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容摔了手機,她沒想到戈永傑的能量,她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純粹是誣陷,是逃避責任!”從容沒想到戈永傑竟然不認賬,班裡又沒有一個人給她作證,從容氣得快瘋了。

“戈永傑說你使用侮辱性語言,說什麼‘下三濫’、‘道德敗壞’、‘滾’等等字樣,特別的難聽,嚴重損傷了他的自尊心,路端、寧成等學生都能證明!”

“我……我……他們在班裡看黃色影片,這樣的壞孩子誰能夠容忍?”堅強的從容流下了苦澀委屈的淚水。

山百川洋洋自得地看看喻言美,喻言美態度極其嚴肅,表情極其複雜,他瞪了山百川一眼,山百川神魂不知所措起來。

“好了,從容,”山百川站起來,坐在她的旁邊,攬著她說:“別哭了,硬抗著總不是法,萬一告到教育局,給你一個開除公職什麼的……”

沒等她說完,從容把她的手推向一邊說:“開除了更好,勝受這個窩囊氣!”

“萬一把你告到法庭,索賠十萬元精神損失費不合算!”

“從老師,還是私了了好!”喻言美覺得職稱的事對不住從容,和氣地說。

“怎麼私了!”

“找中間人說合說合,折中賠點錢清事!”

從容不再說話,202辦公室的空氣凝結般的死寂。

喻言美、山百川又去戈家店找戈浩然,這一次村支書作陪。

戈浩然一口咬定十萬,被支書臭罵一頓,降到五萬,山百川說三萬,喻言美急了:“兩萬,行就行,不行隨你告,反正你家戈永傑看黃網別人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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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浩然知道戈永傑做得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只好同意。

從容雖然覺得受氣,但迫切希望從這沼澤地中脫身,也就沒說什麼。從容掏出飽經血汗的、帶著體溫的兩萬元錢交給戈浩然,兩人籤了協議,署上了村支書和喻言美的名字。協議內容如下:

戈永傑因看黃網而遭從容辱罵,誤推致傷決定私了,現從容賠償戈永傑兩萬元,從此不再追究,不再上告,如有違反,退還賠款並賠償違約金兩萬元。

當事人:戈永傑、從容

證明人:戈長節、喻言美

時間:××年6月4號

第二天從容雖然滿臉疲憊,頭髮凌亂沒有梳洗,但還是露出頹廢而又解脫的笑:“前幾天我夢見兩條狗追我咬我,傷口沒有出血,而是流下白色水一樣的東西,這一下子都應驗了,兩條狗是指戈浩然父子,白色的水就是職稱就是山百川!”

“小聲點,別讓明佳成聽見了……花錢免災……事清了比什麼都好!”夏荷月偷偷看看屋門說。

“我囑咐百川,一定把你的事辦好,現在放心了。”明佳成恰好進來了,他不知道聽見沒有。

人世間難以預料的事情很多,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像***在從容的思維空間裡狂轟亂炸,讓她沒有招架的一絲力氣。

第三天,教育局紀檢科的領導們來了,專門調查從容打學生事件,並且牽連到喻言美,說其隱瞞不報,包庇從容,與從容有不正當關系。

從容恨死了戈浩然父子,認為是他們幹的,恨不得刮了他們。

“簡直不是人,怎麼這麼不算數!”老師們都罵著。

一向沉穩、老實的明佳成透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神情。

“戈永傑是否看過黃網?”

“從容是否打過學生?”

“從容是否使用過侮辱性語言?”

紀檢科的領導們在調查學生。

正如了山百川說的那樣:一部分說沒有見,一部分保持沉默,一部分說推了一下,一部分說沒有打,他們只聽見後面哇塞哇塞的聲音,至於錄影的內容他們不敢看也沒有看,即使看了也不會承認,反正手機摔了。

當領導們問學生從容是否罵戈永傑的時候,他們大都點點頭。

“你們老師教育你們經常使用暴力手段嗎?”

“使用過!”

學生哪見過這樣的局面,早已經被嚇破膽了。

“你們是不是去過戈浩然家?”

“喻言美是不是擔保人?”

領導們又調查山百川,山百川一連串說:“是!”

當然領導們也調查聞人笑語了,他只說:“去得晚,沒看見。”

調查的結果令從容悲觀絕頂:戈永傑看黃網不確定;從容打學生不確定,但至少動作粗魯,至少使用了侮辱性語言,對學生身心構成傷害。鑑於以上的鑑定結果,決定給從容老師降級處分,並全縣通報批評。

調查的結果也令戎師友、喻言美大失所忘:沒有做到一日一彙報,有隱瞞事實之行為。

鑑於以上的鑑定結果,決定取消雲橋安全學校的牌子,並對戎師友、喻言美兩位校長嚴重警告。喻言美不注意男女關系,決定對喻言美記大過處分。

摘掉“安全學校“的牌子就等於摘掉戎師友的老臉,戎校長勃然大怒,指責喻言美辦事不利。

一向尊重校長的喻副校長一反常態,和戎師友大吵一頓,並說學校混亂的局面是他軟弱怕事造成的,應有他全權負責。

戎校長可火了,在辦公室彳亍了一百遍,他把喻言美及郝茜所有的領導任務全交給山百川。

戎校長越想越生氣,決定在教師大會上批評從容,並撤去她的班主任和數學教師的職務,暫時停職。

戎校長的這一措施恰如在化膿的傷口上撒把鹽,“幹群”關係進一步緊張起來,他真成了孤家寡人。

第二天,喻言美找到從容,氣憤地說:“他沒有撤職的權力,更沒有剝奪你教學的權力,你就應當到教育局告他!”

“他想怎樣就怎樣吧,我對所有的一切都厭煩了!”

“我一定要去,我要申回我的一切。”喻言美自言自語說。

從容沒有說什麼,只是萎靡地看看課本。喻校長走出去,她連送的心情都沒有。

她爬了一會兒,然後沮喪的走進教室,發表了她的“最後演講”。

“同學們,這是我最後一次站在這給你們講課,以後我不再教你們了。我覺得很是慚愧,兩年來我並沒有教會你什麼,相反我的偏激的語言、粗魯的行為傷害了你們,我不是一個好老師,我再一次向你們表示深深歉意。”

她哭泣著,深深鞠了一躬,說:“臨別之前,作為你們的老大姐忠實的奉告你們,人生苦短,虛度的光陰不會再來,渾渾惡惡的生活並不幸福,惟有追求知識、追求理想、腳踏實地的生活才能求得幸福。在你們的未來生活中,會有許多走向欺詐、走向罪惡、走向犯罪的道路,我忠心希望你們能終生走好,不誤入歧途……”

從容已經泣不成聲。

學生們有的趴在桌子上哭泣,有的低頭沉思著,有的淚眼汪汪的看著她,從前的怨恨和埋怨一下子跑到了煙霄雲外。

他們看來老師多麼的善良、溫柔、體貼和關心同學,她是那麼的敬業,那麼的無私,老師也是人,為什麼對老師如此苛刻呀!

“哦,對了,我起先收繳你們的所有物品,我都一件件珍藏,原以為畢業後給你們,現在看來等不到那個時候了,一會兒讓金曉男送還你們。”從容走出去又走進來說。

從容扭頭走了,頭也不回,金曉男哭著跑上講臺,拼命的在黑板上寫著:“救救班主任”。

全班學生一下子都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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