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喬杜黎足足找了三天三夜,仍找不到任何和慕容卿有關的線索。按理說整個隴東的灰色地帶都有他的眼線,若慕容卿還在隴東,定然會有訊息。可已經過去三天,別說訊息,連他都差點被出賣,只因為滿大街的通緝令,和高達五千兩的商銀。

以前喜歡夜,總能隱藏其中,讓人感覺踏實。如今討厭的要命,因為一天即將過去。多拖一天,慕容卿的危險就多一分。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慕容卿還在隴東城中。

喬杜黎一身漁夫打扮,壓低斗笠匆匆從人群中而過。

自打這通緝令出來後,整個隴東的地痞流氓和賞金獵人都躁動了。白天要避開官府,晚上還要避開散佈在城中的眼線,幾乎舉步維艱。

他想過去和蘇清俞會合,從長計議。但一想到慕容卿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帶走,控制不住的自責內疚,發誓一定要找到慕容卿。若她不幸死去,他自會等了結了鴻景大院的事,到九泉之下給她賠罪。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一天沒有找到慕容卿的屍體,他更願意相信她正被囚禁在某處,正等著自己去救她。

甩掉一批賞金獵人後,喬杜黎跳到橋墩下,蹲下捧起水衝了把臉。這已經是今天的第五波追兵,若長此下去,他也撐不了多久。

想起在沐王府時,慕容卿出手相救,她的一顰一笑仍在腦海中。時而調皮的像個孩子,時而傻兮兮的坐著一言不發,傻笑的模樣讓人憐愛。時而又像牛皮糖一般,纏得人透不過氣……歸根結底一句話,她不過是想讓他記住。

一時間想起太過和慕容卿有關的畫面,喬杜黎情不自禁會心淺笑。“小公主啊小公主,你到底在哪裡……”

無意間看到一身便服的劉常,帶著兩個同樣便服的手下,神氣活現的從橋上過去。

想起蘇清俞說過劉常深藏不露裝傻充愣,他又曾見過慕容卿,難道慕容卿的失蹤和他有關?

眼見劉常和他的手下,快消失在黑暗小道的盡頭,他忙打起精神跟上。

直到一處恢宏壯觀的宅院前,劉常和門口的交談幾句,大門開了,劉常帶著手下大搖大擺走了進去。

喬杜黎疑惑的定睛一看,汪府,難道是三個月前辭官歸鄉的前刑部尚書汪耿?聽說他清廉如水,一心為民,是個百姓競相稱讚的好官。假設汪耿相信自己,定能為十八年前鴻景大院慘死的數十口申冤做主。

不過喬杜黎不知道,汪耿是個表裡不一的衣冠禽1獸。

不一會兒劉常和一個男人出來,男人年約六十,發須花白,慈眉善目,一臉笑呵呵,頗有些廟裡菩薩的慈藹模樣。劉常對男人很是恭敬,想來男人就是汪耿。

等劉常帶著手下離開,他瞅準時機縱身落在男人身邊,嚇得一眾護院立馬拔刀。

“大膽歹人,你可知我家老爺是誰,竟敢衝撞冒犯!識相的快些離開,否則別怪我們刀下無情……”

男人果真是汪耿,喬杜黎立馬跪下作揖,“草民有冤屈,望汪耿大人替小人做主!”

“放肆!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來人,拿下……”

“慢。”

汪耿刻意看了眼左右,侍衛恭敬作揖退到一邊。他人雖老了,但眼睛亮的很,方才劉常過來就是說喬杜黎的事,結果喬杜黎竟然自投羅網,還把自己當成可救命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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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知喬杜黎咬著十八年前鴻景大院的事不放,心想他定是喬家的人,不如將他引入府中,再伺機殺死。

汪耿想著捋著山羊鬍憨憨一笑,忙抬手把喬杜黎扶起來,“小夥子,老夫已經不是官了,如今不過是個賦閒在家的閒人。你若有冤屈,為何不去府衙伸冤,而跑來找老夫……”

“大人,正因為官府無能,草民無處申冤,才斗膽來叨擾大人。草民真的有天大的冤屈,請大人為草民做主!”

“老爺,您一生為百姓做主,因此積勞成疾,聖上才允許老爺辭官回鄉休養。您好不容易過上平靜日子,切莫為了這個黃口小兒的一句話而再奔波,您要注意您的身子啊。”

“誒。你個小廝何來囉嗦,瞧這小夥子的樣子不像說謊,想來他真的有天大的冤屈,投狀無門才來找老夫。他這是信任老夫,也是老夫莫大的榮幸。你若再叨叨,小心老夫罰你!”

“小的不敢。”

喬杜黎見此,更是把汪耿當做青天大老爺,激動的再次作揖,“草民終於找到一個能為百姓做主的好官了,請受草民一拜。”

汪耿連忙扶住,笑呵呵道,“小夥子你又忘了,如今老夫已不是官。不過若你真的有冤屈,老夫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會為你做主!”

“大人大恩大德,草民沒齒難忘……”

“老夫年輕時候曾發誓要為百姓做主,為朝廷效力。只要這把老骨頭還折騰的動,自會為你做主。不過你究竟有何冤屈?”

喬杜黎想也沒想的把鴻景大院的事情說出來,汪耿不動聲色聽著,暗中示意手下先埋伏。

“……大人,草民懷疑十八年前鴻景大院的那場大火是有人故意為之,為的是喬鑫鴻富可敵國的家產。”

“哦?你認為是誰?”

喬杜黎刻意看了眼左右,汪耿咳嗽幾聲,眾人立馬退入府中。

喬杜黎這才附到汪耿耳邊,小聲說道,“草民懷疑是官匪勾結——”

汪耿故作震驚的蹙眉,看著他,同是小聲問道,“你為何會這麼認為?可有何憑證?”

“喬家護院武功高強,一般竊賊無法得逞。而隴東城守衛森嚴,不可能是外來的匪徒。更重要的是,喬鑫鴻是隴東首富,發生這等滅門慘案,官府中人卻充耳不聞,甚至躲避此事。這不明擺著官匪勾結,只為了喬鑫鴻的家產!”

“你也言之有理,不過此事已經過去十八年,又可能和官府中人有關,不宜操之過急。不如你到府中坐下,老夫和你好好商議。”

“多謝大人。”

進去的一瞬間,大門被轟然關上。還沒反應過來,只見從四處躥出數十名手執利刃的強壯男人。

再一看汪耿,已躲到男人們身後,雖還是菩薩長相的和藹笑容,可莫名覺著更像一個從地獄逃出的惡鬼。

喬杜黎意識到上當了,故作茫然的抬手憨笑,“不知大人這是何意?我們不是要坐下談嗎……”

“無知小子,方才劉常剛和老夫提起,說有個疑似喬鑫鴻的後人,試圖揭開十八年前鴻景大院的真相。當時老夫還苦惱去哪裡抓你,結果你自個兒找上門了。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那相士說得對,老夫今年走的旺運,哈哈。”

手下也附和著大小,乍一看,陰暗打在臉上,活像一群從地獄逃出的惡鬼。

喬杜黎裝傻憨笑,快速用餘光打量四周,試圖找個突破口離開。

“怪不得老夫覺著你眼熟,你是喬鑫鴻的兒子吧。應該說,是他的私生子。”

“你……為何知道這件事?”

“難道他沒告訴你,老夫和他是拜把兄弟。”

喬杜黎不由一怔,看汪耿的樣子,難道他知道十八年前鴻景大院大火的真相?想著打消逃跑的念頭。

“我是喬鑫鴻的私生子,大人你是他拜把兄弟,明知是有人故意縱火,這些年來你為何當什麼也不知道……”

“因為讓人縱火的人就是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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