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珩揹著睡得死死的師不羈走上了電梯,師頤感覺他自己也有點扛不住了想要睡覺,所以他靠在師珩身上搖搖欲墜。

師珩雖然是個一米五八的小矮子,但是他揹著身高將近一米九體重一百四的師不羈身上再搭著一個師頤完全沒有一點點壓力。

師不羈晚上從師家出來以後還去和自己以前的狐朋狗友聚了一次,直接醉倒了。師頤和師珩都覺得,如果不是師不羈醉倒了,他還能和自己的前女友在床上重溫舊情。

面對前女友,師不羈好像從來就沒有尷尬過,唯一的反應是:好久不見,再來一次否?

“等一下等一下!”高跟鞋撞擊在地上的聲音傳來,師頤的腦子忽然慶幸,看過去,卻皺起了眉頭。

這個女人……不正是他前幾天在超市遇到的人嗎?

師珩伸出手,摁下開門鍵,讓那個喬薇進來。

“謝謝。”喬薇抬起頭看向了師珩,露出了一個笑。

師珩抬頭——微微抬頭,看向這個人:“是你啊。”

喬薇像是沒反應過來一樣,問道:“你是……”

師珩並沒有覺得被冒犯,實際上,除了面對師頤和師不羈暴躁了一點,他是個涵養很好的人:“我是師珩。”

師頤扒著師珩的衣服,一臉無語,這女人要是想裝作不認識能不能換個方法?就師珩這張臉配上這個身高,可謂是印象深刻。

他這不是在黑他。

師珩肯定也是看出這一點了——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雖然他覺得自己讓人印象深刻的是臉而不是身高,可是他往往看破不說破,很願意配合喬薇的裝傻行為。

喬薇還不知道她走了一步什麼臭棋。

她的行為沒有忽悠到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反而讓她變得刻意起來。

師珩看著她摁下了到九樓的按鍵,他抖了抖後背,把師不羈往上送了送,總感覺師不羈的腳要碰到地上了。

師珩一抬頭,看到的就是那個喬薇放大的臉,他被嚇了一跳,問道:“幹什麼?”

喬薇眯起眼睛,笑了笑:“聽你的名字很耳熟,我的眼睛不大好用,隔遠了真看不清。哦,認識一下,我叫喬薇,是‘采薇采薇,薇亦作止’的薇。”

這個薇其實也可以說是薔薇的薇,但是扯一句《詩經》更加高大上,也更容易給人留一個好印象。

喬薇剛剛就發現自己好像裝作不認識的難度實在太大了,她乾脆用這麼個理由糊弄過去了。

師珩把自己要脫口而出的說教憋了回去,畢竟這不是認識的人,這樣實在是不好看:“那記得去配一副眼鏡。”

喬薇看著這個男人一臉窘迫,覺得有點有意思。

不過幾句話的功夫,電梯便到了。喬薇很貼心地扶著電梯門,讓師珩有足夠的時間把師不羈揹出去。

師珩衝她點了點頭,說了一聲謝謝。

師頤抱著師珩的公文包,跟著師珩走了出去,順便看了喬薇一眼。

喬薇:“……”原來大boss也在啊。師珩的反應實在是太有意思了,再加上師頤一直站在師珩身後,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

第二天,師不羈從沙發上醒來,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對於自己在沙發上並不感覺奇怪,畢竟師珩有點潔癖,不換衣服不準上床。

他扭頭看了邊上的醒酒湯,他坐了起來,他模模糊糊地想起昨天師珩給他灌了一碗下去。他端起碗,聞了聞裡面的東西,有抬起頭看了廚房上擺著的還沒有收拾的材料,猛地站了起來,推開師珩房間的門,大喊:“都說了我不用補腎!”

師珩輕哼一聲,把頭扭過去,不搭理他。

師不羈上手去推,他把師珩的被子掀開:“你爹我腎好腎好!你弄個醒酒湯就弄吧,弄個補腎益脾的醒酒湯算是什麼?炫耀你會的多?”

師不羈看到那些材料就知道師珩弄的什麼了。

師珩打了個哆嗦,立刻把被子扯過來:“別動,我胃不好,最忌受寒了。”

師頤從被窩裡鑽出來,師不羈這麼一鬧誰還睡得下去?而且師不羈一向任性,不達目的就能一直鬧下去。他揉了揉眼睛,刷牙去了。

“快起床!你兒子都醒了你還不醒?”師不羈伸出手,把冰涼的爪子放在師珩的脖子上。

師珩伸出手,把師不羈推開:“靠邊去!”他真的很不想這麼做,但是不這麼做的話,師不羈明顯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他也像師不羈起床的時候一樣揉了揉太陽穴,父子倆的動作如出一轍,不得不讓人讚歎大自然的神奇。

師頤刷完牙,站在衛生間門口,喊道:“我餓了!”即使昨天晚上吃的不少,但是第二天早上照樣餓。

他穿著師不羈為他千挑百選的,帶著貓尾巴的睡衣,帽子還扣在頭上,兩個貓耳朵軟趴趴地耷拉在頭頂上。

師不羈眼睛一亮,走過去想要抱起師頤,師頤也伸出手推開師不羈:“你沒換衣服,別抱我,我穿著睡衣呢!”

和他爹一樣的德行。師不羈無語地吐槽了兩個人詭異的潔癖,那是一種名叫我的東西就算是臭襪子都比無菌臺乾淨的潔癖。在他們心中,世界上的乾淨級別有三種:乾淨,不乾淨和我自己的東西。

而“我自己的東西”是這個世界上最乾淨的那個級別。

師不羈只能退而求其次,去摸師頤的腦袋:“我去換衣服,你讓你爸去做飯去。”

師頤嗯了一聲,扭過頭看到師珩香肩半露趴在床上,眼睛一直盯著他。明明是美人擺出勾人的姿態,有點頹靡香豔的美,但是師頤偏偏在晃神之中看到了師珩背景中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大字。

師頤:“……”

#論我爹的臉和氣場很不合的一百種詭異之處#

師珩十分嚴肅地說:“過來讓我摸摸你的腦袋。”

師頤:“……”原來爸你還對我上一次在你摸我頭的時候本能地躲了一下耿耿於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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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反派君就滿足了他一次。

於是——

師珩露出了一個能晃花別人眼的燦爛笑容。

早飯時,師不羈看著滿桌的菜,一臉驚喜:“今天是什麼日子做了這麼多好吃的?”

律師事務所裡,某實習生:“你們發現了沒,鐵面閻王今天走路都是飄的。”

知曉了一切的師頤無言以對。

爸爸你就是個死悶騷。

表面上裝出不在乎的樣子,實際上早就垂涎三尺了。

師珩表示,得償所願了以後,腰不酸腿不疼,師不羈故意氣他他也不胃疼了。

師不羈躺在床上,再次和自己的系統吵架:“我喝酒泡妞怎麼了?這才是真男人!”

“這是給目標的成長一個三觀扭曲的示例。”二號說道。

“這是生理需求!”師不羈強調。

“這是給目標的成長一個三觀扭曲的示例。”

“有師珩就好!”

“這是給目標的成長一個三觀扭曲的示例。”

“……”

“這是給目標的成長一個三觀扭曲的示例。”

“你大爺的!”

“語言粗魯,這是給目標的成長一個三觀扭曲的示例。”

“……我靠。”師不羈嘆了口氣,這特麼的是個人工智障吧。

師不羈我行我素慣了,他並沒有把系統的話放在心裡,他就是個唐僧嘮叨都制不住的孫猴子。師不羈其實完全可以不理會系統的,但是他就是閒的蛋疼每次都要和二號吵一架。

和二號懟了這麼長時間,他早就有了超強的免疫力。

他除了第一次和二號懟去看了心理醫生,後來二號似乎有哪個程式禁止它對宿主進行傷害——就算是心理上的也一樣,所以二號老實了很多。

——不過有些屬性並沒有程式禁止而減弱多少。

師不羈其實很想把這二號摳出來的。

喬薇在幾個月裡和師珩熟稔了很多,師珩其實是個好人,只不過他習慣性地板著臉讓人覺得有點害怕就是了。

在師珩知道她有教孩子的經驗以及確認了她這段時間沒有工作以後,早就把喬薇品性如何摸清的師珩果斷請了她給師頤當家教。

師珩知道師頤聰明,但是《傷仲永》這篇文章還是必讀文言文,他可不敢忽視了師頤的教育。而且師不羈這次要在國內待上好幾個月,他自己鹹鹹的就算了,師頤不能也鹹。

於是喬薇終於得到了長期接觸師頤的機會。

然後,她終於發現教導師頤是多難的一件事情。

不是說師頤不聽話,相反,師頤一直乖乖地聽著她教,在她企圖給他灌輸一些正直三觀的故事的時候,師頤反手就是把一堆如同思想政治課本上的句子糊在她的臉上。

師頤表示,他當年政治從來不背不學照樣年年考高分。

而且三觀政治的場面話他隨口就能扯一堆了。

在喬薇印象之中,幼年反派雖然三觀不正,但還是耿直誠實的。她之前也教過一個小反派,給他講小紅帽的故事的時候,那個小反派很可惜地說:“狼怎麼可能生吞呢?它會先咬斷人的脖子,從人身上撕下肉吃。而且像小紅帽這樣沒有腦子的人沒死真可惜。”

如此兇殘。

但是師頤卻一臉正直道:“隨性的人生可以給人帶來歡愉,但是卻充滿了不確定,甚至會給人帶來危險。前人的話是有道理的,不可全信,但是也不可不聽。正所謂‘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喬薇:“……”這正直的表情……她一瞬間好像看到了師珩附體。

而且這種話真的是孩子可以說出來的嗎?

他還扯古文了啊!

白雪公主——

師頤:“嫉妒是通往毀滅的道路。嫉妒是人之常情,但是如果沒有辦法控制的話,那便是道德的淪喪。”

灰姑娘——

師頤:“是金子總會發光的。只要堅持自己的善舉,善良終會收穫回報的。”

喬薇:“……”忽然感覺這孩子三觀好正啊!無從下手!

師頤抬頭看了她一眼:“老師,還有什麼要講的嗎?”

喬薇一副被打擊的表情:“你先休息一會吧。”

師頤開啟自己放在一邊的書,撲到床上,晃悠著腿看著。

喬薇走過去,看了一下封面,上面寫著ethika nikomachea,她連封面都不認識,但是卻認出了作者名字——亞里士多德。

喬薇:“……”現在反派的入門水準都這麼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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