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國都城多,安南也不例外;“大黎帝國”因“東都”升龍城破敗,原定都於清化,也是越南歷史所稱的“西都”。

說到這,就不得不提鄭家老家主鄭松,這位與其說是越南歷史上“曹操”,不如說又一個“趙武靈王”,一位想把家業平均分給兩位兒子的父親。

可惜在權力誘惑面前,誰又能把持的住?

鄭松的弟弟鄭杜比兩位侄子更渴望得到權力,搶先動手發動兵變,軟禁了鄭松,殺死了侄子鄭椿;鄭梉躲過一劫,逃出升龍城到西都清化,學他父親挾持黎神宗而與叔父對抗。

侄子大軍圍城,可憐的鄭松被走投無路的弟弟送出城外,一代梟雄無人照顧最後病死在路邊,落得與趙武靈王同樣下場。

鄭梉沒有辜負鄭松的期望,挾持黎神宗黎維祺打敗了自己的叔叔;為防止他人同樣“挾天子令諸侯”,便將都城從清化遷回鄭家老巢升龍。

臣強君弱的結果大家都知道是什麼,更何況這位不是“曹操”,倒更像飛揚跋扈的“董卓”;毀於戰火的“皇宮”肯定是不會修的,可憐的大黎帝國皇帝象豬一樣被圈禁在破敗不堪的王城裡。

落架的鳳凰不如雞,在這說得是悲慘的黎神宗黎維祺。

“皇宮”的破落不代表升龍城什麼都破敗不堪,與之相對應,“皇城”西側的小山下就有處佔地巨大、富麗堂皇的院落群,那就安南北部的真正統治者鄭梉的府邸——清都王府。

鄭梉廢除了黎朝的六部,所有政令都出自王府,自稱清都王府為“府僚”,換做大明的詞彙就是“幕府”,換日本的詞彙可以稱為“太閣”。

安南太閣之野望就是能統一安南,可惜實力有限,怎麼嘗試都很難實現目標;短短六年之內失敗了兩次,可以想象他內心的悲哀與絕望。

絕處如何求生?國內無人可助的鄭梉將目標轉向國外,想尋求外援幫助結束安南亂局,這就是前文所述內容。

慣性思維讓鄭梉最先想到北面崇尚正統的大明,派出朝貢使節希望能獲得幫助;事與願違,大明除了答應加大貿易,拒絕了其它要求。

令人生氣是大明加大對高平莫朝殘餘勢力的支援,不僅在那邊購買各種原材料,還運去了一批威力強大的火繩槍和火炮,這不是公然打鄭家的臉麼?

多行不義必自斃!歸來的使者帶回好消息:大明朝粵省大亂,當街刺殺朝廷命官,估計粵省沒幾年別想緩過氣;使節還買通內線,透過他招募到不少對大明心懷怨恨的佛山鐵匠。

這些訊息曾經讓他在睡夢中笑醒,原來不可一世的大明也有今天!

為了報大明強加的奇恥大辱,他下定決心要改變安南落後的局面;不止你大明有新技術,遠道而來的西洋人也有。

如同怨婦的鄭梉很快與南洋的西洋人接上頭,他們帶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大海對面的呂宋被大明攻下。

大明將目光轉向南方?震驚之餘,鄭梉倒不擔心自身安全。

為何?自信使然?

做為藩國的安南目前沒有啥過錯,對大明一直恭敬有加;大明師出

無名!這點對大明維持藩屬系統至關重要;而呂宋只不過是繼臺灣、濠鏡後,又一個落入大明手中西洋人據點。

以此可以斷定大明的目標是東來的西洋人,不是他這個藩屬小弟;反之,西洋諸國看到壓力,必將聯合起來對抗大明。

安南介於兩大勢力之間,不正是大有可為之時麼!

再說安南距離大明核心區太遠,陸地交通很不便利,大規模陸地作戰,後勤代價太高。

有人會說大明“水師”強大,可以從水路過來?

別搞笑了,升龍城遠離海岸線不說,如果從水路進攻同樣不便,安南大不了再來次“鎖江拒敵”!

安南對這套戰法可以說是輕車熟路經驗豐富,在紅河的支流白藤江,安南就先後打敗過遠道而來的宋朝及大明水師。

自己要做的事就是儘快統一安南,到時再派遣使者去北京俯首稱臣,好面子的大明皇帝肯定不會把安安南怎麼樣!這不就什麼事都解決啦!

現在的覺察就是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不要受外節因素干擾,坐看兩強相鬥,其樂無窮!

王府花園樹蔭下的涼亭裡,身著絲綢便裝的鄭梉半躺在涼椅上,兩位姿色尚可的丫鬟在後輕搖著蒲扇;涼風習習中,一雙纖細手指夾著的冰鎮的山竹送到嘴邊,隨之而來是一陣沁人心肺的幽香。

此情此景,絕對是秀色可餐!讓人恨不得連同手指一起含在口裡,慢慢的品味,慢慢的回味!

別想歪了,鄭家的家主好色不假,但也不是色中餓鬼,更不會在炎熱夏日在太陽底下胡來。

令人羨慕得流鼻血的場景其實還不止這些,沒看到腳邊還有兩位凹凸有致的丫鬟,抬著芊芊玉手在那輕輕的錘著腿;不時射來幾道火辣辣的秋波,要不是鄭梉好歹算是個梟雄,穩得住場子,場面到底如何還真不好說。

齊人之福的待遇怕連宮裡的“黎皇”都望塵莫及,能享用的人其實也不容易,美色當前不能盡興,因為還有很多瑣事要處理。

府寮幾位“參從”如今就恭敬坐在大王的側後方,一人小聲念著各地傳來的公文,一人拿著毛筆隨時準備記錄,還有幾位在整理檔案,有條不紊的進行流水作業。

主君勤勉奮發的畫面確實令人鼓舞,鄭府的家臣們也鬥志昂揚,走路的步伐都加快了不少;端著東西來來往往的丫鬟們,眼睛裡冒著小星星,走路都有點不穩。

溫馨和諧的畫風一般都維持不了多久,平靜很快被打破!

這不!事情說來就來,毫不含糊。

一陣腳步由遠而近,欣喜若狂的聲音隨之飄來:“王爺!王爺!好消息,好消息!炮!大炮造出來了!”

正閉目養神的鄭梉神色一喜,睜開雙眼,猛的起身,驚喜的問道:“什麼?說什麼?”

王爺的動作過於生猛,凹凸有致的丫鬟嚇得花容失色,看向來著的眼神都有點幽怨!

來者哪顧得了丫鬟的眼神,飛快的跑到鄭梉身邊,顧不得行禮,上氣不接下氣道:“回王爺!炮!炮!大炮造出來了,比阮家的打得要遠!足足有兩裡地那麼遠!”

祖先

保佑!咱鄭家走運啦!如此利器在手,何愁宿敵不滅!

也許是這射程躍進太大,鄭梉覺得不太真實,聲音發抖的問道:“真的?這是真的?”

來者毫容易歇了口氣,緩過勁來俯首行禮,諂媚的笑道:“是真的!王爺,這個下官哪敢亂說!”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看來這事假不了。

鄭梉在涼亭裡來回走了幾步,越想越興奮,仰頭哈哈大笑幾聲,總覺不過癮;回頭看著滿臉含春的丫鬟,覺得現在也不是幹哪事的時候,便揮手將礙事的人打發走。

展開雙臂上下的飛舞了幾下,終於想起要做的正事,大喊道:“來人啦!給本王更衣!”

鄭家兵工廠位於升龍城東北角,整日煙霧繚繞熱鬧異常,現在更是戒備森嚴,閒人莫進!

高高的涼棚席子下,一字排開幾十個鐵匠爐子,光膀子的鐵匠流著汗水,熟練的將鑄鐵鐵片放入爐頭上燒紅,再用鐵鉗夾住放在鐵砧上;邊上的學徒乖巧的取來一根鐵棍放在燒紅的鐵片上,鐵匠再用小錘將燒軟的鐵片繞著鐵棍敲打,火紅的鐵片一會變成鐵箍,固定住鐵棍……。

鐵片敲打成鐵管只是製造槍管的一種工藝做法,相對用鑽頭在鐵棍上來回鑽孔,速度快、省時、省力。

兵工廠內,吸引眼球的不是東西方列強普遍採用的製造火槍方法,而是兩座冒著濃煙、高聳的鍊鐵爐子。

如有從大明過來鍊鐵工人,一看外表就知道那是鍊鐵的“高爐”;至於砌的磚是不是採用符合鐵礦石成分耐火磚?鍊鐵用的是不是經過篩選的焦炭?裡面焦炭和鐵礦石的比列是否合適?是不新增了其它合金成分?

沒人知道,也沒人關心,能做到“神似”就是了不起的成就。

高爐下方,幾位明國人與幾位西洋人在哪指指點點,像是在討論什麼;言語不通的雙方都急於表達某種事情,忙得邊上的安南通譯那是滿頭大汗。

那可不是熱的,而是急的!自己對鍊鐵一竅不通,又如何翻譯那隱晦難懂的專業用語。

這些人不是今天的主角,人群的不遠處,一門剛鑄的火炮正在拆模;再遠一點,一門黝黑發亮的火炮固定在炮架上,邊上兩個木製的輪子可以自由移動,依稀可以看出明軍制式火炮的影子。

鏡頭再次移動,可以看到火炮邊圍滿了安南官員,為首的自然是慕名而來的鄭梉;終究是按耐不住內心的躁動,親自跑到現場一睹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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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西洋人揚著頭的驕傲站在C位,指著剛打了幾發炮彈的火炮,得意的解釋道:“尊敬的王爺,這門火炮已接近尼德蘭正規軍配置的標準,如果能改進鍊鐵的配方,本人一定會給王爺造出更好的炮來。”

備註:

1、

太閣是日本的官職名,日本戰國武士當道,武貴文賤,武將最高職位“徵夷大將軍”只能是貴族出身的武士;“猴子”豐臣秀吉即使被天皇賜信“豐臣”做不了將軍,最後稱為“太閣”,類似中國的丞相稱號。

2、

《太閣立志傳》是日本光榮公司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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