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五章 男人心海底針
雲舞連發了幾天噩夢，每次驚醒都會捂住肚子，確定孩子還在後又昏昏沉沉睡去。如此反覆，消磨了段以柔的戒心，恰好接到鬼階訊號，便偷偷出了王府。等段以柔走後，雲舞豁然睜開眼，忙拿出枕頭下的紙條一再檢視，隨後換上衣裳匆匆離開七王府。
白天的忘川亭沐浴在陽光之下，老遠便看到凌湛站在亭子中，似在沉思。
未等馬車停穩，雲舞便急迫的下了馬車小跑而去。這幾日被噩夢折磨的不成人形，還要謹防段以柔出手迫害，神經壓抑到了塊崩潰的邊緣。
卻又每每想起那日蘇清俞出手相助，自己卻一再加害她，內心無時無刻不承受煎熬。
如今看到熟悉的凌湛，再也顧及不了其他飛奔而去，再也承受不住早已分崩離析的內心，抱著他放聲痛哭。
“你也會難過？會哭泣？我還以為你已鐵石心腸狼心狗肺！”
凌湛說著冷冷推開她。
淚水迷離中，他顯得好陌生，眼底充滿了厭惡。也對，自己做出這等事，又怎還要他人笑臉。
可是一想起他為了蘇清俞竟要殺自己，仇恨之火再次燃燒，狠狠抹去臉上淚水，陰冷一笑。
“你要我出來不過是想救蘇清俞，我告訴你，我恨不得那麼女人碎屍萬段，絕對不會救她！”
凌湛卻搖頭苦笑，拍拍衣袍上的塵土坐下，“我以為世上最瞭解我的是你，原來不是。”
雲舞錯愕的皺起眉頭，他又道，“蘇清俞固然要救，但我約你出來的目的並不是為她。”
“你休想詐我，自打你認識了蘇清俞，你的眼裡心裡腦海裡便滿是她！如今她身陷囹圄，等待她的是殺頭死刑，此時你怎還會有心思見我——”
“你說對了，我不是見你，我是思念你肚中的孩子——那是我的種——”
“胡說！我肚中的分明是七王爺的孩子！和你沒有任何關係！”
知她會抵賴，凌湛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忽然起身抱住她。
“你這個惡徒放開我！小心我告訴七王爺，說你輕1薄於我……”
“好了好了，這裡沒有其他人，你就遂了我心願……其實自你離開後，我甚是思念你——”
雲舞一把掙脫往後一腿，不信的冷笑，卻忽然湧出了淚水。若是換了從前他這麼說，該高興的像上了天。
“凌湛你別做戲了，我和你認識十餘載，怎會不知你的為人！我告訴你，我肚中的孩子是七王爺的，蘇清俞意欲加害我，她該死！”
“傻瓜，為何不信我會思念你？”
看著凌湛近在咫尺的深情的眸子，雲舞差點亂了分寸，畢竟他是她唯一的弱點，卻很快冷靜下來，冷笑著說道，“你心裡只有蘇清俞，豈還有我的位置……”
凌湛再次抱住，頗有感慨道，“我承認我是迷戀蘇清俞，可當走後，我派人苦苦尋覓，終究找不到你。當知道那夜與我纏1綿的人是你後，我不禁懷念起我們的曾經。在塞外，我倆一起騎馬，一起喝酒談心，一切是那麼美好……”
“凌湛你別騙我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對我說好話，無非是想讓我給蘇清俞作證，救她性命……”
“你還不信是吧，那好！我就讓你相信我對你的決心！”
說著凌湛拔出匕首徑直往胸口刺去。
雲舞一愣，嘴角微微動了下，卻沒有出聲。她要看看他是否在做戲。
眼見匕首即將刺入心口，雲舞忙衝上去推掉他手中匕首，抱著他放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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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湛不由如釋重負松了口氣，剛嚇得手心全是冷汗，抬手輕撫她的後背以作安慰。
“好了傻瓜，這下相信我了吧。”
雲舞忙不迭點頭應聲，“以後不要那麼傻，怎能拿自己的性命說笑……”
“我不是說笑，我只是想讓你知道，我對你的心……我想過了，蘇清俞心裡一直是洛見荀，她不會接受我。與其愛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不如選擇一個愛自己的人，更何況你肚中還有了我的孩子——”
雲舞還是有絲警惕，抬頭看著他深情款款的臉。
“你還是不相信我？”
“不，我想聽你說話，說好多好多我喜歡的情話——”
這可難倒凌湛了，他向來不是會說情話的人，好在剛才李然教了些，揉著太陽穴艱難回想。
“自來到京都後，我才懷念起以前在塞外的生活。當時陽光，大草原，馬匹，無憂無慮，快活的不知時日過……若是你願意，咱回塞外吧，我會正式娶你為王妃——”
雲舞一怔，不由心猿意馬，“你……真的會娶我？”
“那是自然，我要給咱的孩子一個名分。等將來咱們的孩子長大，我教他騎馬射箭，你教他讀書吟詩，每天幸福快樂的生活。咱還要生好多好多孩子，男孩像我，女孩像你，到時候一定很幸福——”
再鐵石心腸的女子聽到心愛的男人說起對未來的計劃，都會被愛情衝昏頭腦，雲舞也不例外。漸漸放鬆警惕，靠在他懷中不斷幻想將來的場景。
“白天我們一起騎馬，晚上我們一起吹壎，然後一起白頭到老。等老得動不了的時候，我就揹著你，帶你去看日出日落，一輩子守在你身邊，疼你愛你，一輩子不離開你——”
“你說的是真的嗎？”
“我就給你點定心丸。”
說罷摘下手串戴到雲舞手上。
雲舞一看更是哭得稀里嘩啦，只有她明白手串的意義。在塞外，手串是定情信物。男子贈予女子，說明將會娶她。
“這下相信我對你是認真了的吧。”
雲舞哭得出不了聲，只顧一味點頭，珍惜的摸著手串。
凌湛卻突然皺眉，“不過你肚中的孩子……真的是我的？”
想到將來同凌湛的幸福生活，雲舞不假思索的回答，“自然是你的！”
“真的？我剛才問你你一直不答，這回又說是，不知你說的是真是假。莫不是這孩子是洛見荀的！”
說罷凌湛冷冷放開雲舞，背過身。
雲舞急了，忙走到他面前解釋，“那日孫泰帶我進入王府寢宮，洛見荀已醉的一塌糊塗，他怎還能同房！”
“那日我也是醉的一塌糊塗，這孩子又怎會是我的！”
“凌湛！此事我怎會騙你！那日你尚有一絲清醒，是你脫去我身上衣裳，難道你都忘了嗎！這孩子確實是你……嗯……”
只感覺小腹一陣劇痛，愣愣往下一看，只見一柄匕首徑直插入小腹中。鮮血順著刀柄滴答落地。再抬頭一看凌湛，他笑得好冷。
“你……”猝不及防往後一倒摔在地上，捂著小腹痛苦喘息。“你剛才都是在騙我……你在騙我！！”
凌湛冷笑一聲不予回答，這時李然過來，看到地上的雲舞錯愕的皺起眉頭。
“凌公子，哄騙她說出即可，為何還要這樣對她？”
“放心，那一刀並不會傷她性命。我不能讓這孩子出生，若孩子出生，只會痛恨有這樣一個心如蛇蠍的孃親！”
“凌湛，你好狠的心！！”
雲舞雙眼通紅佈滿血絲，十指狠狠刮過地面，帶出一道道血痕。自知受騙，不住的仰天大笑。忽然拔出小腹匕首，瘋了般衝向凌湛，要同他同歸於盡。
凌湛直接將她扔到一邊，想起還在獄中的蘇清俞，擔憂的皺起眉頭。
“現已證明她肚中孩子不是洛見荀的，蘇姑娘也無加害王爺子嗣。想來那些黑衣人已經鬆口，你快去通知順天府放人！”
“李然知道。”
最後看一眼昏死過去的雲舞，李然也道是悲劇，無奈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