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年前汪耿還是立志要做一個清如水明如鏡的好官,日子雖過得緊巴巴,但看著百姓臉上幸福的笑,他覺得這樣就足夠了。

轉折點是他的老婆跟一個有錢人跑了,因為他兩袖清風。

自那之後汪耿一蹶不振,開始懷疑做官為民的初衷是錯的。

恰好他的門生,當時的隴東知府陳繼來找他,竟無意說起拜把兄弟喬鑫鴻的事。

汪耿知道喬鑫鴻世代經商,可沒想到喬鑫鴻這些年更是發了大財,還娶了大官的女兒。而他做了十來年兵部尚書,不貪不收,結果落得老婆都跑了。那些又貪又收的,妻妾成群,他覺得自己不該這樣下去。

他當下決定從喬鑫鴻身上榨點錢財。

剛好藉著回鄉祭祖為名,他和陳繼來到隴東。以兄弟敘舊藉口請喬鑫鴻過府,席間各種暗示,喬鑫鴻就是不吃這套。

這下惹惱了汪耿,汪耿打算派人給喬鑫鴻一點顏色瞧瞧,也就是後來盜匪偷入鴻景大院的事。

喬鑫鴻自然清楚是汪耿和陳繼在作祟,他才攔著家人不要報官,因為官和賊是一家。

豈料那晚手下沒收住手,大火眨眼間吞噬了整個鴻景大院。

汪耿收到訊息的時候自是出了身冷汗,知道喬鑫鴻朝中有人,生怕事情鬧大。可在陳繼的勸說下,一時利慾薰心,明著救火,實則是加大火勢。

所以大火燒了三天三夜,是個物體都燒成了灰燼。

陳繼知道喬鑫鴻有個專門放財物的地窖,等大火的當天夜裡,便帶人找到,連夜轉移喬鑫鴻的財產。

汪耿本還在後怕,可看到喬鑫鴻富可敵國的財產時,自是不知道害怕是何物。他一人拿走大半部分,生怕事情傳出敗露,和陳繼合計著,一不做二不休,索性把知情人全部殺死。

後汪耿又動用在朝中的人脈,愣是把鴻景大院的事壓了下去。

“……若是當年喬鑫鴻肯聽老夫的話,官商合作,他也不用落得死無全屍,一家老小陪葬的下場。老天爺厚待於他,幫他留住唯一的血脈。可笑你不知死活,竟然跑來找老夫,還說起十八年前的事情。是你找死,老夫送你下去,讓你們一家團圓!”

話音剛落,男人們揮刀殺來。

對方人多,喬杜黎不敵,漸漸落於下風。看著被保護在人群中的汪耿,那老狗還捋著鬍鬚憨笑,頓時被仇恨燒紅了眼,握緊長劍縱身刺去。

“我要殺了你這個狗官,讓你到黃泉路上給爹爹磕頭認錯!!”

打手縱身落來一刀砍下,長劍脫手而出,虎口撕裂,霎時鮮血直流。下一秒,打手一腳踢來,喬杜黎重重摔在地上,吃痛的咳出幾口鮮血,捂著胸口驚恐看著走上來的打手。

汪耿擺手退去身前打手,笑笑著走來,“小夥子啊,你腦子不行,功夫也不行,脾氣還不行,你真是一點也沒遺傳到你爹爹的好。你爹爹可是出了名的俠義心腸,仗義疏財樂於助人。不過他有點不好,就是犟得像頭牛。又自以為是,不肯和我合作,是他逼我的!”

喬杜黎掙扎著站起來,臉色猙紅,雙眼佈滿血絲,怨恨的盯住汪耿,“枉你和我爹爹是拜把兄弟,你竟敢覬覦他家產,算計於他!爹爹瞎了眼,認識你這種人。我也瞎了你,竟把你當成好人!”

汪耿嗤之以鼻冷笑,“鴻景大院大火後,老夫聽喬鑫鴻說起過他有個私生子,可老夫一直找不到。事情過去十八年,老夫也擔驚受怕了十八年。今兒正好,你能一家團圓,老夫也能鬆口氣……殺了他。”

看著逼近的打手,喬杜黎吃力的喘了口氣,留神打量四周。恰好烏雲蔽月,一腳踢起塵土,腳下生風而去。

汪耿大驚,心想若是喬杜黎逃出,自己定然死無全屍。

“你們這些廢物還愣著作甚!不是他死就是你們死,還不趕緊追!”

打手們急忙拿上火把追趕。

“老爺您放心,他受了傷逃不出去的……”

“若他逃出去,這蘇清俞又在隴東,若被蘇清俞知道,我這一生的辛苦努力都完了!”

“放心,那個小崽子定然會死在我們手上……”

汪耿仍是餘怒未消,在管家的陪同下回房休息。

本想一鼓作氣逃出去,無奈實在沒了氣力,喬杜黎只能落到地上,見打手們舉著火把在搜尋,趕忙躲進樹叢。方才那腳顯然踹碎了肋骨,呼吸一下都疼,更別說施展輕功離開。

眼見打手們在附近搜來搜去,他更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冷汗浸溼衣裳貼在身上的不適感,隨著胸口的劇烈起伏,喉嚨口又隱隱傳來鹹腥味,險些咳嗽出來。

特別是好幾次打手們擦過,他都做好以死相搏的準備。

等打手們走後,他方才長長呼了口氣,知道此地不宜久留,可以如今的身子根本沒辦法逃出汪府。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不遠處恰好有個院子,他立馬施展輕功飛去。確定裡頭沒人後,偷偷溜了進去,本能的往角落裡走。

房中視線昏暗,恰好打手們從門前路過,嚇得他緊貼牆壁屏住呼吸。

萬幸打手們沒有進來搜查,他吃痛的按著肋骨坐到地上,隨意抹了把臉上汗水。一想起方才汪耿的樣子,心頭頓時咆哮如雷,悔恨自己技不如人,一拳重重砸在地上。

“爹爹,我一定會殺死汪耿老狗給您報仇!”

砰砰。砰砰!

聲音忽然劃破耳畔,喬杜黎不禁打了個寒噤,這房中只有自己一人,何來的砰砰?疑惑順著聲音找去,發現聲音是從櫃子裡傳出,似有人被關在裡頭。

一想到自己都這種地步了,怎還有如此閒工夫管其他,抬起的手又縮了回來。

伴隨著砰砰還有一陣輕微的咽嗚聲,像是個口中塞了布條的女子。

“難道也是被汪耿那狗賊所迫害?”

本著同是天涯淪落人的憐憫,喬杜黎拉開櫃子,豈料對方直接倒在身上,猝不及防摔在了地上。

無意間一看,竟是口中塞著布條,手腳被綁的慕容卿。

喬杜黎霎時欣喜若狂,忙解開慕容卿手腳上的綁縛,“你沒事就好,我找了你三天,多怕你出……”

慕容卿用力抱住他,聲淚俱下,“我就知道你會來,嗚嗚……答應我,以後都不丟下我好不好?”

喬杜黎一愣,遲疑了片刻,“以後再不會丟下你。”

慕容卿怔怔看著他,再次用力抱緊,“抱緊我,從今再不準放開我。”

“我……”似做出了某種決定,用盡全身力氣抱緊。“今後再不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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