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章 故人重遇不是什麼好事

回到蘇大將軍府，將銀票交給小英後，她直接回了廂房。關上門，臉上的笑容垮掉，拴上，拖著灌了鉛般的雙腿走到窗邊，身子順勢往前一倒，趴在床上動也不想動。

她清楚記得醒來第一眼看到洛見荀滿是淚光的臉，他的臉色憔悴刺痛眼球，鬍渣拉扎凌亂，淚水大把大把砸在臉上，好燙，轉瞬間變成刺骨的冰冷。

她不想再和他糾纏下去，太累太累，索性裝失憶。

縱使看到他眼底的心碎，心痛到無法呼吸，也只能狠心如此。

之所以選擇白渠西，是因為無意間發現他和薩恩有過書信來往。她覺得在自己離開這個世界前，有必要掃清一切可能危害到洛見荀的事物。

慢條斯理的換上一身男裝，無意間看到右腿上火紅妖嬈的花兒，那不過是為了掩蓋醜陋傷疤而做的修飾。

對的，藥劑也毀在了那場大火中。

貼上兩撇小鬍子後，拿上摺扇，從後門溜出，迅速融入夜色中。

這幾天發現了一個好去處，芙蓉閣，在玲瓏閣倒閉短短一個月內崛起的青樓。倒不是裡頭的姑娘有多好看，而是幾乎照搬萬春樓的裝修風格。

她懷念過去荒唐的歲月，懷念三朵殘花和蕭暖錦。

照舊最裡頭的廂房，叫上兩姑娘讓她們自個兒玩，她則坐在視窗喝著悶酒。

月亮很圓，人群很吵，笑臉很真，溫暖很遠。

不過一切的一切，已和她無關。

心如一潭死水，不想再過多的折騰。

或是病入膏肓，頭不痛了，但常常聽到有人在喊她，很多人。男的女的，溫柔的冰冷的，歡愉的憤怒的，在腦中交織出一幅又一幅的畫面，常常是聽著聽著就淚流滿面。

滴答，被淚驚醒。低頭看著手背的淚水，苦笑著擦去。

後知後覺發現好安靜，回頭一看，房中空空蕩蕩，姑娘們不知何時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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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下心情，開啟房門，先是一股熟悉的香竄入鼻中，迅速在腦海中交織出一個人的臉。視線往上推，門口站著一個身穿淺藍霓裳，薄紗矇住半張臉的女子。她的眼神溫婉動人，似一渠小溪緩緩流淌過心頭。

“暖兒？！”

想也不想的抱住，胸口劇烈起伏，差點哭出聲。

“我就知道在這裡還能遇到你，你也覺得這裡很像我們初見的地方，所以才回來……”

“說了幾百遍我不是暖兒！”

口吻似曾相識，放開後怔怔看著她的臉，臉上的笑漸漸消失，直接扭頭回去坐下。

“單姑娘，你是在塞外發不了財，還是被追得混不下去，才會到京都來撈這快錢。”

單小滿關上房門過來坐下，摘下面紗隨意扔到桌上，“蘇二小姐沒有失憶啊。”

她頓時一怔，想再裝傻已不可能，只能抬頭正色看著單小滿，眸子危險的眯起，“多少錢？”

“蘇二小姐是要買笑呢，還是買小滿這身子……”

“封口費多少錢！”

單小滿淺笑不語，端茶正要喝，她一把奪過，直接捏碎。

“喲，這一言不合就上火了，杯子是廉價貨，可別傷了您萬金的手……”

“誰讓你來的？”

“蘇二小姐剛不是說了嗎，小滿是在塞外撈不到錢，也混不下去，方才來這富庶的京都撈些快錢……”

砰！

桌子被拍得一震，眸子愈發危險。

單小滿不由打了個激靈，忙咧嘴笑著湊近了道，“一萬兩。”

“欠你九千九百九十九兩。”

說著丟下碎銀子起身就走。

單小滿傻了眼，忙揣上碎銀子追上。

“我恕不欠債的！”

她在前頭走，她在後頭追，不明真相的過路群眾還以為又一個被拋棄的青樓女子，苦追愛郎試圖挽回他的心。

“蘇清俞你再走，我就立馬去告訴七王爺，說你根本沒有失憶！”

她猛地攥緊拳頭，迅速轉身走到單小滿面前。

“好歹你先給個一千八百兩讓我傍傍身，壓壓荷包……你做什麼啊！救命啊！”

咚，好在河水不深，單小滿像個落湯雞般上來，見她已經離開，氣的破口大罵幾句。

“蘇清俞，我和你沒完！你不賠我個幾萬兩銀子壓壓驚，我一定會……啊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