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章 默契依舊

五日之期的最後一天。

勝負生死，明日即可分曉。

只是蘇清俞沒想到，南知梁竟會邀她到雲水閣的湖中亭裡下棋。

“將軍，你輸了。”

南知梁不信的看了眼棋局，橫豎左右都是個死，已無退路。

“方才你那一子若退，便不會落得滿盤皆輸。所有有時進攻能贏，反而將自己逼進死路。”

“不算！再來！”

南知梁惱怒推了棋局，他心高氣傲，向來只求第一，未嘗一敗。

她淺笑搖頭，起身看著遠處的風景。

風和日麗，皇宮的樹木大多染上紅黃，這終將是個多事之秋。

“明日就是最後一天，若洛見荀不肯答應你，你是否要大開殺戒？”

“是。我第一個先殺了你，你不害怕？”

“我是死過的人，死亡對我來說沒任何恐懼可言。倒是你會如何對他？”

“廢去他武功，打斷他雙腿，將他永遠囚禁在我身邊。讓他恨我，卻只能每天面對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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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狠的心。得不到便毀掉，這就是你愛一個人的方式？”

南知梁一聲苦笑，漫不經心玩著棋子，“以前他要什麼，我都努力拿到給他。他說他要天下，我費盡心思幫他拿到了，他卻說不要了。他那聲不要了，也是將我的心狠狠摔在地上。我一生自視甚高，從不曾對任何人低頭，唯有他。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他，他卻對我嗤之以鼻。蘇清俞，你說我錯了嗎？”

“錯了，大錯特錯。世間最錯的事，莫過於愛上不可能的人。”

“其實早在之前，我就很想殺了你。你死了，就能斷了他的念想。他看出我心思，處處保護你。特別是在南海回京後，他為了保護你，不惜選擇忍痛放下你。他以為他能放下，可最終不過是徒然。他愛你很深，即便我很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她沉默不語，忽然出手。

南知梁早有防備，拍桌騰空而起，躲開她的攻擊。

“我要為我孃親報仇！”

“那我便送你下去見不夜尊！”

霎時池水結冰。

沒幾招蘇清俞敗下陣來，右肩頭被擊中，重重摔在草地上，倉皇起身，吐出一口鮮血。

“你早就該死了！若沒有你，荀不會變成這樣！”

南知梁手做鷹爪狀縱身殺去，蘇清俞驚慌躲避，不慎摔在地上，捂著右肩頭驚恐看著。

忽來的嘈雜打斷南知梁的殺氣，他落到地上，鎖眉疑惑環顧四周。

“張絕！”

張絕行色匆匆跑來，恭敬作揖，“主子，方才有人闖進皇城，已被奴才率人擊退。”

“難道是他？”

昨夜他夜探七王府，發現洛見荀並無恙。而皇城守衛森嚴，能憑一己之力闖進來的也只有他。

“罷了，先留你一條性命。等到了明日，再殺你不遲。”

南知梁說罷拂袖離去。

張絕和她也算有過一面之緣，見她受傷咳血，於心不忍。走到她身邊，恭敬作揖，“蘇二小姐，您明知打不過主子，何苦做這等蠢事？”

“你仍對我行禮，說明你良心未泯。你就眼睜睜看著你家主子冒天下之大不韙，成為千古罪人嗎？”

“天下向來是有能者居之，我家主子雄才大略，文治武功不遜堯舜。若我家主子成了天下之主，是天下百姓之福……”

“呵呵，其名不順，必遭反抗。自古君王不賢，搞得民不聊生，才有揭竿起義者。這本是太平盛世，你家主子非逆天而行，妄做殺戮，你豈有臉還將他比作堯舜？豈不有辱聖賢之名！”

張絕不屑冷哼，“我念在過去你和奈老大有些交情的份上，尊你一聲蘇二小姐，你不要不識好歹，還出口侮辱主子！事已成定局，您是聰明人，識時務者為俊傑。若您還敢造次，只怕小命休矣！”

“小命固然重要，但不能扭曲了善惡黑白。若是這世界黑成了白，白成了黑。明明是篡位，卻被奉為聖人，豈不笑掉人大牙。若真到了是非顛倒那天，我寧願早點死了算了。”

張絕被氣得滿臉通紅，“蘇清俞，這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那就怪不得我！來人，將她押回林清閣，好生看管。若有紕漏，提頭來見！”

“是……”

守衛將她扔進林清閣，關上房門便走了。

她坐在地上，吃痛按著右肩頭。喘息片刻，起身小心到門邊往外看了眼。忽然劇烈襲來，無力癱在地上，咬緊牙槽隱忍不言。

南知梁那掌真狠，直接震碎肩骨，右手已經完全廢了。

看著手中方才趁亂從南知梁懷中偷來的藥劑，長出一口氣，“還好，沒白挨這掌。”

她也不是全無準備，開啟當時韓斌留下的盒子，讓韓斌過來製造混亂，僥倖撿回一條小命。

“韓斌，這麼多年過去還是默契不減，不愧是我最好的拍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