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文光蛙影
書香很淡，如同寒冬中的一縷梅花香。
不似剛剛歐陽慶的書香，歐陽慶的書香是濃郁的，熱烈的。
這一首詩的香是淡淡的，如同空谷幽蘭，淡香點點。
而更令他們目瞪口呆的是，在周燦身旁的紙張上的那首小詩的每一個字，不但散發奇香，更是盪漾出來點點的光芒。
光芒並不璀璨，但是特別的明亮，縱使是在白天的太陽照耀下，依然生輝，就像是燭光，一點、一點、一點的…
共有二十八點光芒，這些光芒連成一片，便顯得十分的耀眼了起來。
呱呱呱…
光芒縱橫交錯，忽然間文氣從紙上湧動出來，化作一隻磨盤大的青蛙虛影，這虛影趴在紙張的上空，縱身一躍，落在地上。
虛影墜地之後，便重新化作點點光芒，消散在眾人的眼前。
“不但是書墨生香，更是筆下生輝，文氣湧動…”
青山中主位上的所有的人，都站了起來。
六大私塾的夫子們站了起來。
大漢神童榜上，名列第一百，且引動了文曲星，集聚了自身文氣的歐陽慶站了起來。
九真縣的縣令馬如龍站了起來。
交州府的學政魏世昌站了起來。
青山上，所有的童生鬥把眸光匯聚在周燦的身上。
周燦也有些目瞪口呆。
感覺自己明明是選了一首，在世間並沒有多少名聲的宋代詩人的一首默默無聞的小詩而已，怎麼就引來這麼大的矚目。
效果…遠超他想象。
淡淡的香味，依舊繚繞在了周燦的鼻孔，光芒依舊在眼前閃耀。
還有那剛剛消失在眼前的巨蛙的一聲嘹亮的呱呱聲音還在山谷中迴盪。
山中的許多飛蟲，聽到這巨蛙的鳴叫，都紛紛的躲避了起來，逃離這一片山地。
嗖！
魏學政眸子一轉，暗暗掃了主位上的其他的人一眼。
刷的一下，放開步子跑了出去。
跑的時候，他的體內有文氣激盪，暗暗唸誦著什麼文章，隨著他的唸誦，他體內的文氣湧動出來之後，在他的背後形成一對透明的翅膀。
翅膀輕輕一振，身體便輕盈了起來，快步如飛，直接到了周燦的身旁。
伸手便向周燦身前的那張寫著蛙鳴一詩的紙張抓了過去。
“壞了，被這老貨搶了先。”
九真縣令馬如龍反應了過來，哀嚎一聲，也是催動自身文氣，踏步如流星，疾奔而來。
他的眸子泛紅。
這可是筆下生輝的詩篇，註定會名動九真縣的。
而且這也是周燦平生的第一首詩，其價值，其意義，絕對非凡，收藏價值之大，大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必須得爭啊！
砰!
馬如龍有些肥胖的身體撞在了魏世昌的身上，兩個人如同滾葫蘆，向著地面上滾了過去。
眾人看的目瞪口呆。
“馬如龍！”
魏世昌怒了，眼看文寶到手，卻被馬如龍把自己給撞開。
“你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你已經得了一件詩文墨寶，這件是我的了。”
“誰也不能給我搶，誰給我搶，我給誰急眼。”
馬如龍道，“這是儒道文寶，自然是誰拿的了是誰的？”
“而且這寶貝，出現在我九真縣，自然要歸我這個九真縣令。”
魏世昌脖子一擰，“笑話，我掌管整個交州府的文風教化，出了這樣的寶貝，當然歸我所有，唯有我才能讓這寶貝名傳一方，成為佳話。”
言語間，一震文氣，身後的一對翅膀帶著他騰空而起，直接越過馬如龍的頭頂，落在周燦的身旁，一手抓住了這件散發墨香，亮著文光的寶物。
“無恥，你怎麼可以繼續飛！”
馬如龍看著被魏世昌抓在手裡的文寶，暴跳如雷，多好的一件寶物，就這麼被魏世昌給抓到手裡了。
得到了寶物的魏世昌，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衫，滿臉自得。
這樣的寶物，可不多見。
他相信，憑著這首詩，眼前的童生周燦，定然是天賦奇才，待明日大漢神童榜更新，定然會有著他的一席之地。
大漢神童榜會適時更新。
得到了這墨寶後，魏世昌便直接拿在手裡，逐字的看去。
這一看。
頓時皺眉。
紙張上的字，寫的那真的不是一般的差。
是奇差無比。
就算是剛剛讀書的頑童，寫的字，估計都會比周燦寫得好。
他能夠把這首詩完整的認出來，絕對是憑著自己強大的記憶力記住的詩文生生的透過一一對照，才能做到的。
要是讓一個沒有聽過這首詩的人去看，估計都如看鬼畫符，根本看不出來上面寫的是什麼玩意。
“這字…”
九真縣令馬如龍也跟了過來，要湊近去看，直接被魏世昌用胳膊一擋。
“不要離我太近。”
馬如龍吹胡子瞪眼，盯著魏世昌，“算你狠，不過這字，寫的實在是奇醜無比，太差了，太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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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夫子也圍了過來，欣賞奇文佳作。
看到紙上的字的時候，也都是一個個不敢相信。
一首足以產生了‘筆下生輝’異象的詩篇，其書寫的字型，居然會差到了不堪入目的地步。
眾人的眸光，看了看周燦，想到周燦拿筆的姿勢，頓時覺得能夠寫出來這樣的字，也是可以理解的。
十歲的孩子，初次提筆，能寫出來這樣的字，已經很不錯了。
於是，眾人的眸光對準了周作人。
一定是這個秀才沒有教好，不然的話，能夠寫出這樣的詩的，聰明伶俐的周燦，怎麼會寫不出來好看的字。
教不嚴，師之惰。
定然都是這個周作人夫子的錯。
魏學政狠狠的瞪了周作人一眼，隨後愛不釋手的看起來這一篇佳作。
不過，其他的夫子，卻是狠狠的羨慕周作人。
這周作人的命怎麼這麼好啊，白白的撿了一個天才。
這樣的天才，怎麼沒有在自己的私塾中讀書啊，那樣的話，自己的臉上也有光，今日榮耀加身的也是自己啊。
畢竟，有一個天才的學生，作為夫子，那也是一件非常值得炫耀的事情。
眾人安靜，細細的看著周燦的佳作。
尤其是魏世昌，更是字字斟酌。
在他的眼中，這詩篇發出著耀眼的光，字裡行間彷彿隱藏著一隻在雷雨中鳴叫的巨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