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一章 生日禮物
一大早老太太就來催了，魏方只能硬著頭皮出門。
這京都大街雖熱鬧，魏方滿腦子都是和杭遠約定好的事。見郎慧心被街邊小攤上的稀奇事物吸引的眼花繚亂，東跑跑西跑跑。想來這丫頭壓根不知道老太太心思，瞅得她忍不住撓頭嘆息。
眼見快到和杭遠約定的時間，魏方也顧不了許多，說是有點事要辦，扭頭就跑了。郎慧心頓時傻了眼，想了想，偷偷跟了過去。
等魏方氣喘吁吁跑到鵲尾橋時，早等得不耐煩的杭遠負氣扭頭就走。魏方連喘氣的功夫都沒有，急忙追過去。
最近是不是犯太歲，家裡那個要哄，這裡也要哄。陪著笑臉說盡好話，杭遠才一副勉為其難的樣子原諒他，兩人在無人的河邊散步。
秋至落葉滿地，盡顯蕭條悲傷。
只要兩人走在一塊，魏方習慣了當個聆聽者。可奇怪的是，今兒杭遠也沒說話。
偷偷用餘光大量他一眼，似有心事。
“師弟，你還沒說今兒約我幹嘛。”
“大娘回來後，你又要忙著王府的事，還要陪著大娘，你我已經很久沒單獨聚聚了。我就私自向七王爺要了你一天假，讓你出來陪我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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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爺怎會忽然放我一天假，原來是你找他討的。說來也是，這幾日忙的我頭暈眼花，覺都沒好好睡過一個。”
見魏方黑眼圈甚重，又打哈欠，杭遠提議找個地方坐下休息。
恰好不遠處有個亭子，沒人，杭遠便拉著魏方過去坐下。
河邊景色尚算不錯，可杭遠的視線總被魏方所吸引。他不傻，知道大娘不喜歡他。所以這幾日他也沒去魏府叨擾，免得魏方夾在中間不好做人。
“師哥，大娘身子好些了嗎？”
“孃親這幾日定期服用補品，身子好多了，多勞掛心。”
“我本想帶些補品去看望大娘，可大娘似乎不太喜歡我——”
“傻小遠，你可是我的好師弟，我娘便是你娘，她怎會不喜歡你。你千萬不要多想。”
要他不要多想，自個兒卻先多想。也不知道為何孃親會對杭遠有那麼大偏見，他要孃親，也要兄弟，可想破腦袋也不知如何處理。
“師哥，從小到大我都比你聰明，我知道大娘不喜歡我，讓你不要和我走得太近。可是我不知道我做錯什麼惹到大娘，她才會這麼不待見我。師哥的孃親便是我的孃親，若有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孝順她老人家。”
一句話又觸動魏方的淚腺，趕忙扭頭偷偷擦掉。
“傻小遠，你不要想那麼多。一聲師哥，便是一輩子的事。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你都是我的好師弟。”
杭遠看著魏方，愁容滿面，“真的嗎？我們能真的一輩子都這樣嗎？”
“師哥何時騙過你！”魏方嘆了口氣，起身走到河邊，“其實孃親也不是不喜歡你，她想讓我早日娶妻生子。以為你纏著我，所以才對你有意見。孃親也真是的，你和我是師兄弟，又從小一起長大，在一起是很正常的事。”
杭遠跟過去，“可能大娘覺著我喜歡你吧。”
魏方愣了一下，看著身邊的杭遠，呵呵傻笑，“所以師哥總說你是傻小遠，盡說一些傻話。”
杭遠卻看著他，一本正經道，“男人之間的喜歡很奇怪嗎？”
魏方頓時一怔，不知所措的傻笑了幾下，就地坐下。
杭遠陪著他就地坐下，拿過石子往河裡扔著。
咕咚，咕咚，水花一片。
這小子不會來真的吧？不行，得先轉移話題。魏方靈光一閃，張口便說了出來，“跟你說一事，我發現我家爺，寢宮裡頭可能藏了人。”
“七王爺正值血氣方剛，又是孤家寡人，房裡頭藏人很正常——”
“可是那是個男人。”
杭遠將信將疑的看著魏方，“師哥你在跟我開玩笑吧，就算七王爺和蘇清俞鬧崩了，也不至於喜歡上男人了？”
“我沒說我家爺喜歡男人，只是有幾回我無意間聽到寢宮裡頭有男人的聲音。可奇怪的是，沒人知道男人什麼進去，又什麼離開的。有一回我聽到爺和男人吵架，爺可生氣了。”
“七王爺向來陰晴不定，所以常和蘇二小姐非吵即鬧。我還以為你真抓到七王爺和男人就寢，害我白開心一場~”
“你這人怎那麼喜歡尋人開心。不過我好像看過那男人的樣子，那日我恰好回府去找爺。無意間看到一個男人從寢宮中飛出來，速度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武功應該和爺不相上下。我隱約看到男人臉上戴了什麼面具，好像是青銅面具……”
“青銅面具！！”
魏方疑惑看著突然驚慌站起來的杭遠，拉了拉他的衣袖，“小遠，你那麼激動做什麼？你認識那個戴青銅面具的？”
很少人知道閻殿戴著青銅面具，杭遠又恰好查到這條線索，如今聽魏方無心說來，難道七王爺和閻殿有關？
“可是七王爺怎會和他有關——”
“他是誰？是男是女？你朋友嗎？”
魏方這豬腦子，單純到家了。就是魏方這種單純憨厚的樣子，杭遠才不捨得他受一點傷害，總想保護他。
“就一個泛泛之交，忽然想起。對了師哥，過幾日就是你的生日，我可能在宮中忙著出不來，提前給你預備好了禮物。你看看喜不喜歡。”
魏方接過錦盒，還沒開啟，就傻笑著一口一個“喜歡”，看得杭遠不住翻了個白眼。
“你倒是開啟看看啊，沒看過就說喜歡，虛偽！”
“凡是小遠送我的，我都喜歡。”
開啟一看，是枚黑青的圓形小墜子，鏤空雕著龍鳳呈祥，手感冰冰涼涼，也不像玉。不過瞧著很精緻，一看就是價值連城的寶貝。
“這好像不是玉——”
“我家是挖礦的，以前從礦裡頭挖到一塊很奇怪的石頭。說石頭也不像石頭，反正也說不上是什麼。後來我爹爹就給雕成這個，然後送給我。”
“這是你爹爹給你的東西，我怎能要！而且這看起來好貴，我不能要！不能要！”
魏方說著急忙塞回去給他。
“哎呀，這種東西我多了去了。而且送人就要送貴的，你見過誰送人禮物是送石頭雜草的。”
“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就算你送我一根鵝毛，我都會當寶貝一樣收藏。可你送我一件這麼貴的寶貝，我真不能要……”
受不了魏方一直推來塞去，杭遠直接塞到他懷裡，捏住他的臉，挑著眉頭威脅，“這禮物我都送出手了，你若不收，便是不給我面子。天底下誰不給我面子，我就打誰！就算你是我師哥，也沒得商量！所以，收不收？”
魏方一臉呆萌的點點頭。
“這就乖了。師哥你別動，你臉上有東西。”
俯身湊過去，本想拿掉魏方臉上的柳絮，鬼使神差的吻了下他的臉頰。
魏方嚇得不輕，忙推開杭遠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捂著臉，心砰砰亂跳。
“小遠你不會真的喜歡我吧？？”
“方才腳滑了下，不小心蹭到了，師哥你還真以為我是有意親你啊。我若喜歡男人，也會找一個長得好看的。像師哥這種又老又土，又死板還笨的，送我我都不要~”
魏方這才拍著胸口邊鬆氣邊傻笑，“我就說小遠怎會喜歡我，我們可是師兄弟啊。不小心蹭到就好，就好……”
杭遠的眼底一點點暗淡，一點都不好，可惜魏方這個傻子從來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