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西夏王陵保護問題就讓大明幾位閣老如此緊張,強調堅持正統重要性,要談其它事還不更加謹慎!

崇禎帝朱由檢也不好再勉強,尷尬笑道:“好!西夏王陵的事就聽諸位愛卿的,實在不行就把那些地圈起來做皇家牧場;只是委屈咱們的西夏王李元昊,打得南宋找不到北,倒頭來暴屍荒野都沒人理會!要怪也只怪老天作弄,後人得罪不該得罪的人,遭來滅國禍事,怨不得其他人!只是‘九邊’做為大明防備蒙古的最後一道防線,內閣怎麼還是得用點心,心腸不能太軟了。”

大明的國境線不是推到千里外的極北麼?“九邊”何時又成了防線?李標等人疑惑不解,可一想不對啊!陛下此刻提起西夏,肯定有深意!

一代天驕成吉思汗征討西夏,最後死在六盤山,西夏是被蒙古大軍滅國;那段歷史秘聞的八卦段子太多,不說也罷!其王陵必是遭蒙古人報復,被有組織的掘墓破壞殆盡!

蒙古人的報復?陛下懷疑漠南蒙古各衛的忠心!可這麼一路走過來,蒙古各衛都沒啥異樣啊!

李標內心一緊,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陛下這次沒去歸化總督區首府呼和浩特視察,而專跑原來的九邊長城沿線一帶,難道就為這事?

思來想去找不出是何緣由,李標乾脆不去想,直接問道:“老臣沒有想透陛下所言,請陛下解惑!”

朱由檢嘆了口氣,淡然回道:“看這事鬧得,大明與蒙古各部的矛盾是近三百年不間斷戰爭引起,根深蒂固很難化解!只是蒙古各部又為何臣服?各部矛盾重重算個原因,逍遙王林丹汗投降也算一個,兩位蒙古皇妃勉強算得上半個,還勉強能算得上的就是東來的羅斯人和連年的嚴寒。”

皇帝陛下緩緩這麼一說,李標等不禁頻頻點頭,也確實如此。

看著文官們的一知半解的表情,朱由檢知道他們只瞭解表面,還沒抓住事物的本質;也不以為意,淡然一笑,繼續說道:“如今蒙古各衛之間的矛盾正逐漸消退,逍遙王的身體又每況愈下,東來的羅斯人也已被遏制住前進勢頭;可以除了依舊存在的嚴寒問題,蒙古各衛的外部壓力已基本解除。”

可不是麼?李標等眼神不覺凝重起來,問題看來有點嚴重!

朱由檢暗笑下,接著說道:“估計各位愛卿已想明白點,朕就繼續說下去!任何集團在外部壓力解除後,內部就會陷入爭權奪利的局面;蒙古各衛一樣會想這個問題,現在向誰要權、要利?是大明!”

譁!幾位閣老豁然開朗,這就是皇帝巡視“九邊”真正目的,萬一爆發叛亂,這些地方將首當其衝。

朱由檢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背著手慢慢走著,繼續說道:“至於是誰最先跳出來?你們一路看下來,也應該有初步的瞭解;長城以內是大明的核心區域,容不得異族破壞!

九邊各鎮就分佈在長城沿線,張家口以東區域,有皇家近衛軍保護,朕倒不擔心!只是這西邊?在如此局面下,你們說重不重要?”

原來這麼會事!陛下怕察哈爾部趁林丹汗病故暴亂,然後從空虛的長城沿線直下陝西、山西境內劫掠!

可這是個事麼?這根本不是個事,很容易解決!

韓爌搶先一步,諂媚的回道:“陛下所慮正是!雖說這些年大明採取了移民、教化和經濟拉攏等政策,但如果萬一有人起雜念也是在所難免!果真這樣!皇家陸軍各鎮又遠離長城沿線,肯定救援不及!那麼九邊一帶的皇莊‘自衛隊’和屯墾軍就要發揮出作用,加上各省的國民警衛隊才能擋住叛軍!原來陛下當初的決定都是為了防止這種局面的產生!陛下真是目光如炙、卓有遠見!臣欽佩不已!”

馬屁拍得剛好,朱由檢不由有點飄飄然,閉著嘴暗自得意不已。

韓爌這時候跑出來溜鬚拍馬,是人都知道他的小心思,不就衝首輔去麼?可你是鬥得過次輔李邦華?還是比得贏直隸總督孫傳庭?

首輔李標做過兩屆,已沒有機會參與;看到如狀況也不說破,接著話頭說道:“陛下!兩月下來,九邊的問題主要是各級官員的問題,雖有駐守太監及‘忠君社’監督,但人為的東西太多,特別是‘忠君社’自身組織性與紀律性都不夠,作用反而沒鎮守太監大;朝廷的巡視組巡視的間隔太長,難免會出些問題!改短時間間隔,成本的人員都不夠!還真是兩難境地。”

朱由檢知道這位首輔的意思!地域寬廣大帝國的通病,只有靠鐵路和民意雙重制衡,才能協調地方官員的能力與野心。

哎!還真兩難的境地!要在這邊遠落後的地方守住防線,還真不容易!所以前人才想出這最笨、但最實效的法子,當然是砌城牆。

朱由檢找到一處石凳順便坐下,悠然問道:“朕不急!慢慢來!民意也不是林丹妙藥,先看看天津府和松江府的成效再說!對了,興安嶺和北海那邊怎麼樣了?開春也該去找老毛子晦氣了!”

終於輪到自己出場,早等不及的次輔梁世勳忙擠出來,恭敬的回道:“回陛下!興安嶺兩省聯和黑龍江,三省共同組建了上千人的‘探險隊’,由西興安嶺守備營長張自忠領隊,帶齊了過冬物質,準備先在奧廖克明斯基築城,切斷羅斯人的補給線;然後沿勒拿河而下,爭取嚴寒前攻下雅庫茨克,徹底清除羅斯人在遠東的據點。”

勒拿河三大據點去其二,羅斯人在遠東也就是秋後的蚱蜢,跳不了多久,等北海平定,剩下的基廉斯克也容易搞定!不急!

雅庫茨克的羅斯人被困了一個冬天,還能有多少戰力?那破地方離黑龍江太遠,也就是羅斯人當它是寶貝!

管那麼多,打下來讓那些東海去女真守吧!朕現在管不了那麼遠,也不想去

管那麼遠!只有盡人事,看天命!

想著那片嚴寒土地下的寶藏,朱由檢又有點心痛,看來與羅斯人有得磨!

默默的拍了拍褲腳似有似無的灰塵,黯然回道:“張自忠?朕知道他,兩淮月牙灣鹽戶家的苦孩子,打完這仗,讓他休個長假,回家把婚結了吧!別鬧得象劉忠君一樣,都快成老男人了,還在那僵持!”

這小子怕是祖墳冒青煙了,難得皇上還記得他小子!劉忠君家的事,臣不敢過問,這位張自忠倒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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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世勳一癟嘴,想起件棘手的事,疑惑的問道:“陛下!那他成親後調回內地?還是?”

都在擔心啥!朱由檢整理下褲腳,瞪了梁世勳一眼,不滿回道:“怕什麼?一個苦孩子有啥怕的?他是朕的學生!朕不信他信誰?到時讓兩位娘娘回趟老家,代朕幫他把事辦了再回江蘇省親。”

梁世勳這個老滑頭難得觸黴頭,首輔李標暗笑聲,出言道:“無規矩不成方圓,梁次輔小心沒錯!依老臣意思,兩淮那邊不要移民麼?不如將他們家都遷到哈爾濱一帶,這樣張營長的父母也離得近些。”

哎!人心啦!對於這種常用防止武將的手端,朱由檢也不便反駁,內心深嘆口氣;還是不想這樣,擺擺手說道:“他們是功臣家屬,又是沿海的漁民,遷到內陸幹嘛?大明這麼多地方,讓他們自己選擇,不要強迫!張自忠回來也該升團長了,讓他父母也高興高興!”

嘿!連升職陛下都惦記著,這位張自忠還真是前程無量啊!不僅梁世勳對這為軍官刮目相看,幾位閣老也將名字記下了。

梁世勳暗自默記著名字,繼續彙報道:“至於北海(貝爾加湖)附近的羅斯人,據徵北將軍盧象升報,第七軍一個騎兵旅將從恰克圖出擊,直撲色楞格流域直到與烏格河交匯處(現烏德烏蘭),截斷羅斯人西逃退路;參謀長孫祖壽則帶領車臣汗部援軍進入北海總督區,由他統一指揮在北海的部隊,展開對羅斯人的反擊,如不出意外應該能打下赤塔與尼布楚兩地,爭取今年內能肅清北海總督區內的羅斯人。”

梁世勳完全融入倒話語裡,彷彿是自己領著軍隊將羅斯人打跨,說到興起,情不自禁搖頭擺尾。

見梁世勳有點飄瓢然,朱由檢不由樂道:“你倒是輕鬆很,就這麼自信?”

可不是麼!皇帝的挖苦就是表揚,梁世勳得意的回道:“回陛下!可不就是自信!我軍炮堅兵利,又有蒙古人協助,肯定攻無不破、戰無不勝!”

老子被你的無知打敗了,當自己是神龍教麼!朱由檢翻了個白眼,沒好氣說道:“好個攻無不破、戰無不勝!就那麼點老毛子,去年上去的一個旅五千餘人打不贏?知道為啥去年不攻而今年打?真是兵少?多和前線的盧象升、孫應元他們學學,問問曹文詔也行!打戰的學問大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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