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本性惡魔

原來當時解藥還未研製完成，不夜尊便興沖沖的讓段以柔拿給她，因此端木齊才重新踏上京都的土地。藥味炮製加上服下解藥後，方才完全治癒頭痛頑疾。

可是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坐在屋頂孤獨的看月亮。愈發感覺寒冷，不由抱住手臂，蜷縮著身子，枕在雙膝上，不知疲憊的眨著眼睛。

端木齊找遍院落也沒找到她，到院中一看她正坐在屋頂上發呆，悲傷的像幅畫，不由感觸的嘆了口氣，猶豫片刻縱身落到屋頂，怕觸動她情緒，隔著段距離坐著。

“還在想你娘你的事……”

“她不是我娘！我也不是蘇清俞！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她！”

此時的蘇清俞像極了要攻擊人的老虎，在端木齊眼中卻不過是發脾氣的小貓，寵溺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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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約三年前，有一天不夜尊歸來，她很生氣，氣場嚇得人不敢靠近，可老夫卻感覺到她是在難過。老夫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只知道她足足躺了三天，水米未進，安靜的像個死人。在第四天，不夜尊又活了過來，她催促我快些研製解藥。老夫想，當時她定是去看了你，也唯有你能讓她動了情緒。”

她不禁一怔，轉頭愣愣看著端木齊，淚水湧出眼眶，肆意在臉上流淌。

原來不夜尊早就知道真的蘇清俞已經死了，卻還是投入感情，想來這就是所謂母性的光環。

“在很多時候，不夜尊總是高高在上不可窺探，唯有提到你的時候，她才像個食五穀的凡人。她曾對老夫言說，你的頭痛頑疾是她帶給你的，所以她很內疚，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能治好你的辦法，也吸納了許多朝野各地的名醫——”

端木齊猶記得研製出解藥那天，不夜尊抱著解藥又蹦又跳，開心的像個孩子。也是那次，端木齊對不夜尊有了新的想法，她可能是個能毀滅世界的魔鬼，也可能拯救這個骯髒的世界。

“所以她派人去抓江道子和韓乙，卻害死了江道子，呵呵。”

“殺人和救人本就在一線之間，你對她成見太深，老夫也不便多說什麼。如今你已經痊癒，老夫也功成身退了。”

“你要走？”

“留下也沒意思，不如逍遙去。不過你放心，老夫不會回鬼階，而且不夜尊也不會難為老夫回去。”

“似你這等能起死回生的神醫，任何疑難雜症都難不倒你，她自然不捨得殺你——”

“不，老夫數十年的醫術生涯，有一個人難倒了老夫。老夫治不好他便算了，卻眼睜睜看著他弒殺生父，當時的場面太慘了……”

腦海中莫名浮現白渠西的身影，猶豫了片刻，開口問道，“你說的可是白元老家的白渠西？”

端木齊詫異看著她，“你為何會知道？”

“我和白渠西算是朋友，他真的弒殺了自己的父親？”

說起這事，仍是端木齊的遺憾和心病，他不由捋著鬍鬚嘆了口氣，開啟塵封的記憶大門。

“那大概是十一二年前的事情，當時老夫對任職太醫院院令已意興闌珊，打算離開尋找新的醫術。那時白元老找到老夫，說他孫子有些異常，老夫便匆匆趕去。到的時候只見一個年約八九歲的小男孩蹲在黑漆漆的角落中，叫他也沒反應，好像睡著了，雖然他睜著眼。老夫只當這孩子有些夜遊，便開了些尋常藥味便回去了。可過了三天，白府傳來了噩耗……”

端木齊瞳孔霎時擴大，他永遠記得那天清晨看到的事情。

當時他接到白府管家訊息，便匆匆趕往白府。到的時候已是哭聲一片，整個白府亂作一團。進了後院，只看到白赫康坐在臺階上，老淚縱橫不斷捶胸頓足。進了廂房一看，只見白世光躺在床上，脖子上，胸口被捅了個稀巴爛，到處都是噴濺的血跡。白吳氏癱在地上不斷放聲痛哭，沒一會兒哭昏過去，被下人抬去休息。

而一個小小的身影正蜷縮在角落中，瑟瑟發抖，手中拿著一柄匕首，驚恐的一直喃喃囈語，他就是白渠西。

原來那天夜裡，白渠西又發病了，拿著匕首進了白世光的廂房，對著他胸前一通亂捅。好在當時白吳氏身子不適，兩人是分房睡，白吳氏才逃過一劫。

而白渠西似乎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還天真的纏著白吳氏問爹爹哪裡去了。

“就算老夫自詡醫術已達登峰造極，卻完全拿小白公子沒轍。後來小白公子也沒復發，老夫便離開京都。老夫至今想不明白小白公子身患何病，當時一個八九歲的孩童，卻能捅死自己的生父，真是太可怕了……”

“那是精神分裂，你自是治不好。”

“精神分裂？不夜尊似乎也說過這四個字，這到底是什麼病症？為何能讓一個平時乖巧聽話的孩童，在發病的時候變得如此兇殘？”

“解釋起來太複雜，你只用知道，這種病一般是受到外界刺激才會發病，想來白渠西當時受了某種刺激。而這些年他被保護的很好，所以他才沒有發病。”

不對！白渠西顯然早就知道，他不是在發病的時候才變成嗜血的野獸，實則相反，他一直是個冷血兇殘的怪物，只有發病的時候才會變成好孩子。

“得馬上去找白渠西，不然悲劇又要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