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第五章 完結篇一:男尊女貴之佞臣
“洛相和錦娘養的女兒好, 本宮看著真是歡喜的不得了, 恨不得自己也要個這樣的女兒呢。”皇后握著晴深的手,笑看著她對著曾錦娘說道。
曾錦娘抿唇微微一笑,“皇后娘娘鳳體康健, 說不得很快就有閨女了,到時候別嫌棄我這渾丫頭無禮才是好的。”
皇后見她並沒有直言拒絕, 心情這才好了,臉色也真心一點, 笑道:“還是錦娘會說話, 不過這女兒這麼稀有,哪裡說有就有的,還是你家這個我喜歡!”
曾錦娘暗暗握緊了手, 捏緊了手帕抵住唇假意微笑, “皇后娘娘這麼喜歡,這丫頭也不知哪來的福氣, 成日裡瘋瘋癲癲的, 舞刀弄棒的,哪裡像個姑娘家。”
皇后還要說話,便聽有人來報,“啟稟娘娘,太子來了。”
曾錦娘眸光低垂, 指甲都掐進了手心,真是好算盤,都不暗示她一句, 便隨意讓自己兒子來見女兒家,真當是天家多不了得?她的女兒他們想怎麼便怎麼?
皇后故作驚訝,“啊呀,這孩子怎麼來了?這真是,莫非惦記著誰,這才離了宮裡幾天,總不能是為了我這個娘來的?”
她笑意盎然的看著晴深,意有所指。晴深淡定的陪著她微微笑了笑,搞什麼,肯定也不是為她了,她和那什麼太子也就是十年前見過一次,後來就算是宮裡宴會,她都是避開的,最多算她單方面見過他。
太子大她七歲,今年已經二十二了,還沒有娶妻,在等誰其實聰明點的都該知道,皇家太子要娶的女人,自然要有價值的。洛晴深怎麼看都是最合適的那個,太子不可能將她讓給其他兄弟加大籌碼,當然要自己留著。
一身明黃的男子踏步而入,走到正中站定,拱手施禮,“兒臣見過母后,母後千歲。”
一室的人都起身向太子行禮,包括晴深。
“好好好,玉兒快坐,今日怎麼突然就來了?”皇后見到兒子明顯十分開心。
秦玉坐了皇后下首,“回母後的話,兒臣與友人打獵路過此地,便來看看母後。”
“諸位夫人坐吧,本宮不過待一會便走,別為此擾了雅興才是。”
謝了太子,諸人便又坐下了。晴深也不能走,只能保持沉默。
皇后笑微微的牽著晴深的手,“我兒看看,這是洛相家的女兒,你以前與她還在一起玩過,可還記得?”
玩過什麼呀,十年前這破太子都十二了,她那時候才五歲,這傢伙故意整她,想把她一個人扔到冷宮關起來,結果反被她算計,自己在兄弟面前摔了個大馬趴,丟了大臉。
但晴深沒想到的是,這太子小小年紀心狠手辣,自己摔了,就算要算賬,那也該找她,結果這人背地裡竟把自己身邊一眾伺候的人給拖下去一頓好打,當場喪命幾個小丫頭,而那時候的她好幾天之後才從父親口中偷聽到這事。
從此她對那太子便十分看不上,再也沒和他碰過面了。
秦玉抬眼看過來便是一怔,女兒家容色傾城,眸光低垂不與他對視,面色平靜淡然,他是真沒想到,當年的惡毒丫頭竟然長成了這樣的絕色。
本來不是很情願娶她,不過現在看了,倒是可以接受。
“洛妹妹好,我是記得的,雖然已經過了十年,但是洛妹妹從小就是美人胚子,讓人見之難忘。”他衝著晴深微微一笑。
曾錦娘臉色已經十分僵硬,她垂著頭努力維持微笑,哪有這樣說話的?堂堂太子,當著女兒家和對方老孃的面這麼說雲英未嫁的大姑娘。十年前晴深不過五歲,他這話什麼意思?
晴深故作羞澀的將腦袋壓低,壓根是話都不想說,反正一開口也不能懟,她懶得說什麼好話。
“哈哈,看看,你這孩子,就算心裡歡喜,也不能這麼說話不是。咱們晴深今年剛剛及笄,是大姑娘了!”皇后拍拍晴深的手,笑的和藹。
“是本宮的不是,還望洛妹妹勿惱。”秦玉一臉的溫潤模樣。
“我看哪,晴深和我們這幫婦人坐的也夠久了,年輕孩子定是閒不住的,這正好玉兒在附近打獵,不如讓他們一塊去玩耍,也給孩子放鬆。”皇后看著曾錦娘,語氣透著不容置疑。
“這……皇后娘娘,這孩子最近幾日身子不適,恐怕不大好。”這話用在一個十幾歲的大姑娘身上什麼意思,都是女人,不會不懂。
皇后面色淡了,松了晴深的手,“錦娘,晴深年輕,這點不適算什麼,再說了,玉兒不過帶她出去玩玩,又不是勞累什麼,還能放鬆心情呢!”
“你和洛相啊,太慣著孩子啦!”
曾錦娘垂首輕聲道:“既然如此,那便讓她出去野去,不過注意些就是。”
“誒,這就對了,孩子嘛,多讓她出去玩玩,和年輕人接觸。”皇后又揚起了笑臉,轉而道:“玉兒啊,你可得好生照顧你晴深妹妹。”
“兒臣自然。”秦玉站起身,躬身施禮,“那我們這就去了,母後告辭。”
“去吧……”皇后笑眯眯的揮手,看著晴深和秦玉走了,一眾人便又站起身來恭送太子。
一路上秦玉和晴深說話,晴深便垂頭做羞澀狀,嗯,哦,好。三個字回覆完畢。
“千佛寺附近不讓殺生,本宮和友人都在隔壁山上隨意獵玩,晴深妹妹可要去?”秦玉問道。
這人現在一臉溫柔,半點不像個說杖殺就杖殺的人,晴深微笑點頭,她難不成還能拒絕?
兩人在一群僕人護衛的簇擁下去了隔壁山,木桐端著洗好的衣服回來,一邊晾著一邊道:“公子,你看什麼呢?”
也不知什麼情況,這幾日公子跟失了魂兒似的,成天的往門外看,這裡這麼偏僻,難不成還能看到仙女兒不成?
紀寒笙收回目光,搖搖頭,“沒看什麼,就是看看那花兒。”
“公子,你別是生病了吧?這幾日就沒吃過早飯,平時的午膳晚膳也吃的少了。這樣下去身體會受不住的。”
“我沒事,身體好著呢。”他說著想起她,面上便忍不住的笑。
“公子,要不今兒你出去走走吧,還去海棠林那兒。”木桐建議。
“那些官家小姐都愛去那兒,我還是不去了。”海棠林那兒又不是什麼神秘地方,這些官家小姐們早發現了。
“今天還真能去!”木桐晾完衣服,笑的得意。
“怎麼?”紀寒笙提筆一邊寫,一邊問道。
“嘿嘿,我回來的時候,見到前邊熱鬧的很,您猜怎麼著?原來是太子來了!”他說著神色誇張,“太子一來,嚯!好傢伙,那些官家小姐們全都在身後跟著一起去了隔壁山上了,說是要打獵去。”
“你別探聽東西,小心惹禍上身。”紀寒笙道。
“嗨,我這不是在邊上聽兩兵士大哥談了一嘴嘛。誒對了,公子,你猜我見著誰了?”木桐擠眉弄眼。
“見著誰了,莫非還有你認識的大人物不成?”紀寒笙笑。
“我呀,見著那天的海棠仙女了!公子你還記得不?就是那天我們上山遇著的。”木桐問。
紀寒笙筆尖一頓,重重抖了一下,“你說什麼?”
“就是她,我看見她和太子並排走呢,太子還特別溫柔的和她說話,嘖嘖,果然,海棠仙女那種女子,也就是皇家才有資格肖想吧?”木桐感嘆。
“那,她是什麼表情?”紀寒笙寫不下去了,怔怔的問。
“這離得太遠,太子擋著,我也沒看清楚,不過怎麼也是笑容滿面吧,這可是太子啊,哪個姑娘不喜歡?”木桐說道。
紀寒笙放下筆,走到門邊往外看,卻什麼也看不見,只是耳邊彷彿聽見了那熱鬧,他輕聲道,似乎在回木桐,“不,她才不會……喜歡呢。”
晴深壓根對太子沒有興趣,他們打獵,她就藉口身體不適,顧自等在一邊待著。
不過老天爺似乎存心不讓她好過,她這會兒剛把一口點心送進嘴裡,那邊就傳來極大的驚叫聲,眾多侍衛都往這邊退。
這是怎麼了?她一邊抿著點心一邊閒閒的想。
睡蓮小丫頭在她身後待的無聊,已經睡著了,腦袋一點一點的,這會兒被驚醒了,擦擦口水,起身道:“小姐,奴婢去看看發生什麼事了。”
晴深點點頭,“嗯,去看看吧,小心點啊。”估計是那破太子和那一堆官宦子弟打到什麼奇物了。
不過睡蓮沒回來,倒是那邊的人亡命的往過來跑,晴深皺眉,她似乎聽見什麼“大蟲?”
“站住,前面怎麼了?!”晴深一把拉住跑過來的侍衛,冷聲問。
“洛小姐,大蟲,出現了大蟲!還叼走了人!”那侍衛腿肚子直打顫。
晴深一驚,放開他往後看,沒有,沒有!睡蓮不見了!
她臉色一沉,腳尖一點踩著眾人的肩膀逆流而上,身後眾人的驚呼喊叫她也管不了了,落地只見到地上的血跡以及破碎的衣角。
粉色!睡蓮身上穿的就是粉色衣衫,她顧不得那麼多,一腳蹬樹便飛馳出去,順著痕跡追了出去。
等到侍衛們護衛著太子和一眾公子小姐們撤離之後,在清點人數之後,睡蓮裙角破破爛爛的,哭哭啼啼的撲到了太子馬下。
“太子殿下!您救救我們家小姐啊!她不見了!求您快救救她吧!”她說著磕起了頭。
“你是……?”太子這會兒再次恢復了風流瀟灑。
“奴婢是洛宰相家大小姐洛晴深的婢女,我家小姐不見了,就在山裡失蹤了。”她抹著淚。
太子頓時蹙起了眉,洛晴深是洛相唯一的女兒,曾家的外孫女,無論如何都不能有事。
“你先起來吧,來人!”
“你先帶人組成隊伍去搜山,你,去通知千佛寺的守衛軍,讓他們分出一隊人來協助,共同搜尋!務必要把人找到!”他一一吩咐下去。
嘆了口氣,這事茲事體大,人命關天,恐怕瞞不住,如今只能他先帶著人回去請罪了,然後即刻去尋洛晴深,否則洛宰相一旦參與奪嫡,他立時就處於被動。
這邊秦玉急匆匆帶人回來,首要就去求見了皇后,如果一旦出事,也只有皇后能夠幫他了。
此時已經天色傍晚,木桐去了飯堂要了晚飯,回來時遇見一個哭的肝腸寸斷的女子,他本來都走了,想想又回來了。
“這位姐姐,你為何哭啊?”
睡蓮只顧著哭,哪裡想理他。
“好姐姐,不管遇著什麼事,哭有什麼用?有什麼難處去解決就是了。你說說,我幫你想想輒。”
睡蓮眼睛腫成疙瘩,埋在臂彎裡嗚咽,“嗚我們家小姐被大蟲叼走了,怎麼辦啊,小姐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要活了”
“啊?!被大蟲叼走了?這,這,”木桐難色,“你節哀啊……”
“呸!呸呸呸!我們家小姐才不會有事呢!她可是宰相千金,所有人都會去救她的!”睡蓮一推木桐,不想見到他,埋在胳膊裡又開始哭。
夫人聽說了訊息當場就暈倒了,這會兒沒誰來管她,等到小姐回來了,估計她也完了。
木桐見她哭得厲害,想著先給公子送完飯再過來安慰她,便提著食盒先回去了。
“公子,你知道嗎,我剛回來遇著一位姐姐,她家小姐被大蟲叼走了!你說這天家打獵,咋山上還有大蟲呢,他們也敢去?這小姐也是可憐,還是宰相家的千金呢!”木桐嘆息著自言自語。
“啪!”手上的書掉到地上,紀寒笙一寸寸把目光轉過來,“你說什麼?你說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