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橋中學每到週末的時候,兩個班主任輪流倒換值班,聞人週六從容週日,學生們往往鑽住空子,班主任不在的時候亂翻了天。

在三班上完課,聞人笑語拖著疲憊的身子進了辦公室,然後坐在凳子上喝著茶,同葉雨說著話。

不大一會兒,就聽見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隱約覺得是學生喊鬧的聲音,又好像是訓斥吵架的聲音,聞人笑語趕緊跑出去,隔著玻璃窗看見戈永傑鬥雞似的脖頸,只聽見他大聲地喊:“你賠我!”

彷彿看見獵槍瞄準的兔子,心跳的聲音就能聽得到,當聞人笑語跑到門口的時候,戈永傑蜷著左臂,臉色紅紅的,跑了出來。

就看見氣急敗壞的從容趕了出來,臉色好像染缸裡面的水,可怕的說不出什麼顏色。

路端、寧成等三個同學在後面立著,沒有一點血色。手機的零件彌散一地。

“滾過來!”從容歇斯底里地喊著,沒有理睬聞人笑語,領著俘虜們出了教室。

“怎麼一回兒事?”老師們都搖搖頭。

“簡直敗壞……到……到極點,在教室裡看……看……黃色電影……‘她氣得說不出話來。聞人笑語站在旁邊手無失措。

戈永傑和門衛吵了起來。

“別攔我,我要出去!”

“讓班主任開條!”左佳張浩大聲訓斥。

“我不上了!”

“那也不行,你走丟了,到底是誰的責任!”

“我這麼大了,怎麼就走丟了!”

“那也不行!”

“我打電話行不行?”

“打電話可以?”

“爸……,你……快來呀,我被……臭**……從容……打慘了,你要是……不來,就再也……見不到……你兒子了!”他邊說邊啜泣著。

張浩在裡屋內給從容打了電話。一會兒的工夫,戈浩然來了,沒有任何神情,把兒子接走了。

從容可惹了禍端,戈永傑不上了,硬是說從容打了他,戈浩然還發誓要鬥爭到底,討個說法!

戎師友的電話一直響個不停,那國強開會去了,他把這事交給了喻言美。

喻副校長找到聞人笑語,臉上堆滿的笑容像是強擰的蘋果,雖然好看但是不甜,這是我們一個月來的第一次交談:“聞人老師,想求你個事?”

“你是校長,怎麼能說求呢?”

“從容打戈永傑,你見沒有見?”

“沒有!”

“是呀,家長可抓住這個理,硬是不放!”

“純粹是胡攪蠻纏!”

“我想讓你同我們調查一下!”

“這是你們校領導的事,我去不合適!”

“你不是副班主任嗎?”

聞人笑語覺得那一天也有他的責任,從容為他背了黑鍋,所以答應了喻言美校長。

第二天聞人笑語、喻校長、山百川主任去了戈家店。

到了戈浩然家裡,狗比人熱情,一個勁地咆哮歡迎,戈浩然沒有任何表情,他正在看電視。在他的隻言片語中,再加上回憶從容的話語,聞人笑語大概瞭解到故事的梗概。

原來剛剛下課,戈永傑就拿出手機看黃色電影,路端、寧成、圍著他。

教室裡來猙獰的笑聲:“我靠,過癮!刺激!”

其他的學生聽不慣,有的出去,有的將耳朵堵住。

從容過來了,她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裝出一絲的微笑,本想拉攏感情的她欲與他們分享這一份快樂。

過分地投入使他們忘記了所有的一切,他們還是喊著:“過癮!刺激!”

彷彿暑假的天氣,從容一下子從“燦爛陽光”變得“烏雲滾滾”,她一把掠過手機,順勢將戈永傑伸出的手臂擋了出去,從容又看了看不堪入目的鏡頭,高呼著:“你們看得是什麼!”

戈永傑仍是那麼看著她:“拿過來!”

她彷彿遭受到巨大侮辱,“給你!”隨著“啪”的響聲,那手機跌在教室裡摔個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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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永傑高呼著“賠我”,瘋了似的衝出了教室。

“從老師打你了嗎?”

“打了!”

“他怎麼打的?”

“我就拿著手機玩,他先奪我的手機,然後將我的手打到桌子上,再摔了手機!”

“我聽說你看的是黃色電影!”聞人笑語問。

“我沒有,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問誰呢?”

“路端、寧成他們!”

“他們說看了!”

“我看了,我看了我就死在這!”戈永傑顯然很激動,喻言美拉了拉聞人笑語,問:“手還疼嗎?”

“拳頭握不緊,吃飯都困難,最關鍵的是精神上刺激很大,一睡覺就撒囈掙,這麼大了,還哇哇地哭!”戈浩然慢吞吞地說。

“事已經出了,總得有解決的辦法,我看這樣,讓從老師給孩子看病,孩子還要去上學!”

“當著那麼多學生的面打孩子,他的面子往哪擱,醫療費不重要,關鍵是精神損失,得陪精神損失費!”

“多少錢,最起碼十萬!”

“十萬,就沒有其他解決的辦法?”

“除此之外讓從容下崗,否則我就到教育局告,沒有結果不罷休!”

話都到這地步了,喻言美他們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只好悻悻回去。

一路上很少說話,山百川可能想打破尷尬,說:“這事也願從容,千不該萬不該打學生!”

喻言美笑了笑沒有說話,聞人笑語連笑都沒有,他一直在思考:“這件事假如發生在我身上該怎麼辦,喬良的事對我打擊就夠大了,看來懲罰教育的表面是懲罰對方,而實際上是懲罰的自己,教學好壞無關緊要,如何保護自己才是關鍵。”

回到學校,見到憂鬱的從容,聞人笑語簡要陳述事情的經過,看得出她悲觀到極點,有氣無力地說:“由他去吧,反正我沒有打他!”

一會兒的時間,喇叭上喊從容的名字,足足好幾遍,她才極不情願地去了教導處。

“坐!”山百川一改過去客氣的常態,說話那麼生硬,聽著那麼刺耳。

放到過去從容非揚長而去不可,她頹唐地坐在沙發上,努力深呼吸來調解心中的鬱悶。

“不行,人家非抓住你打學生這一點!”喻校長虛偽地笑著說。

“我沒有打,其他學生都見了!”

“他的手確實握不住。”“彌勒佛”喻大牙校長補充著。

“剛才,我們調查了班裡的學生,有的說沒見,有的保持沉默,有的說打了,極少數說沒有打。路端、寧成、矢口否認看黃色影片,其他學生都說不知道他們看什麼,形勢對你不利!” 山百川語氣強硬,彷彿在審犯人,故意把“你”說得非常響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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