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鬧的有點過火了。五妹趕緊問:“不要著急慢慢的說清楚!”容妞喘幾口氣,慢慢的把自己打聽的訊息講了。順治自從收走了皇后的印信和寶冊,還是第一次來坤寧宮看皇后。這些天皇后被皇帝貶斥,而且事情越鬧越大,眼看著皇后的位子岌岌可危,坤寧宮的眾人漸漸地感受到了皇后失勢,坤寧宮伺候的奴才以前出去都是高人一等,現在一個個的惶惶如喪家之犬,處處被白眼。

今天好容易見著皇帝來了,坤寧宮的奴才們全小心翼翼的巴結著皇帝,指望著皇后跟著皇帝服軟,畢竟皇后是太后家裡出來的,皇上不看僧面還看佛面。皇后這些天悶聲不響,也不知想些什麼。順治來的是時候,皇后恭恭敬敬的跪在宮門口迎接皇上,順治今天的心情看著還好,對著皇后和顏悅色。、

皇帝把皇后扶起來,兩個人一起進了坤寧宮。皇帝和皇后兩個對面的坐在南窗下的大炕上,順治看看皇后的氣色說:“皇后的氣色看著還好,坤寧宮的奴才們伺候的周到麼?”

皇后淡淡的站起身對著皇帝福身說:“多謝皇上掛記著,臣妾還算是過得去。這些宮人伺候的也還算是盡心了。”

順治找著話跟著皇后緩和氣氛,誰知皇后對著順治總是板著一張公事公辦的臉孔,對著皇帝的講話油鹽不進,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態度恭敬神色冷漠的把皇帝的好心給擋回去。順治本打算著和皇后提點一下,今後的事情皇后不要再出聲。自己也不是那種沒品的人,當初皇后不是自己喜歡的,而且當上皇后之後吉爾格勒一點也不稱職。順治現在還不想鬧大,只想叫皇后老實的當隱形人。今後在適當的時候,皇帝把五妹扶上皇后的位子,對著吉爾格勒,順治也不會虧待她。要麼和靜妃一起養在深宮,要麼叫吉爾格勒回蒙古。

誰知皇帝耐著性子和皇后套近乎,等著氣氛緩和了皇帝再把自己的想法講出來,誰知皇后對著順治擺出來一副臭臉,幾乎是每句話都狠狠地捅到皇帝的痛處,最後順治被皇后給氣的沒辦法了。本來皇帝就不是一個脾氣很好的人。剛開始順治還覺得自己這樣把皇后一腳踢出去是不是有點不厚道。等著皇后義正詞嚴,好像是電視裡面弄歌迷大眼的訓斥叛徒一樣,板著一張臉跪在順治面前:“皇上,大清和蒙古歷來是唇齒相依,如今皇上被南邊的漢人給拿著破書本子迷住心竅了。臣妾還請皇上恢復以前議政會議,把大權交給王爺們。只有按著祖宗的規矩才能叫大清強盛起來。再者,皇上一直說以孝治天下,現在皇太后的身體不好,皇上應該晝夜在太后跟前侍奉,不要忤逆太后的心思!”

順治聽見皇后的話,眼珠子能瞪的掉在地上,沒等著皇帝講完,順治飛起一腳把皇后踹到一邊,一個跟著皇后從蒙古來的嬤嬤哭叫著撲上去,檢視皇后的情況。順治就跟著暴怒的獅子一樣,狠狠的叫著:“哼,這些大逆不道的話也是一個皇后講出來的,朕對著你也算是仁至義盡了。你要是老老實實的在自己的宮裡呆著,朕也不是真的容不下你。誰知你們的心思,都跟著野狼一樣。拿著人家的寬容和善意,反而是算計這要恩將仇報,想著吃掉你主人的肉!對著豺狼朕從來不手軟。”

皇后的那個嬤嬤哭著上前,抱著皇帝的腿,拿著蒙古話叫著:“皇后娘娘講的全是肺腑之言,皇上不要被小人給矇蔽了眼。”結果順治很生氣,後果很嚴重。順治冷冷的那個嬤嬤踹到一邊:“把這個奴才給朕拖出去打死算事!叫皇后跪著觀刑。”說著順治拂袖而去回乾清宮了。

回了乾清宮,順治冷靜下來仔細的想想皇后的那番話,順治覺得皇后和太后的口徑一致,難免不是太后教唆著皇后講出來的。現在自己根本不見太后,太后只好透過皇后的嘴把自己的意見發洩出來。連著皇后和太后臉上的表情,看自己輕蔑的眼神都是一樣的。哼,看來自己還真是心太軟了。於是順治叫來人藉口著太后身邊的奴才伺候不利,以至於太后生病。順治叫人把這些奴才全換掉。那些換下來的奴才沒人三十板子,扔進辛者庫當差去。

順治想起那個巫蠱娃娃,叫人要仔細的搜查皇后的坤寧宮。誰知,倭赫竟然在皇后的寢宮外面窗子底下挖出來一個木頭的小人,上面寫的東西叫人心驚。那上面赫然是皇帝的生辰八字!這下順治真的暴怒了,直接封了刀叫侍衛去斬皇后的頭來覆命。

“額娘先回去,容妞本宮要換衣裳,去乾清宮!”佟夫人聽見五妹的話,慌的拉著五妹:“我的小祖宗啊,皇上的性子你還不清楚?皇后對著你是認準了要跟著你鬥得你死我活,你這個時候冒冒失失的撞到前邊,叫皇上生氣。皇后鬧的可不是和以前一樣小心眼啊,善妒啊。是誹謗皇上啊!皇后的罪過算是大了。你求了皇上,皇上未必能同意。就算是退一萬步,皇上勉強的放過皇后,你也是沒的好處。皇后那個人還是會恨你入骨,皇上未必是喜歡。你老實的呆著只管看戲就是了。”

“額娘,你才是真糊塗了。要是放在以前,我是康妃,皇上現在把皇后下大牢我也管不著,畢竟還相差著好些呢。還有淑惠妃她們一起呢。我是不能動的。可是我如今是皇貴妃,皇上的心思滿朝誰不知道,就算是咱們再低調,不是還有人巴結著咱們?額娘仔細想想,以前皇上身邊封號高,得勢的全是蒙古來的,皇后廢了再立,還不是蒙古的天下。可是如今呢,八旗出身在宮裡面伺候皇上的不是我一個人。難保沒有誰也打算著連著生三個皇子,也鬧一個皇后貴妃的。我現在去,是堵上後宮和前朝的嘴。我這個皇貴妃還不是他們想的,眼皮子淺,巴不得皇上和皇后不合,自己漁利。”五妹扶著佟夫人坐下,順治的性子很容易激動,要是鬧出來出格的事情,被人利用了。推在自己的身上,是五妹教唆皇帝和皇后不和的。那個時候自己就被推在一個危險的境地。

皇帝要是偏向自己,就是坐實了傳言,看看皇貴妃迷住了皇帝,蒙古和太后便會拿著這件事做文章。要麼順治為了自己聲譽,犧牲五妹。不是降級便是更糟糕的。

佟夫人點點頭,忙著出去了。五妹換一件很素淨的衣裳也不傳來肩輿,步行著來到乾清宮的大門前。

順治正在裡面生氣,一些大臣和王爺聽見看皇帝要拿著刀子殺掉皇后,都是大驚失色,皇后不得寵或者是被廢掉,都是可以的。只是皇帝的方法太激烈了,要直接殺人啊!這要是寫在史書上大清朝成什麼樣子了?皇帝能把自己的妻子給幹掉!

面對著眼前跪著一地的大臣和王爺,順治的心裡很是悽苦,巫蠱,又是巫蠱,烏雲珠鬧出來的巫蠱,總算是遮掩過去,自己當皇帝的名聲保全了。誰知烏雲珠的幕後還麼查清楚,又冒出來皇后竟敢詛咒皇帝的事。對於烏雲珠,順治還能解釋,是爭寵和嫉妒引起的。但是皇后,不是謀殺親夫麼?好吧,皇帝是不喜歡皇后,可是順治自認自己對皇后已經很剋制了!竟然——自己為了面子也不能對著大臣訴苦。“朕是娶妻不賢,被自己的老婆扎小人!”這話今天順治一出口,今後的歷史上就有了順治朝皇后魘鎮皇帝,蒙古造反的記載出來。萬一那個事情是蒙古在後面鬧的,順治想著自己的主要兵力全在南邊呢,萬一是蒙古的計策,順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悲摧的人。御膳房也沒自己倒黴,再多的碗筷,也沒自己慘!

底下的大臣們很清楚皇帝的心思,雖然覺得皇帝的舉動有點過火,其實那個皇后——王爺和大臣們想起來皇后的樣子,看不清楚五官,遠遠的看見一張白色的大餅。身上和頭上全是金光燦燦,衣裳不是大紅便是大紫,皇后論起來姿色不好說,接人待物,沒法說了。對著唯有一聲嘆息的皇后,大臣和王爺們還是很同情皇帝的。遇見那樣的女人,茶房啊!全是悲劇!不過,皇上啊,這也是當皇帝的責任之一啊。你不能只享受著皇帝的特權,不盡皇帝的義務啊。

正在大臣們做出來忠臣狀,皇帝做出來痛苦萬分狀,不管是皇帝還是大臣都在心裡喊著,tmd,這場戲什麼時候能收場啊!

“皇貴妃娘娘來了,跪在宮門為皇后求情呢。”小太監的聲音從來這樣好聽,皇帝和大臣全松了一口氣,皇貴妃啊,難怪人家能當皇貴妃!

順治找著臺階算計好了,先看看皇后是不是和蒙古聯絡,接下來,自己抓著巫蠱的短處,叫皇后閉嘴消失小意思了!

“你們這些沒眼色的奴才,快些請娘娘進來。”皇帝忙著叫五妹進來,等著五妹進來的時候,這些大臣和王爺們還跪在地上呢。順治表示了剛才全是因為皇后態度倨傲,恣意干涉朝政,雖然自己要直接傻掉皇后舉動不合適,但是最大的錯誤還是皇后的。因此皇帝處罰皇后禁足,免掉了內外命婦的朝拜。

見著五妹進來,順治叫大臣們出去了。剛才還是口若懸河的順治,面對著五妹忽然變得沉默起來。順治低著頭想了半天,忽然站起來把五妹緊緊地抱在懷裡,講了在坤寧宮發生的事情。順治從一個角落裡面拿出來一個盒子裡面裝著一個小小的娃娃。五妹小心翼翼的拿起來,赫然發現娃娃上面的字跡和詛咒自己的那個娃娃幾乎是一樣的。

“皇上,這個東西只怕後面大有深意。皇上剛才想必是氣糊塗了。自古以來歪門邪道是不能取代天下的正義的。皇上繼位以來,並無失德,反而是宵衣旰食,兢兢業業,皇上是天子,魑魅魍魎豈能傷害皇上的一根汗毛?兩個娃娃上的字跡很像是一個人寫的,臣妾忖度著皇后和烏雲珠沒有好到一起做這樣掉腦袋的事。再者烏雲珠詛咒臣妾還能理解,皇上仔細想想,皇后做這個能得到什麼呢?”五妹不敢相信皇后能做出來詛咒皇帝的傻事。一來,皇后沒兒子,皇帝死了,也輪不著皇后的兒子。再者皇后真的敢詛咒皇帝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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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治也想到這些,皇后和烏雲珠的宮殿裡面全出現了幾乎是一個人做出來的無辜,難道是要嫁禍在五妹身上?還是——皇帝猛的把自己那個想法扔出去。自己的五妹絕對不是這樣的人!

“皇上還是叫靠得住的人仔細的調查吧,看樣子臣妾也是有嫌疑呢。”五妹一邊輕柔的捏著順治的肩膀,一邊嘲笑著說。

“這個主意好,朕和皇貴妃看戲,等著水混了,誰先跳出來說這個話誰就是幕後的那個人!”順治好像是個終於遊戲獲勝的孩子,歡喜的一拍桌子,拉著五妹的手嘀嘀咕咕的講著自己的計劃。

五妹的賢良淑德,皇帝和皇后生氣的事情暫時緩和下來,幾天之後五妹冊封皇貴妃的典禮終於是舉行了。穿著內務府精心的做出來的皇貴妃的朝服,掛著順治賞賜的東珠朝珠,五妹坐在肩輿先到乾清宮領旨謝恩。接著五妹在景仁宮接受內外命婦的朝賀。五妹全副武裝的坐在高高的寶座上,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一片人,感慨著小媳婦總算是熬成了婆。趕上別人給自己請安磕頭了!

但是掛在自己身上的三掛東珠朝珠,叫五妹有點不安的稍微動一下自己的身體。心裡暗罵著小胖子好像跟誰賭氣一樣,把皇后才能使用的的東珠朝珠給自己,還特別的囑咐要自己帶著出席典禮。等著底下的嬪妃和命婦們朝賀完畢,看見自己脖子上的朝珠,指不定要想什麼呢。不用明天,今天晚上,整個京城就要什麼話全出來了。

自己很想低調,可是為什麼這樣難啊!底下的命婦和嬪妃們朝賀完畢,五妹收斂了心神,微微的笑著:“你們的心意本宮收下了,起來吧!來人,鄭親王福晉和簡親王福晉的年紀大了又是長輩,賜座!”

等著底下的嬪妃和命婦們站起身,靠近五妹的人看見了五妹的東珠朝珠,都是暗自吃驚。五妹眼睛微微的掠過每個人的表情,淑惠妃現在老實多了,雖然是滿臉的驚訝,可是還是按捺著性子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麼。鄭親王和五妹算是親戚,見著五妹今天高高在上渾身上下華貴端莊,眼神裡面全是笑意。一邊的簡親王的福晉還是那個樣子,一副波瀾不興的樣子,彷彿對著今天的一切完全不在乎,五妹忽然看見自己額娘,佟夫人今天真是渾身放光,自己的女兒也算是熬出來了。

一場冊封典禮就這樣結束了,等著五妹被迎春和容妞服侍著換了一件杏黃色的旗裝,頭上去掉了那些多餘的首飾,又恢復了以前清爽的樣子,佟夫人笑著進來請安了。“給皇貴妃請安!”佟夫人覺得這次開口叫自己的女兒皇貴妃,是前所未有底氣十足。佟家真的出了金鳳凰了。

五妹笑著上前親自把佟夫人扶起來:“額娘這是作什麼?我一直都是額娘的女兒。咱們母女的情分什麼時候都是一樣的。”佟夫人上上下下的仔細打量著五妹說:“在皇家先講的是對皇上盡忠,母女情分自然是不能越過大規矩去。今後可算是能好些了,只是眼下的情景,你阿瑪實在是不放心。”佟夫人慢慢的把外面的事情說了,費揚古被佟國綱勸一番,只是老老實實的帶兵去了。費揚古的妻子佟佳氏,也是個有點見識的,對人接物還是和平常一樣,不叫消沉也不見萎縮。倒是雨婷的大哥,烏雲珠和費揚古的堂哥,皇上身邊的倭赫,完全不提以前自己靠著烏雲珠裝皇親國戚,如今見烏雲珠失寵,只是一味的炫耀著自己的妹子珍貴人。倭赫仗著自己是皇帝身邊的侍衛,又是雨婷的親哥哥,在京城很是惹眼。

五妹已經明白了佟圖賴的意思,笑著寬慰和佟夫人說:“額娘和阿瑪真的小看人了,我是什麼樣子的人額娘還不清楚?不管是貴人也好,還是什麼皇貴妃也好,當初女兒進宮便清楚自己的身份。整個天下全是皇上的,咱們不過是皇上的奴才。皇上恩典咱們感激,可是誰還能奢望著把自己放在主子頭上呢?額娘放心,我不會拈酸吃醋,也不會做出來皇后那樣的傻事。”小胖子對著自己很好,可是再好小胖子還是一個皇帝啊。五妹很清楚就是自己成了皇后,也不能改變小胖子一星半點。對於皇帝寵愛誰,只要對自己沒威脅,五妹樂的一個賢惠的名聲。

佟夫人聽見五妹的話,點點頭,又是放心又是傷感,要是當初五妹嫁給一半門當戶對的人,如今也是說一不二的福晉主子。誰知命裡注定,天家的富貴看著好,其實背地裡的辛酸誰能知道呢。

看著五妹有點憔悴,佟夫人忙著告辭了。迎春這個時候上前對著五妹:“娘娘剛才賜宴的時候沒吃什麼,這會傳來些清粥小菜的墊補一些可好?”

沒等著五妹講話,皇帝愉悅的聲音傳來:“朕來的正好,有什麼好的只管上來!”簾子一掀開,皇帝拿著一把扇子站在五妹跟前了。

“皇上怎麼穿成這個樣子了?”五妹見皇帝身上那件似曾相識的衣裳,不禁問出來。順治竟然把當初第一次見著自己的衣裳穿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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