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二章 魔心
和魏方在路口分手後，杭遠失魂落魄的回到杭府。
“我記得那玉佩是你的傳家之寶，是給杭家未來兒媳婦的。”
郎慧心說著從大門後走出來，她從杭遠眼裡看到魏方不曾看到的東西，也是她一直想得到的東西，是愛。
杭遠冷冷一笑，“郎郡主什麼時候做起這種偷偷摸摸的事了。”
“你一直不肯回應我，是因為你心中早有了喜歡的人，而那個人就是魏……”
“我很累，不想聽你胡說八道。不送。”
杭遠說著轉身就走，他害怕心事赤果果的呈現。
郎慧心不死心的追過去，糾纏不放。一直到走廊，杭遠的耐性被磨光，轉身冷冷看著郎慧心。
“你還要纏我到什麼時候？上回我已同你說清楚，你我不可能，為何你就是聽不進去……”
“我想知道我敗在了哪裡？為何我總送上門了，你都不要。以前不知，此時我知道了，原來你的意中人是你師哥魏方……”
“不要胡說八道！我對我師哥只是師兄弟的感情，絕無其他！”
“若是如此，你怎會將你家祖傳給兒媳婦的玉佩送給魏方？”郎慧心危險逼近。“我喜歡你，定是會調查好你的一切，用來投其所好。你騙得過魏方，你瞞不過我！”
這個女人！杭遠下意識攥緊拳頭，心頭怒火噴湧，上揚嘴角冷冷一笑，“既然你什麼都知道，都看到了，你還來找我做什麼？郎慧心，你是我見過最不要臉的女人！”
啪。郎慧心抬手給了杭遠一個巴掌。
“我不要臉也是因為喜歡你！我這一巴掌也是打醒你，讓你不要做錯事！”
杭遠摸著被打的臉，痞裡痞氣一笑，“有趣，真有趣。”
“堂堂七尺男兒，放著女人不愛，偏偏愛什麼男人！若是這事傳出去，別說你大內侍衛長的位置不保，你定會死在幽幽百姓的唾沫中！杭遠啊，我是真的喜歡你。趁你現在還沒行差踏錯，你跟我走吧。跟我回江北，咱倆會生很多孩子，開心幸福的生活一輩子……”
“我從你身上看不到任何開心和幸福！郎慧心，我忍你，不是因為你是郡主，而是因為你是蘇清俞的朋友，我給蘇清俞面子。在我發火之前，你最好馬上滾！”
杭遠說著背過身，緊握的雙拳不住顫抖，他有些控制不住心魔。
“杭遠，魏方到底有什麼好，他還是個男人，為何你選擇他不要我？我郎慧心是郡主，要什麼有什麼，我能給你財富地位，幫你在官場平步青雲。若你和魏方的事情傳出去，只會毀了你！”
“滾！”
“就算你不顧自己的前程聲譽，難道你捨得讓魏方千夫所指？”
杭遠心頭猛地一怔，“師哥？”
“你是天之寵兒，年紀輕輕便受皇上器重。魏方不過是個王府暗衛，不過師哥小小的侍衛，他怎配得上你！你可以不顧一切，但魏方孝順，即便你和他關係再好，他也定會為了他孃親不要你……啊！”
杭遠一把掐住郎慧心脖子，眼底只剩下駭人的殺戮，和近乎野獸的瘋狂。
杭遠記得那是五歲的一天，他正沉浸在孃親去世的悲傷中。那晚他睡得很淺，知道那個女人走進來。她在他身上一通亂摸，盡情猥褻。他強忍不動，只當是場噩夢，希望噩夢早點結束。
可是噩夢沒有結束，接下來的時間裡，那個女人一有空便會偷偷溜進來，在他身上肆意發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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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爹爹說送他去蒼山學藝，他逃離了那個噩夢的家。
世事總是如此，當他每每以為噩夢已經結束的時候，總會再次襲來。
爹爹去世，他回去奔喪。那晚很累，睡得很趁。可是當那種熟悉的感覺再出現的時候，他一下子驚醒了。拔出枕頭下的匕首，對著那個女人的心口一陣猛捅。
他的力氣用光了，女人也死了。
女人就那樣倒在地上，心口像開出一朵朵嫣紅的玫瑰，鮮血流了一地。
事情後來被杭家的長輩壓了下來，杭遠也永遠離開了那個家。這事卻成了他的心魔，甚至連魏方都不知道。
“我給過你生的機會，是你沒有好好珍惜。為什麼你們都要逼我？做女人就要相夫教子，三從四德，怎能水性楊花，就連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呵呵，你們為什麼偏偏要犯賤？你說呀，說啊！”
心裡坐著佛，當某天心底的魔推開佛，便真正成了魔。
郎慧心被掐的透不過氣，腳尖漸漸離開地面，靈魂逐漸飛上高空。
“你……你瘋了！快放開我！”
“我瘋了？呵呵，我是瘋了。我也很想做個好人，好好活著。可是你們這些賤女人，總仗著自己美貌，就肆意欺負哄騙男人！這世上也就我孃親一個好女人，可惜她死得早，可是好人為什麼要早死？而你們這些賤女人，為什麼不去死！一個是這樣，兩個也是這樣，全部跑過來欺負我。只有師哥對我最好，他是世上唯一真心待我的人，和我的孃親一樣，對我溫柔呵護，無微不至……”
“你……你放開……我……我快……快透不過氣了……”
“你現在害怕了，那你剛幹嘛了！我是喜歡師哥又如何？因為他待我好，所以我也要待他好！你欺負我也就罷了，還拿師哥威脅我。沒人能欺負傷害師哥，我也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師哥！”
情緒失控下雙手的力道忽然增強，郎慧心只感覺透不過氣，拼命拍打杭遠的手。
“放……放開……”
“我早對你說，我不喜歡你，可你為何要死纏著我不放？人生下來是開心的，而不是痛苦的。你讓我不開心，我便讓你痛苦！”
滿腦子都是那個女人醜陋瘋狂的嘴臉，還有她倒在血泊中一動不動的樣子。那是杭遠第一次聞見鮮血比花香還芬芳，總是無時無刻縈繞在他心頭。
殺人，也會上癮。或者，是喜歡鮮血和灰暗的瞳孔形成強烈對比的畫面。
門外過路人的說笑聲喚回杭遠的意識，杭遠鬆開手，郎慧心猛地摔在地上。揉著脖子艱難喘息幾下，生怕杭遠還會發瘋，連滾帶爬的逃出杭府。
杭遠痴痴的抬頭看著夜空，月亮好像被血染紅。是那個女人的血，漸漸也紅了他的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