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劍在滴血,洛見荀的眸子在冰凍。

籠罩在暮谷山莊上方的夕陽,更血紅了。

南知梁躺在院子中的吊床上,懶懶掃了眼倒在血泊中的手下,繼續溫柔撫摸懷中的蘇小俞。

“葉琛死了。”

“我要殺的人,從來不會活著。”

“丫頭很傷心。”

“所以你的心也碎了?”

話語中透著一絲揶揄。

洛見荀原地冷笑一聲,忽然揮劍刺了過去。

嗡。軟劍停在南知梁的喉嚨前,他握劍的手在顫抖。

撫摸蘇小俞的手停了下,南知梁苦笑丟出一句,“你為了那個女人要殺我?”

“本王告誡過你,不要做讓她傷心的事,她沒你我看到的那麼堅強,為何你還要逼本王!”

“是你忘了你我之前的承諾,是你為了蘇清俞,不惜放棄你的理想抱負!洛見荀,到底是誰辜負了誰!”

洛見荀笑得愈發苦澀,低聲喃喃,“忘了吧。”

“我忘不了!”

南知梁一把抓住軟劍,鮮血汩汩而出,看著他的眼神,沒有絲毫退讓。

“過去豈是想忘就忘的。其實你忘不了你母妃的悲劇,忘不了鍾皇后和太子對你的迫害。你說你要天下,好!我甘願當一個劊子手,幫你除掉太子和鍾皇后。你說你要風和自由,我便追隨你身後。你要的一切,我都盡力給你。可是那個女人出現後,你變得不再需要我。葉琛不死,你的秘密遲早有一天會公諸於世。我不妨再當一次儈子手,讓所有人痛恨我,讓全天下唾棄我!洛見荀,你捫心自問,我該死嗎?”

他的話語如針般扎在心上,他無言以對,苦笑迭連。

蘇小俞將臉埋入懷中,不敢看此時的悲傷。

“我是你的影子,一生只追隨你。我所做的,不過是為了你。葉琛一死,不夜尊必定會到來。大戰一觸即發,如今你該擔心的是如何應對不夜尊。該來的總會來,你想躲也躲不掉。”

許久後,他淡淡一句“知道了”,快速收起軟劍,轉身的時候猶豫了下,拿出帕巾扔過去,“給本王幾天安靜。”

南知梁本欣喜他的關心,聽他這麼說,嗖的一聲站起來,“你還想和她廝混?”

他看著他,冷冰冰丟出一句,“天下和她,本王選她。”

說罷,縱身離開。

南知梁愣了許久,踉蹌的摔到吊床上,回想往事種種,無語凝噎。

萬寶山,又添了一座新墳。

天色如同此時的心情,陰霾低沉。蘇清俞俯身在葉琛墓前放上一朵鮮花,眼睛酸澀脹的厲害,卻再也流不出一滴淚。

她想起那晚魏方抱著杭遠離開的場景,隨著杭遠的死,魏方忘了哭的本能,原來眼淚真的會有流乾的那天。

清風拂面,吹乾身上汗水。餘光瞥見站在不遠處樹蔭下的洛見荀,他來了有一會兒了,就那樣安靜站著。此時她也安靜看著,四目相對,悲傷無處可逃。

風吹起花瓣,亂花迷眼,心中有絲隱隱不安。她淺笑著,緩緩走到他面前。

“是不是有話對我說?”

他安靜注視著她,笑容有些苦澀。許久後習慣性抬手撫摸她前額,忽然抱住。

好緊,感覺到他的心在慌亂。

“怎了?這不像你。”

“別說話,讓本王安靜抱一會兒。”

她淺笑嗯了聲,扭頭看著被風吹起的花瓣,帶著活人的思念,飛向遠方。

天黑了,兩人並肩下山。

走到一處,洛見荀忽然停下,呆呆看著。

她疑惑順著他視線一看,是以前掉進去過的陷阱。如今已經被填平,若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來。

“你還記得這個啊,這也是我發誓學輕功的原因。別發呆了,天黑了不好下山。若再掉到陷阱中,又要弄得一身髒兮兮。走吧。”

見他還是不肯走,她拉住他的手就走。

很多時候,她也忘了過去的開心事,也忘了多久沒有主動牽過他的手。

“丫頭,本王記得你說你想要自由,什麼是自由?”

“一個人,一個行囊走天下。跟你說笑的,像我這種人,今生沒有自由可言。”

心中隱隱感覺,葉琛的死將會帶來一場大風暴。

洛見荀不死心,又問,“將來你想要怎樣的生活?”

“天上地下,唯吾獨尊?找個深山住下,養些花花草草?一人一屋,孤獨終老?事實是,我從沒想過將來。將來對我來說太遙遠,想了也是白想。倒是你,今日古古怪怪。你找過南知梁了?”

“為何這麼問?”

“不然你的悲傷不會那麼明顯。”

漸漸鬆開他的手,哪怕只是一點點,總比立馬放開的來的要痛,將來也必須適應。

他感覺她的意圖,突然抱住她,用力吻了下去。

用力到呼吸彼此交融的那種。

無意間看到他眼底的悲傷,重到無法承載,原本想推開他的手,變成了抱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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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這幾天本王帶你做一些以前沒有做過的事。”

她揉著嘴唇,挑了挑眉,“你又學到新花樣了?”

洛見荀勾起她的下巴,快速親了下她的唇,故作神秘一笑,“要不要試試?”

“這種地方?算了吧,弄得髒兮兮的,回去還得洗……喂你拉我去哪兒??跑慢點!我快飛起來了!”

“那就飛!”

輕輕攬住她的腰,凌空踏月,大地盡收眼底。

“輕功好了不起啊,說飛就飛!你小心點,若這麼高摔下去,我準死翹翹!”

“摟緊本王。”

他的身體好溫暖,月光下的臉,如初見時的少年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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