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六十八章 祭臺前的殺戮

一路上魏方再三請示讓她把洛見荀交給她，說怕她累著。她都搖頭拒絕，第六感向來準確，這次卻感覺不到一點生路，只有心頭愈發增加的焦慮和不安。

若是被她烏鴉嘴不幸言中，這山清水秀的水瑤，終將成為她最後的葬身之地。

水瑤的祭臺。

巫天啟身穿金色袍子，風吹動花白的鬚髮，一臉肅穆念著祭詞。巫壬罡率所有水瑤族人半跪地上，等祭詞結束，紛紛起身朝天舉臂吶喊。聲音一浪高過一浪，直衝雲霄。

蘇清俞和魏方躲在一邊草叢中，隱約看見祭臺上綁著人，正同魏方小聲商量，豈料被巫天啟發現。巫天啟以破風的速度殺來，長劍順勢而出，若不是躲得快，早隨著漫天草屑下了黃泉。

兩人一現身，在場的水瑤族人炸了鍋，紛紛氣憤填膺的圍上來，大有將他們碎屍萬段的樣子。

在巫天啟擺手下，眾人不情願退了回去。

巫天啟是巫迪海的師父，自幼看著巫迪海長大。那日巫迪海歸來，興致盎然對他說起關於她的事。他有些錯愕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讓少根筋的巫迪海也讚不絕口。如今一見，驚歎她的翩若驚鴻，此女美貌只應天上有，疑是仙女下凡塵。

“你便是讓小海讚不絕口的蘇二小姐蘇清俞？”

“我不過是個普通女子，能得長老愛徒誇讚，愧不敢當。”

巫天啟捋著鬍鬚淺淺一笑，“老夫本還在想到底是怎樣的女子，能讓小海說起時笑得合不攏嘴。如今一見，你確實有讓人喜歡的地方。自投羅網，讓老夫不知該說你膽魄過人，還是不怕死。”

“說實話，我膽小又怕死。不過有些事躲不過，我又何必躲著。巫迪海常對我說起長老的事，說長老待他亦師亦父，寬厚仁慈，絕不輕易殺生。”

“小丫頭，即便你把老夫誇上天，也改寫不了你的命運。你應當知道洛家先祖和水瑤先祖的恩怨，你身後所背的洛見荀是洛家的人，他難逃一死。若是你肯將他交出來，老夫或許看在小海的面子上，饒你一條性命。否則群情洶湧，老夫也保不住你。”

“我不是誇長老，而是打心底的實話。我也不妨再說一句實話，我不會將洛見荀交給你們，已經做好和他死在一起的準備。”

巫天啟難以理解的發笑，“難道是因為愛情，讓你連命都不要了？要知道命只有一條，沒了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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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條，我和他是一條命。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你就如此執著？當真不後悔？”

“我這輩子做過很多後悔的事，但唯一不後悔的是愛上他，能和他生死與共。”

巫天啟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猶記得年幼時目睹族人被肆意血洗屠殺。那段不堪回首的血性記憶，即便過了幾十年，已逾古稀，仍是無法忘記和釋懷。

“虧老夫還想看在小海面上放你一條生路，既然你如此執迷不悟，老夫也無能為力。最後你還有話想說？”

“有，郎天一和郎慧心是無辜的。望長老仁慈，放他們一條生路。”

“你說的是那對張牙舞爪，即便被擒住還敢不怕死叫囂的姐弟？他們不是已經被你身邊男人救走，你為何還要讓老夫放他們一條生路？”

她頓時一怔，此時魏方也看清了被綁在石柱上的人，並非郎天一和郎慧心，而是巫零貂。不禁打了個激靈，附到她耳邊道，“糟糕！蘇二小姐，我們這回真的是自投羅網了。”

巫天啟有些懂了，看著族人道，“你們當中誰抓了那兩個小東西？”

族人紛紛茫然搖頭。

她驚慌丟出一句，“難道是那個神秘黑衣人？？”

“什麼神秘黑衣人？”

“不瞞長老，我那兩個朋友不見了。而魏方先前遇到一個神秘黑衣高手，若不是水瑤族人抓走他們，便是被神秘黑衣人抓走……”

巫天啟打斷，“不可能！數十年來沒人能闖進水瑤，何來你說的神秘黑衣人？你定是想製造混亂，以便脫身！才無中生有，編出個黑衣人來！”

“這也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可是黑衣人是千真萬確存在的，或者水瑤已經暴露。”

“那更是不可能！水瑤外有老夫親手佈置的迷障，若沒有水瑤族人帶領，即便千軍萬馬，也會被困死其中。”

話題到這裡戛然而止，按理說水瑤族人不會撒謊，那黑衣人抓走郎天一和郎慧心的目的為何？他又是誰？又是如何潛入水瑤？

這時巫壬罡按捺不住了，振臂高呼“殺了他們”，水瑤族人拔出隨身武器，一擁而上。

魏方二話不說，拔出長劍和水瑤族人廝殺起來。

她也拔出軟劍，加入了廝殺。不過是打傷他們，並沒有殺人。

奈何對方人數太多，她又控制不好軟劍，漸漸被逼到死角。

眼見鋼刀要落下，說時遲那時快，巫迪海縱身而來，龍骨變化的長棍擊退攻上來的眾人。

巫天啟大驚，“小海！你怎能幫敵人，還不快速速來為師身邊！”

巫迪海冷冷掃了眼蠢蠢欲動的族人，握緊長棍，“師父，是小海將他們帶來水瑤，小海便要保護他們的安全。若大家想殺他們，就先從小海的屍體上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