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非常欽佩這位三班鼎鼎有名的班長,她甚至覺得與他說上半句就是無限的榮幸。
也不知怎的,見到他就發慌,不見他也發慌,下課的時候,她總想轉過身去說上兩句,又怕他心煩。
她經常撿到一個極普通的東西放在他的桌子上,或者用紙球偷偷的擲他,又假裝不知道。
上課的時候,她喜歡使勁的向後靠,長長的秀髮垂到他的桌上。
“討厭!”她笑著對他說,“流氓,拽我的頭髮!”
她以為文天昊輕摸她的秀髮,如摸她的心扉,心底就蕩著漣漪。
突然發現雙小東不懷好意地笑,他明白是雙小東耍流氓,就用書狠敲過去。
“天昊,我買了幾本複習書你看不看?”
“這是我爸在北京帶回的鋼筆,你用不用?”
“我媽剛送的香蕉,你吃嗎?”
“我吃!” 雙小東笑著說。
“吃屁!你是班長呀!”她迅速的有晴轉陰。
“明玉嬋,文天昊在操場上叫你!”雙小東莊重地說。
“真的呀,我不信!”
她悄悄的遛出去,發現操場上並沒有要尋找的人,氣得她猛打雙小東,雙小東圍著桌子跑。
“天昊,咱們打賭吧?”
“打什麼賭?”
“我一定能超過你!”
“超不過?”
“若超過呢?”
“你是小狗!” 明玉嬋指著文天昊說。
“給,玉嬋寫給你的情書!”雙小東開玩笑說。
“不可能!”文天昊認真的讀著。看著文天昊搖頭的神態,悲酸之心湧上玉嬋的心頭。
秋雨又下大了,楊躍龍把窗戶開啟,朦朧的窗戶外面行人急促的走著,他看見葛三飛速的跑到門衛處,又飛速的跑回來。
他猛地關住窗戶,順手在窗戶上撿了個紙團,扔向戈姍姍:“姍姍,你與葛三的名差不多?”
“葛三是誰呀?”
“你未來的老公!”
“胡你娘的說!”戈姍姍罵著楊躍龍,他順手拽她的小辮,被她用筆狠狠地扎了一下,跑了出去,小紅點頃刻間溢位了紅紅的圈。
“家庭暴力,地道的家庭暴力!”賈重文衝著向屋內探頭嬉笑的戈姍姍說:“你把‘蟲豸’的手扎破了!”
她將信半疑的跑了回來,看著楊躍龍溢著鮮血的手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賠我的手!”
看著欲哭未哭的戈姍姍,楊躍龍故意生氣說:“把你的手賠給我吧,替我做飯、洗衣服,要麼你給我寫情書!”
“蚊子,以後寫情書的時候影印一分,替我給‘蟲豸’一張。”戈姍姍咯咯地笑。
賈重文又思慕那娜了,他幾乎看不上所有的老師,葉雨太嫩,從容太刻板,明佳成太老實,夏荷月太虛榮,“打柴的”太無情,並且聞人在這人情化的時代裡做著法海,拆散著一個個的鴛鴦蝴蝶們。
他把那娜、戈姍姍調走了,與向陽一桌換了換,再摸那娜的秀髮,聞她的體香就難了。
倘若本學期成績下降的話,定是聞人惹的禍,他每日的思念那娜,甚至達到一種痴迷的狀態。
只要不是笑語的課,他就情不自禁的抒發感情了。
這時候他恨起了自己,恨自己的拙筆不能抒發他波濤澎湃的感情。
他思緒萬千,豪情萬丈,播下情種,情樹發瘋似的滋長,蔥鬱茂盛,苫蔽成丘。
情蟬在碧綠的蔥翠中唱著情歌,情鳥在如茵的夏籠中跳著舞蹈,愛情的火焰時時跳動,踴躍的燒灼他的心。
他有些羨慕聞人,口若懸河、滔滔不絕,鮮活的詞語如春蠶的絲絮連綿不斷,若是他定能織成愛的蠶繭。
“我是蚊子你是血,我愛你好比蚊子愛血”賈重文深思了半天,才想出這麼一句,又感到太血腥。
“你是雲彩我是鬼,離開你,我就沒有魂”又太陰冷;“我是魚兒你是水,離開你我無家可歸”又太誇張。
思來想去,寫下了這麼一句:“愛情是燈我是蛾,為你飛火也值得!”
他非常的高興,認為這是最好的名句,勝過“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也勝過“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作連理枝”。
他把紙條疊成四方形,用拇指和食指支住皮筋,拽住一端,啪的射過去,正好落在她們的桌上。
也有射向別處的,免不了被罵兩句,這也甘心。
那娜認真的讀著,會心的笑了。
楊躍龍又在大罵戈姍姍了,下課的時候又跑到她跟前打鬧,揪她的辮子,拍她的頭,摸她的臉蛋,踹她的屁股,班內烏煙瘴氣、塵埃飛揚。
玉嬋也變的浮躁不安,文天昊的影子時常在她的眼前晃動。
她非常的害怕,擔心自己的成績下降,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緒,愁思如蜘蛛網似的纏住飛蛾般的她,使她無力爭脫。
她拼命的學習以此轉移思維的空間,成績卻一步步的下滑,班主任找她幾次談心,都無濟於事。
她很少與他說話了,終於有一天,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借過他的語文書,塞上一個紙條遞了過去,激動的心呀砰砰的跳,望眼欲穿的眼神呀,掩飾不住害羞的秋波。
她心慌如受驚的兔子,多麼希望他能看到它呀,他卻把書塞到了桌兜,她掉淚了。
葉雨真漂亮,紅紅的衣服更襯托她的美麗。
語言那麼的清脆,好像明媚三月叮咚的泉水,小魚歡快的從水面一下子鑽到淺底去了,它一定感受到溪水的溫暖。
溪水清澈透明,如藍藍的天空,使夏昌平一眼就能看見葉雨的內心,他最喜歡她的課——那簡直是一節節的舞蹈,是天女揮舞著長袖在晴空中婀娜。
他也喜歡問她問題,即使一個小小的問題她都不厭其煩,她離他很近,斜側著身子,秀美的烏髮柳條般的擺動,時而輕微擦過他的臉。
他聽到她的呼吸了,溫暖而有溼意。
他陶醉了,平生第一次接觸這麼美的老師,遇到她真是三生有幸。
他激動的心情難以言表,曾幾次吞吞吐吐的想說:“老師,我喜歡你!”又怕老師再也不理他。
有一天他終於不能忍受,飛快的一個紙條送到老師的桌上:“老師,我喜歡你的課!”
不久,他也收到老師的紙條:“老師也喜歡你,祝君成功!”
他欣喜若狂,珍藏在自己的日記本中,每天看上幾眼,心中充滿了無窮的力量,他覺得自己的英語比以往強多了。
聞人笑語幾次去醫院探望柳絮,她逐漸的康復,聞人也就放心了。
每次進醫院的時候,她總是問聞人世上是否有鬼,他堅定告訴她“沒有”。
她又問起那天故事的答案,聞人輕鬆的告訴她:“腳下粘著粽子葉!”
她高興地笑了,沒有見她如此高興過!她父親從不談及醫藥費的事,的確讓他著急。
“想對你說我的眼,卻不開口,璀璨的夜空中一群星星在笑。想對你說我的心,卻不開口,清晨的露珠裡,無數雙眼睛在跳。啊!想對你說但總不開口,很怕美麗的蝴蝶從身邊飛走。”
語文課的時候,文天昊走思了,他看見夾著的紙條,心跳的脈搏每分鐘幾乎超過200次,他心慌不定又不有自主的讀著,署名“明”。
他注視她的時候,她的臉頰落下了紅紅的帷幕。
因為走思,聞人老師狠狠的訓他一通,問他緣由,他只說困了。
第一次在老師面前撒謊,也第一次被老師訓斥,他非常傷心。
那娜開始回信了,多好的詩,發自肺腑,又是上課寫的。
這封情書足足讓賈重文感慨萬千,他撫弄著信,激動的淚水如洩洪的閘水,外面下著毛毛細雨,教室內已經是大雨傾盆了。
“問世間情為何物,只叫人生死相許”,還猶豫什麼,又是自習課,聞人也不在,他拿起筆來,盯著課本,眉頭緊鎖著,並且小聲的自言自語著,幾行字寫了出來:
“娜,與你相遇,是我最大的幸福,我願做你的小情狗,終身私守在你的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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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狼來時我汪汪,給我飯吃我張張;你高興時我搖尾,你傷心時我惶惶;不給你頂嘴,不讓你受罪,願做你的小奴僕,一切圍著主人忙。
你是羊兒我是草,發芽就為主人長;你是花兒我是蝶,一天不見心發慌,兩天不見翅難張,三天不見魂兒喪。娜,我愛你!”
寫到這賈重文禁不住笑了起來,他突然覺得“打柴的”不會講作文,如果讓學生寫“情文”的話,寫作水平一定會大幅度提高。
他呵呵的笑,楊躍龍拽他也沒有發覺。
他把紙條疊成四方形,用拇指和食指支住皮筋,拽住一端,慢慢的瞄準,發現一堵寬大的牆擋住他的方向。
順著牆跟慢慢的向上移動,一個腦袋探出來,圓圓的,瞪著大眼。
他見事不妙,急忙的收回皮筋,一個大手便將他的小手罩住了,向上一翻,紙條就進了喻言美的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