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吾那兄長連你調令也敢不從,依兒所見,其怕是要反了!”

“只請父親重新授兒兵符,兒親自帶軍殺到幷州,把其捉來,聽候父親發落!”

袁紹榻前,袁尚正是滿臉怒色,像是當真被氣瘋了一般,整個人的臉色都不好了。

然而相比這袁尚,躺在榻上的袁紹面色是更加難看。

臉上忽白忽暗,不斷變化,直直沉默了半晌,才是長嘆一口氣,最終還是黑著臉道:“吾叫你那兄長來此,也是告訴他,為父不會忘的他亦是吾的兒子...咳...咳咳...”

袁紹的病情似乎是越來越嚴重了,這還沒說的兩句,又是一陣猛咳,還根本停不下來。

“咳咳...咳咳...”

袁尚見得,立刻端起邊上一直溫著的熱水,扶起袁紹喝下一口,才算緩的半點。

卻聽袁紹接著說道:“可卻不想,譚兒竟然在幷州起兵相抗,都不願歸的冀州,這是如何不信任為父啊!”

袁紹這時候,那可當真是傷心了。

許是因為病重,更是顧及他那可憐的父子之情,倒是把當初自己多麼偏心的事實給忘記了。

真說起來,那袁譚還委屈呢!

“父親你直把袁尚放在身邊,等這時候倒是想起自己,要把自己弄回鄴城了。”

“這特麼的傻子才回來呢!”

是以袁紹這可憐的父子情,當然是沒希望與袁譚好好說說了。

不過在袁尚耳朵裡,那可非是父子情了,而是對其兄長的催命符!

“果然啊!”

“果然是如逄紀所言,千萬不能讓吾那兄長歸來。”

“非但不能叫其歸來,最好還能趁著父親病重,徹底剿了其勢。”

“免得夜長夢多,拖延下去,良機盡失,反而不美。”

有的此念頭,袁尚也顧不得在父親面前搞什麼兄弟情深的戲碼了,又是請令道:“父親,還請父親下令,著吾統兵,帶吾兄長歸來。”

袁紹雖然病重,腦子也有些糊塗,但面對袁尚這麼直白的請求,哪裡還不曉得其心中打的是什麼主意。

不由也是為自己之前的做法暗暗有些後悔。

該是早早立了儲君之位,也不會有的今日這般情景了。

只是袁紹也是在沒想到真叫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

這前頭還這麼精神,轉眼就被病情所壓垮。

更是想不到,自己只是叫小兒子代為處理一些政務,就弄的如此天大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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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眼看這兄弟反目,除非自己能驚起與病榻,不然真是控不住了。

而袁尚見父親閉口不言,心裡更是不願叫其兄歸來。

直直朝著那袁紹一拜,直呼一句:“父親放心,尚兒定然能妥善處理好此事,只求兵符一枚!”

袁紹只覺一口濁氣猛然越上心口,萬分難受之下,可當真顧不得這兩兄弟相爭了。

直就揮了揮手算是答應,又急急喚了醫師而入。

袁尚領的兵符,心中大喜,也顧不得袁尚榻前瞬間圍聚起來的醫師們,那是握著兵符就向外走。

...

袁尚之所以要費盡心思拿到了兵符,也是因為沒有兵符,其還當真不易拿下幷州的兄長。

不像袁耀,袁尚自己的班底是極為有限的。

就說軍中的諸多大將,袁耀說一句話,那哪個敢不配合,但到了袁尚身上,別說張郃,朱靈等將了,就是蔣奇,馬延,焦觸,張南,臧洪等人,未等袁紹親調,也難聽從袁尚的排程。

而得了兵符,等於拿到了其父的親令,那調動起來就沒什麼阻力了。

張郃,朱靈等將齊齊而出,按照袁尚的安排殺向幷州。

自更領著五萬軍馬,親自要去拿了那袁譚。

乃至在白馬的淳於瓊,袁尚都有心思要調動起來,一齊攻伐幷州。

可想而知,這袁尚是下的多大的決心了!

然這麼大的兵馬調動,哪裡能瞞住幷州的眼線,何況如今這袁譚的眼線,是誰也想不到的沮授等人。

...

沮授府內,一處非常僻靜的小院,沮授,審配正是急急往一處屋子中而去。

若是有心人看去,當下就會覺得非常奇怪。

小院雖不大,但總得要人打理吧。

然這一處偏院,卻連一二小廝都沒有,可不叫人感到奇怪。

只沮授,審配卻腳步匆匆,壓根就沒覺得有絲毫不對,直直入了屋子。

入的屋內,卻見內中一人正是伏案書寫。

二人皆是大喜,齊齊呼道:“元皓,你這已是好了?”

這被藏著的,不正是那被救出的田豐還能是誰?

大概是因為經歷過了一回生死,那田豐的脾氣絲毫改變了一些,見得沮授與審配大喜模樣,也是笑著應道:“本也不多大事,只是被下的藥實在太多,這才直是渾渾噩噩,到的今日,才算徹底醒了。”

聽得田豐有些調侃的話語,沮授一改來時的緊張神情,這會也有了些許笑容,回應道:“生怕計量不夠,沒弄暈了元皓,反倒是弄巧成拙了。”

“不想下的太狠,倒是讓元皓到今日才醒。”

“可是要元皓恕罪了!”

田豐聽得這話,當即就起身拜道:“二位乃救命之恩,哪裡能還能叫二位告罪,此番田豐能死裡逃生,全靠二位捨命相救啊!”

沮授自不敢居功,趁著這當口,把那郭圖在其中起的關鍵作用是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

田豐聽得沉默了半晌,這才嘆息道:“倒是不想,這救出田某來的卻是那郭文則,也不知這救命之恩,當如何相報。”

“要說報答,此時倒是有個機會了。”田豐話音一落,沮授就嗡聲接著話,“如今三公子已出兵攻伐幷州,若是吾等把三公子行軍佈置告知了郭文則,也算還了其救命之恩了。”

這...

田豐聽得又遲疑了下來。

這事情,多少有些背叛的意味,哪裡是田豐這般人物肯做的。

當下就搖頭拒絕道:“此事不可,若要報恩,還當換個主意。”

說著也是皺眉道:“怎麼那三公子又會起兵攻伐幷州,這冀州一旦放空,倒不怕那官渡的袁耀軍馬趁機偷襲?”

“定然是不怕的!”審配聽得多時,此刻見沮授被田豐回絕一句就不言語,當即就接下了話茬,“如今正是冬季,那袁耀哪會出兵,三公子此刻出兵,正是尋的好時機。”

說著一頓,又是瞥了眼不言語的沮授,心中無奈,卻也只能狠聲道:“不過話再說回來,元皓不願把三公子行兵之事說的幷州去,此事卻也由不得元皓了!”

“救出元皓一事,不僅事關元皓,事關文則,吾也共同參與在其中!”

“如今,是萬不能讓大公子失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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