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藹可親、平易近人的親民形象是後世政治家的立身法寶,崇尚“拿來主義”的崇禎帝朱由檢不管不顧的在大明使用,雖有那麼點點水土不服,但效果還是槓槓的!

皇帝的所作所為雖不太合禮法,為正統文人所痛恨,但接觸過皇帝的人內心還是很感動的;不說經常能見到皇帝的幾位軍方大佬,如梁世勳、陳治寧、孫元化、潘雲龍、鄭芝龍、施琅等均深有體會,見皇帝與平民們打成一片,沒有焦慮不安,而是唏噓不已;自己何嘗不是被皇帝特有魅力所捕獲,心甘情願的為皇家賣力。

話再說回來,朱由檢來天津可帶了“大招”,古人千金買骨,富有天下的大明皇帝朱由檢出手,還不是將人拿得死死的。

王承恩聽到皇爺招呼,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聖旨,乾咳了下,端正身子嚴肅說道:“馬五,聽旨,哦!不用跪了,陛下準您站著聽;馬五,大明南京應天府人,因監督建造海軍艦船有功,特封為伯爵,賜原配夫人馬李氏一品誥命夫人,特聘為大明皇家海軍研究所所長,品階為武文職正二品,軍銜海軍中將,欽此!”

伯爵!所長!正二品!中將!

王承恩緩慢冒出的詞語將在場的人弄得眼花繚亂,隱隱發出陣陣驚嘆聲,一位出身卑微工匠,竟然就如此走進了大明的權貴階層。

淚流滿面的馬五磕頭謝恩,伏在地上久久不願起來,朱由檢心裡其實也有點傷感;善良的中原人啊!為什麼統治者給你一點點好處,你們就那麼的死心塌地?

感嘆歸感嘆,朱由檢知道對自己來說,光做這些還遠遠不夠!

掃視下四周,看到那些目光熱切的工人,朱由檢胳膊一會做“偉人”狀,大聲說道:“各位工友們,羨慕不羨慕劉老漢與馬五?不用羨慕他們,你們如果有自己的特有技術,同樣可以申請專利,同樣可以進科學院,同樣可以獲得大明爵位!同樣可以改變自己的命運!加油幹,光宗耀祖更待何時!”

樸實的話語直中工人們的內心,努力工作不就是為過得好些麼!

倉庫裡站滿的人群沸騰了,萬歲聲此起彼伏,似乎要將倉庫的頂棚掀開。

王承恩詫異的看著四周激動的人群,皇爺簡單幾句話就將工人們弄得痛哭流涕,瘋狂的叫喊著!皇爺啊,您老人家又整出這麼大的動靜,保密還有啥用啊?

擔心是多餘的,大明上下的眼光都緊盯著天津府城,關心的是“新式驛道”的開通典禮;官職高點的還知道在天津塘沽船廠有膄大船要下水,至於“鐵甲艦”嘛!連內閣的幾位文臣都不知道,更何況其他的人。

大佬們擔心保密的問題,淳樸的工人們可不管這些的,關心的是自己的利益,看得多、聽得多,都不如皇帝親口說。

普通人對皇權的的盲目崇拜還真不是幾句話就可以說清楚,要不為

了這個位置,多少人死於非命;

從不安分守己的朱由檢走到了工人們之中,想與他們進行親切的交流,或開個不傷大雅的玩笑;事與願違,每次走近那麼幾步,前面就是伏地一片,還談什麼?不能交談難不倒朕,朕還可以演講、鼓動,反正要將工人牢牢掌握住!

不按常理出牌的朱由檢將普通的見面變成了自己的“獨角戲”,自然是獲得了無數的歡呼聲和震耳欲聾的萬歲聲。

前面說過,高潮之後是落幕,果然如此!

皇帝的超時接見,可苦了主管禮法的官員,新式“鐵甲艦”開工的時間是一推再推;“苦盡甘來”等到皇帝與幾位老工匠聊完,正式的儀式開始了。

祭天、祭神等虛禮過後,幾位工人將要連線的鋼樑對好固定住,從爐子裡取出燒得通紅透的鉚釘,幾人配合三、兩下將鉚釘打進洞裡,待紅色退卻,兩根鋼樑渾然一體。

看得眼熱的眼熱的朱由檢玩心一起,對忙著向自己解釋馬五說道:“馬老,朕可以試下麼?”

已將皇帝當做“鄰家男孩”的馬五早沒當初的緊張,正賣力的給皇帝講解其中的奧秘,哪知世間萬事全是套路;皇帝和顏悅色的問自己,想都沒想,話是脫口而出:“可以,可以的!”

剛說完就覺察不對,當場楞住了,慌忙擺動兩手,改口急道:“啊!不…,不…,小民…。”

不用其他人勸說了,擁擠的現場擠進位神色緊張的特勤隊員,靠近王承恩低聲耳語一通,順手遞了一張小紙條。

出什麼事了?眾人疑惑的眼神中,很快有了答案。

王承恩皺了下眉頭聽著,快速的瞄了眼紙條的內容,走向正挽袖子準備掄起大錘的崇禎帝朱由檢。

最後一絲陽光消失在天際,白日的喧囂終於沉靜,夜色開始籠罩大地,熱鬧一天的天津百姓開始準備晚餐。

新砌的車站還留有慶典的痕跡,高掛的紅色燈籠還沒撤去,廣場裡還遺留著鞭炮屑沫,三三兩兩的人群正逐漸離開車站,擁擠的停車場空空蕩蕩,只停了幾輛豪華的馬車,幾位僕人模樣的傢伙,百無聊賴看著車站大門。

各處燈光被依次點亮,微弱的光線驅散了黑暗,也預示著到了該離開的時候;高大的車站玻璃木門外,幾位執勤的天津巡警再那聊著什麼。

車站廳正中的水晶燈被依次點起,高掛在圓形穹頂下,聚集的光線給陰暗的大廳帶來光明;絕大部分參觀的人都識趣的離去,某些人逛了一天,似乎還沒看夠熱鬧,此刻見到水晶燈發出的奪目光芒,發出驚歎的聲音,再次聚攏起來,伸長脖子駐足觀看,完全將車站當成了自己的宅邸。

神情疲憊的車站工作人員無力看著一切,想著來之不易的工作機會,搖搖頭轉身離去;看著被丟隨手丟棄的果皮和雜物,搖搖頭從儲藏室找來掃帚,加入了清潔的

隊伍。

不拿自己當外人,在公眾場合為所欲為,可以說是某些中原人的劣根。

似曾相識的一幕在十七世紀的大明上演,不由讓人啼笑皆非;社會急劇變革過程中,經濟飛速的發展,變革的步伐沒有跟上變革,自然出現被忽視或者是遺漏的地方,暫且稱之為成長的煩惱。

煩惱還真的來得很快,臨車站不遠的近衛軍軍營,士兵們三三兩兩走回營房,準備稍微休息下集合去吃晚餐;突然響起急促的軍號打破了軍營祥和氣氛,幾名通訊兵從鎮指揮所衝出來,跳上拴在棚子裡的軍馬,一溜煙的衝出了大營;大門處正在換崗的士兵停止了換防,在軍官們的吆喝聲中,大批持槍的士兵衝進了大門附近的工事,端著槍緊張的看著四周。

出什麼事了?周圍的居民很少看見和藹的駐軍如此神情,忙吆喝著愛看熱鬧的小孩趕忙回家,街面上是雞飛狗跳亂成一片。

軍號聲剛落不久,車站高大的玻璃大門被推開,一群天津巡警衝進車站,大聲吆喝開始疏散還滯留在大廳的人群。

滯留的人都是些什麼貨色?不是自持家業富足、地位高貴,不將其他人放在眼裡的“某二代”,就是一貧如洗又好吃懶做的混子;大群巡警衝進來那是出大事的徵兆,混子們覺察到不妙開始陸續離去,遠離是非之地;總有那麼些人自持“特殊”不知進退,對巡警的勸告當成耳邊風,不時還冷言嘲諷。

巡警都是什麼人?絕大部分是原來官府衙役與錦衣衛坐探,整日處理鄰里間雞毛蒜皮的小事,早練出“火眼精精”;見到難纏的人也不願給自己找事,意味深長苦笑轉身離去,繼續去疏散其他滯留的客人。

“某二代”之所以化身為潑皮,是憑藉其家境出身作惡,家裡疏於管束或故意縱容,自毫無敬畏之心;“不安好心”的巡警暫時退讓使他們更是得意,有人在大廳內開始恣意妄為大呼小叫,看著那高高掛著的水晶燈眼熱,四處想找棍子將它給敲下來把玩。

棍子倒沒找到,他們的頭頂該落大棒了。

滯留在車站裡的“潑皮”沒得意多久,大門被人開啟,寒風灌進了大廳,潑皮們縮了下脖子,張嘴就要“發飆”,可那話要出口並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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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不是手拿短棍的巡警,也不是拿著火繩槍的國民警衛隊,而是凶神惡煞的近衛軍,拿著上好的刺刀步槍殺氣騰騰的衝進了車站;說也奇怪,領隊的軍官看也不看嚇得發抖的潑皮,帶兵直接衝向了站臺,將整個車站完全控制住;駐守車站的天津國民警衛隊還沒開口,直接被近衛軍拿槍逼著繳械,暫時扣押了起來。

兵變?還是出啥事了?

朝廷的軍隊在眼前“火併”,潑皮們終於感到後背發冷,偷偷摸摸的想從大門溜走,哪知命不好,想走來不及了,迎面碰上拿著“大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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