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要薪酬,文官覺得為難不願出聲觸黴頭,自然有人出場衛皇帝討回公道。

新任第四軍軍長曹變蛟不忿文官的無恥,起身大聲說道:“各位大人,陛下既然都要交稅承擔義務,朝廷也該發薪水承擔自己的責任,這也符合有付出就有收穫這個道理!更是‘君民一體’的具體表現,雖然陛下有可能不看重那點酬勞,但咱們做臣子不能沒了這個禮數!大家說是不是!”

別看他平時喜歡做“刺頭”,可這番話說下來還真不好直接回絕。

他鬧出這麼一齣戲,其他武將孫應元、周遇吉、衛時冬等王府舊臣都也起身附議,梁世勳、曹文詔、盧象升、毛文龍、鄭芝龍等武將也跟著嚷了起來,那些邊軍出身那敢落後,粗魯的如趙率教、黑雲龍、滿桂等更是直接罵了起來。

手握重兵的武將不顧體面的一鬧,那些地方總督也不想參合,如孫傳庭、陳喻奇等還有點憤憤不平,礙於自己文官的出身不好做聲。

自己一手打造軍隊如今站在自己一邊,朱由檢很欣慰,也很得意,他今天不想事情鬧得太大,便笑道:“好了!你們的心意朕知道了,國事艱難如此,朕也沒看重那點錢;既然內閣還是不願戶部庫銀出軍費,那就還由內庫出!誰叫朕是皇帝呢?這天下都是朕的,本也該朕出這錢,只是大家得省著點花!”

一方面說天下什麼都是皇帝的,一方面又要把各種權力從皇帝那拿走!這不相互矛盾麼?皇帝此刻說出這樣的話,可謂字字誅心!直往文官得心裡去。

首輔李標擦了擦額頭的汗,站起身行禮奏道:“陛下何必如此!這不是將內閣與臣放在火上烤麼?早前陛下與內閣商定,皇家陸軍的軍費由戶部掌管的國庫出,皇家海軍的軍費由海關關稅出,皇家近衛軍與皇家衛隊就由內庫出;這些臣一直記得。”

“這兩年國庫雖有盈餘,只是過往欠賬太多,各地道路、水利疏通等還只完成一半,四川、雲貴、兩湖、兩廣、福建等地偏遠地區尚未完全修通;又增加東北總督區的興安、濱海兩省建設,實在沒有多餘的銀兩,容陛下再緩上幾年;至於陛下的薪水到底多少合適,臣確實不知!請陛下恕罪!”

哎!照這麼說,那些錢也真還不夠!

有你這句話就不錯!還算沒泯滅良心!不過棒子既然舉起,不舞動下部浪費麼!

朱由檢一笑,淡然道:“首輔請坐,變蛟他們也是無心之語,朕要那麼多錢幹嘛!朕的內庫不缺錢,只要大明君臣一心,就是搬空了內庫,不是還有你們麼?至於薪水,朕就取一塊銀元!如何?”

皇帝的話雖然有可能是真心的,首輔李標可不敢就這麼接話!直接伏地奏對道:“這?請陛下看在臣等忠心為國的份上,再勿如此羞辱臣等!郡王年俸兩千兩,現已少於臣等年俸五千兩;如陛下定如此俸祿,臣等就是萬死也不能掩天下人的口啊!陛下!”

說著這位中年漢子低下了自己頭,一些總督如

孫承宗、孫傳庭、洪承疇、孔運貞、陳奇喻等都已趴伏在地不起;到這時朱由檢猛然想起,原來文武官員經過幾次調薪,一品文官薪酬早已不是當年“吳下阿蒙”。

這麼多重臣伏地不起,朱由檢當然不能全拖出去打一頓不是,只得大度一揮手,淡然道:“行了!你們有這個心思就好,知道這一切得來不易就行!算來朕和你們一樣,也不是靠這薪水過活,多少對朕來說有用嗎?朕花的、用的,哪一樣不是天下百姓的供養!只是說法不同而已。”

皇帝又一次退讓,讓大臣們百感交集,這味怎麼就不對啊!

沒奈何!該走流程的還得走,伏地三呼:“臣謝陛下恩典!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萬歲聲中,擴軍的軍費又落在了內庫的頭上。

會後懊惱的朱由檢不停向王承恩訴苦,可那老家夥怎麼會接這個話頭,每次左右看其它,這事讓皇爺自己去煩惱吧!誰也幫不了他。

做英雄!有時也很孤獨的。

日子過得飛快,煩惱去的也快!轉眼崇禎七年的殿試又到了,朱由檢又恢復了精神去從容面對,又恢復了對演藝生涯無限憧憬的信心。

儒學歷經千年,不斷提煉昇華,已融入了國人日常生活;科舉雖有點跟不上時代,但畢竟衛寒門子弟保留一分上升的通道,雖然新學將這個通道拓展開來,存在千年的東西不是那麼好取消的,,存在即是最好的理由。

已有兩次教訓的朱由檢雖對殿試不抱很大的希望,也做足了姿態在皇極殿過了一天,權當是後世的文理分科考試;很快又新選出三百多名新進士,朱由檢也爽快的定了前三名:劉理順、吳國華、陳組綬,歷史上投敵的探花楊昌祚名落深山。

對於這些進士的安排,朱由檢倒想到幾個去處:翰林院、講武學院、各部機構、內宮各監;再次選拔後適合做官的百餘名被選入翰林院深造,內閣與司禮監就搶了不少好苗子;剩下的三分之二的直接分到北京各部的機構,從低層文員做起;或者進講武學院文學堂,從軍做軍法官,也算是“大材小用”,另外內宮一些“外事”部門也招了不少這樣的人,斷不會斷了他們的生計。

至於“理科”也就是大明現在所說的新學,境況肯定比文科好不少;前工業革命時代,新學無疑時最符合社會需求的,遍地開花的工坊和工廠需要大量的新學人才。

大明的地圖上,正在形成三大工業區,即京津工業帶、江南工業帶、及粵灣工業帶;還有以各省會為中心的工業區,也正在逐漸形成;需求決定供應,不用朝廷過多勸說,逐利的人群自動選擇一種更快,更好的致富方式。

北京、南京、西安、武漢、上海、廣州等六個城市設立的學院每年都考試招生,第一期三年、四年制的學生也已畢業,其受歡迎程度遠非一般進士所能比擬的。

中國人一貫堅持的中庸之道、學以致用的精神,在這個時候體現得淋淋盡致!大明就這樣在“多軌制

”中跌跌撞撞前行著。

崇禎七年四月底的小湯山,對文官集團的威懾演習開始了,既然是敲打,肯定方式與平時不一樣。

最先出場的不是閱兵分列式這麼老套的把戲!是近百名犯人官被五花大綁的押入場地,是近幾年抓到內部貪汙、罪大惡極的官員,由新任大理寺寺卿房莊麗宣讀審判結果,審判後直接在演習場地邊上槍殺!

赤裸裸的挑釁!赤裸裸的威脅!

接下來沒有更沒有溫情可言,鋪天蓋地的炮火拉開演習的序幕,地動山搖的炮火聲中,演習場對面的山頭被覆蓋在炮火與硝煙裡;成散兵陣形,著新式作戰服的士兵跟著炮火衝了上去,都怕死麼!

敵人開始反擊,山兩側衝出大隊的騎兵,慘絕人寰的一幕出現了,呼嘯的火箭再前,猛烈的炮火在後,衝出來的騎兵變成了白花花的一片“叫花子兵”,這是表明他們已被射殺。

這還沒完,披著胸甲的槍騎兵開始反衝擊,戰場上響起了槍聲。

啥?寫錯了吧!這個槍是紅纓槍,不是火槍!

沒錯!是槍聲停了後,一聲齊喝,紅纓槍的槍頭直往前,敵人從兩側的出擊的騎兵退卻了,槍騎兵配備新式六發左輪槍。

最後是精確的遠距離射擊表演,不是弓箭的射箭表演,它已落伍了,是火槍與火炮的遠距離射擊表演;火槍是五十米、一百米、兩百米,火炮是一千米(兩裡)與一千五百米(三里),更遠距離的不會公開演示。

文官們根本不會在意百米內近距離的表演,強弓手也可以在這樣的距離輕鬆命中目標,只是射的次數不多,在場的不少武將就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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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意思,嚇唬不到人。

稀稀拉拉對1掌聲表明了他們的態度,不過接下來的兩百米外立起的人形靶子,讓全場都安靜了下來,槍聲中靶子倒下了!

不至於吧!這麼囂張,有人不信,當場檢驗靶子也不信!

那就放幾個玻璃瓶,不行!現在的玻璃制品太貴!將就點放幾個陶罐在那裡做靶子;督察院左都御史史可法,公認的缺根弦,鐵面無私的代表,由他帶著督察院的人在靶場裡的壕溝裡當場監視。

幾位神射手蔑視的看著趾高氣揚的文官們,心裡想著老子連四百米外的東西都能打下來,還怕你們玩這招!

結果沒有任何意外,與泥土顏色相近的陶罐都應聲而碎,眼見為實;文官們震驚的眼神中,靶場又響起槍聲,一槍一字,九槍九字:大明萬勝,皇帝萬萬歲。

接下來的火炮表演顯得平淡了許多,即使是放了動物血漿的罐子被炸裂,漫天瀰漫的血腥也沒剛才的表演震撼。

雷鳴的掌聲中,演習就這麼完了。

文官們兩腿發軟的走了,親眼看見四、五里外的標靶被大炮轟得粉碎,再看到幾百米外得目標被精確命中,任誰都不會淡定自如;武將們心情複雜的留下,他們還不能走,還得再小湯山呆上一天進行短期培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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