著實把葉雨嚇了一跳。
葉雨不防備，不小心摔倒，高跟兒鞋底兒都絆了下來。腳崴了，腫得跟蘿蔔似的，可倒黴事還在後面呢。
英語課上不成了，葉雨的腳脖子腫的像蘿蔔似的，班裡學習好的學生都怨戈姍姍。
有十幾個學生寫了聯名信，控訴戈珊珊的罪狀。
“敬愛的聞人老師：
你好！感謝你在百忙之中看到這封信。
這幾天，戈姍姍好像變了一個人，先是曠課三四天，來了之後，經常上課說話，不停地說，攪的我們沒法學習，誰勸他就與誰吵架。
這還不算，他屢次暗算老班，先是在門框上放掃把，本想著砸你，結果砸中米愛駒，搞得班內粉筆頭大戰，有幾個還投在你身上。
再後來，她把水放在門框上，撒了你一身，弄得屋地全是水，把我們的鞋都溼透了。
她甚至把蛇放在我們的脖子裡，嚇得女生在班裡跑來跑去，到上課還塵土飛揚。這下倒好，害的英語老師幾天沒法上課。
她現在經常不值日，還經常寫你的名字，然後罵你，說你的壞話。
我們覺得你對她過於縱容，總是偏袒她，你應該像對付我們男生那樣對付她，嚴肅的懲罰她。我們向老師提出嚴重建議，要求你開除她！
她就是我們班的害群之馬！老師你管嗎，你要不管我們自己解決。
八年級三班全體學生。
某年某月某日。
文天昊、梅傑、國玉霞、冷冰萌、柳絮，牟其中、池騁等等足足有十幾個人籤了名。
雖然文筆不是很流利，但把話說得很明了，戈姍姍頑劣不羈，已經引起了眾怒，如果不管，他們會自己解決。
信件最後有威脅老師的意味，聞人笑語看著不痛快，可是，更氣人的還是戈姍姍，三番五次惡搞不算，還經常背地裡罵她！
“是可忍，孰不可忍。你無情休怪我不義。戈姍姍，戈姍姍，你真是欺人太甚。”
聞人笑語拍了桌子，那手都被震疼了。
他坐在椅子上，注視著那封信，眼角逐漸模糊，他陷入了深思，沉浸在無限的悲傷和猶豫之中。
這樣的學生，家境貧寒沒有根底，學校如果做出開除決定，家長也不會來找。但是他本身就出身於貧寒家庭，他深深知道這些學生的上學不易。
假如開除就等於害了她，她會墮落到萬丈深淵，埋藏著仇恨的種子過一輩子 ，心中有恨的人不會奉獻愛，只會播撒恨。
他又一次想到自己上小學的時候，因為學習不好，語文數學加起來也不過20分，文蘭老師不喜歡他，稍微有點錯就棍棒伺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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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孩子交給你了，不聽話就揍他！”
那時老師無論如何懲罰學生，家長都不會找茬，而是滿懷感激。
所以孩子犯了錯絕不會告訴家長，告訴了還得挨家長打一頓。
文蘭讓他退班，他幾乎哭著想跪下來向老師求情。文蘭嚴肅的幾乎猙獰，跟著她就像借她錢似的。聞人笑語沒有辦法，立了足足一個月，也沒有感動老師。
“老師 我還是退班吧。”聞人找到文蘭。
文蘭像鐵樹開的花，榆木疙瘩的臉瞬間平整了。
“這就對了，一年級打好基礎，將來會考上名牌大學。”
文蘭說的話不覺得噁心，小學一年級有什麼基礎可言，只不過影響她的平均分而已。
退了班，本想能遇到好老師。結果更加倒黴。楊華老師剛畢業，年輕氣盛，動不動對他拳打腳踢，甚至有一次打得他鼻血直冒。他恨不得把老師吃了，更加破罐子破摔 ，調皮搗蛋無惡不作。
三年級的時候，又換了一個女老師，那女老師倒是不打人。三天兩頭冷暴力，用語言侮辱他。
“眼瞎呀，看不清黑板呀！”
“腦袋瓜有病啊，這個字總是寫錯。”
“叫你媽領了你上醫院看看。”
雖然那老師長得很漂亮，但一點兒也引不起他的好感，他對她恨得要死。相物件的時候，只要有一絲容貌像她，那絕對是吹。
他的改變，要源於金俊傑老師，老頭兒50多歲，快退休了，對人非常和藹。每次他犯了錯，總是無私的包容，令他感激不盡，終身難忘。
一天的中午，慄力在班裡生爐火。他頑劣起來，就把屋門鎖上了。甚至也把窗戶關上。濃煙滾滾，瀰漫了整間屋子。慄力嗆得難受，不聽的咳嗽。
“快開門，快開門，快把我嗆死了。”
“不開，不開，嗆死你活該！”
慄力趴在窗戶邊喘著粗氣，咳嗽越來越劇烈，他也嚇傻了，想開門，但是沒有鑰匙，也不敢跟老師要。一旁的學生發現事情不妙，急忙告訴老師。
金俊傑老師跑過來，慌里慌張開了門，看著不停喘氣的慄力，他知道闖了大禍，本想忍著讓老師暴打一頓。
沒想到，老師輕輕的踢了他一下，只是罵了他一句：“調皮搗蛋的傢伙。”
雖然金俊傑老師只教他一年，確讓他的人生得到了改變。學習一步步提高，最後竟考了班裡第一名。
可是，戈姍姍做的事情越來越過分，已經引起了民憤，如果不處理。要麼激起民怨不利於管理，學生會真的會罷課。要麼學生會群起將她打一頓，她吃不了兜著走。
聞人笑語決定，單獨找她談談。
“坐！”
“我站著吧。”
“站著好像罰你。”
戈姍姍不自然地坐下。
“你是不是覺得這兩天有點兒過分，扎車子帶，潑老師身上水，嚇唬學生，讓英語老師受傷……”
她坐在那不說話。
“你是不是嫌老師到你家去了，而且還帶著楊躍龍。不管你怎麼想，回來的時候我千叮嚀萬叮嚀，要楊躍龍替你保密，楊躍龍始終沒說，你的家境別人不知道。”
她依舊沒有說話。
戈姍姍的心境他能猜出一二三，她不希望任何人知道，包括他們兩個，知道了對她就是一種傷害。
看來，彌補這個傷害，得需要時間，得需要愛，需要關懷。
上課的時候，聞人笑語把書本放下，看著大夥。
“昨天，我把戈姍姍叫到辦公室，訓了她一頓，她已經承認了錯誤 ，請同學們給她次機會，”
“我才沒有跟你承認錯誤呢，我就沒有錯？”
她小聲嘟噥著，從她的神態就可以看出，她還是沒有服氣。
聞人笑語氣的真想給她兩個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