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蓄謀已久的殺戮
長劍應聲斷裂，南知梁的拳頭生生落在葉琛胸口。隨著一聲吃痛，葉琛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弧度，重重摔在地上。
那一拳直接震碎胸骨，葉琛吃力站起來，剛一提氣，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向後緩緩倒去。
“葉琛！！”
一邊的蘇清俞撕心裂肺大喊，瞬間淚目。無奈被封了穴道，只能眼睜睜看著南知梁帶著陰笑緩緩靠近葉琛。
她做夢都沒想到南知梁會在蘇大將軍府等著他們，一場蓄意已久的殺戮。
“魔像子琛，好久不見，你還是那麼不堪一擊。”
南知梁蹲在葉琛面前，見他臉色漲紅的痛苦咳血，臉上的笑愈發陰森怪。一指落在葉琛額頭，下一秒面具應聲碎裂，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臉印入眼簾，不禁嘖嘖作響。
“你是唯一受了不夜尊萬蟻鑽心活下來的人，可惜半張臉就毀了。不夜尊如何待你，你卻還死心塌地跟著她，你喜歡不夜尊？”
葉琛猛地一怔，激動的想要解釋。南知梁一指落在他心口，心房俱裂，猛地挺起身子噴出幾口鮮血，奄奄一息躺著不動了。
蘇清俞儼然見鬼表情，“他……喜歡不夜尊？”
怪不得他總是帶著深情目光，原來目光所見的不是她，而是透過她之外的不夜尊。
“想你也是個英雄，受了那麼重的傷也不吭一聲。只可惜，你終究不能為我所用。你愛著不夜尊，所以你也眷戀著蘇清俞。若是那時候你肯聽我一言，歸順於我，如今你也不用落得如此地步……”
“我……我死也不會背叛尊者！”
心口又挨了一下，霎時天旋地轉，不斷嘔血。
葉琛猶記得那是幾年前一個陽光明媚的晌午，他正躺在樹上看書。一聲慘叫劃破天空，緊接著又是一聲，無數聲，彷彿人間成了煉獄。
出於好奇，他放下書籍循聲找過去。
只見一群土匪打扮的男人圍住了一個蒙著面紗的少女，少女身姿曼妙，眸子狡黠靈動，衣袂隨風飄逸。光是不經意的一眼，便被她深深迷住。
本以為是土匪打劫良家婦女，正想著英雄救美，豈料眨眼間土匪們全部倒在了血泊中。
他急忙揉了下眼睛，完全不知道那眨眼間發生了什麼事？唯一的解釋是，那個恰似光之精靈的少女她動的手，此時她正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神打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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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碰觸的瞬間，他的魂像被勾走了，完全不受自控的臣服在少女的視線中。
孩童的啼哭聲打破平靜，當他回過神時，少女從草叢中抱起一個嬰孩。原來嬰孩的爹孃帶著她途經此地回家，豈料遭受土匪毒手。少女恰好路過，出手收拾了土匪。
少女看著嬰孩時那種溫柔似水的眼神，像一支箭射穿葉琛的內心。他不會死，而是徹底淪陷了。
這時少女抱著嬰孩走過來，淺笑，‘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他小雞啄米的點頭，跟著她走了。
那一天他跟著少女走遍附近村鎮，費盡唇舌說服一戶人家收養嬰孩。
一同夕陽，一同日出，他和她泛舟湖上。
‘相處兩日，還不知道你姓名？我叫葉琛。’
少女玩著水，淺笑搖頭。
忽然從水下冒出十幾個黑衣人，葉琛以為是強盜，本能將少女護在身後。
直到領頭的跪在少女面前，‘見過尊者。’
尊者？加上黑衣人袍子上鬼階的圖騰，葉琛恍然大悟，卻也是五雷轟頂，少女竟是傳聞中讓人聞風喪膽，殺人不眨眼的不夜尊。
當時他愣住了，久久無法回神。他始終記得少女眼底溫柔，不厭其煩敲開一家一戶，耐性說服百姓收留嬰孩的模樣，怎會是不夜尊那個大魔頭？
而不夜尊只是看著他，還是那句話，‘你要跟我一起走嗎？’
這次他還是沒有絲毫猶豫，小雞啄米的點頭，‘嗯。’
他和那些鬼階不同，他是因為不夜尊才加入鬼階。因為那次他不聽號令，私自放走俘虜，後來受以萬蟻鑽心之刑。他痛得死去活來，彌留之際看到不夜尊關懷的臉，他撐了下來。
臉毀了，但他的心卻始終對不夜尊著了魔。
“好一個忠肝義膽，忠心不二的忠僕啊，我給過你機會，是你親手毀了它，也終將毀了你自己。”
南知梁沒了耐性，起身愛惜撫摸懷中蘇小俞的腦袋。隨著他撫摸的手停住，蘇小俞像接到命令一般，忽然淒厲嚎了一聲，眸子圓瞪，如閃電般飛向葉琛。
目標，脖子。
洛見荀忽然出現，一手抓住蘇小俞，扔還給南知梁，冷冷看著他道，“你該學會適可而止。”
“你還是那麼不懂溫柔，弄疼蘇小俞了。”
南知梁抱住蘇小俞，滿是嬌嗔。
死貓奴。洛見荀心中腹誹，見一邊被點穴的蘇清俞，焦急過去給她解穴。餘光瞥到南知梁還想動手，移身擋在葉琛面前，臉色陰沉的可怕。
“洛見荀，攔住那瘋子！若葉琛死了，我和你沒完！”
“你愛殺誰殺誰，只是本王的丫頭發了話，你就不能動他！”
“他是不夜尊的心腹，他死了，就如同廢去不夜尊臂膀……呵呵，這是你第二次用這種敵意的眼神看著我，上一次也是為了蘇清俞。我不妨捅破這層窗戶紙，蘇清俞是不夜尊的女兒。”
霎時時間凍結，她最害怕的事情發生了，屏氣凝神看著洛見荀。曾無數次幻想過他知道事情的反應，不信？轉身離開？還是……不敢想。
意外的是，洛見荀只是看著南知梁，冷冷一笑，“哦？這值得成為你引以為傲的秘密？她是誰女兒又無妨，在本王心中，她只是本王的丫頭。”
“洛見荀……”蘇清俞霎時淚崩，他比想象中要深愛。
南知梁臉上的笑一點點消失，“你當真一點都不在意？她是不夜尊的女兒，她留著不夜尊的血，是死神和毀滅的象徵！我勸你最好想清楚，有些人愛不得。”
“是要本王動手，還是你自己走？”
南知梁一愣，從未想過他的態度如此強硬，直接走到他面前，附到耳邊輕輕丟出一句，“盲目的愛情只會讓人滅亡，你真的不後悔？”
“你呢，可曾後悔？”
“你……呵呵，看來我得重新考慮後不後悔這個問題。既然你想在你女人面前保住面子，那我便賣給一個面子。不過你最好記著你今晚的決定，以後也不要後悔！”
話音落，南知梁凌空消失在夜色中。
洛見荀若有所思的嘆了口氣，解開蘇清俞穴道，檢查葉琛傷勢。可惜傷勢太重，回天乏術。
看著在懷中不斷嘔血的葉琛，蘇清俞卻忘了哭，求助的看了眼洛見荀。他搖搖頭，轉過身，許久後丟出一句，“陪他走完人生最後的那段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