朵甘思白利土司頓巴多吉在昌都南部的奇莫那戰敗,標誌明朝插手藏區事物的全面勝利;雖然付出的代價比較大,但自己的基本盤根本沒損失,達到了將西北各部的勢力重新洗牌目的。

奇莫那之戰結束後,由第二鎮高傑率部南下白利部老巢白利(現昌都八宿縣),其餘部隊全部返回昌都過冬,朵甘思藏區大規模戰鬥結束。

大明志願軍並未解散,被改編成西康特別部隊,直到崇禎五年底才正式解散;那時西康省已新組建兩個鎮的地方部隊,一半中原明人,一半是分到土地和牧場的藏民,也是大明山地部隊的又一個前生。

白利部控制的區域大致在今天的昌都以南,林芝以東和甘孜以西區域,這片區域後劃歸西康省;整個行省廢除農奴制,實行了“改土歸流”。(具體參見第五十七章《覆沒》。)

戰勝的訊息直到年尾才傳回北京,在繁忙的年底並未掀起太多的浪花,五軍都督府發了篇不痛不癢的賀文,崇禎三年在忙碌中落幕。

又是一年會試年,崇禎七年二月,北京街頭又擠滿南來北往的人流,兩位好久沒見的老街坊湊巧在路上碰上。

街坊甲老遠看見,一邊拱手回禮一邊熱情喊道:“哎呀!李大爺!好久沒見,您吃了嗎?”

街坊乙拱手回禮,疑惑問道:“哎呀!失禮!失禮!這不不是王大爺麼?您說啥?”

街坊甲湊近身子,看著愈發富態的老街坊,不解的又回了句:“您吃了嗎?”

原來是這麼回事,街坊乙放下手,捉住老朋友的手,熱情回道:“嗨!您啊!這年才過完,哪該問這事?早吃了,您呢?”

街坊甲一摸腦袋,不好意思的回道:“啊!對對!這習慣老改不了!走咱哥倆去和一杯如何?”

街坊乙一樂,喜道:“成!好久沒見,是該喝兩盞!我說您家自從搬走,咱哥倆也有幾年沒見了吧!這幾年忙啥呢?”

街坊甲得意的回道:“嗨!還不是咱家那小子被派到西安建新廠麼?我家那老婆子不放心,一定要跟過去!這幾年都在西安呆著,最近才回的北京,還差點認不出來了。”

街坊乙感嘆道:“哎!可不是麼!自從劉老爹認識當今皇上,咱們匠戶營可是大變樣,可就是老夥計們都天涯一方,如今要見上一面也難了。”

街坊甲楞了下,嘆道:“可不是麼?這就是命啊!不過總比大家當初在一起等死強啊!對了!劉老爹呢?他人還好麼?”

提起這位匠戶營傳奇人物,街坊乙嘆道:“他啊!好的啊!還住在老地方,只是增加了不少衛兵;每天也只是忙!平時見個面都難。”

對劉老漢,所有的匠戶除了感激,還是感激。

街坊甲輕嘆一聲,也不再提此事,轉移話題道:“你呢?怎麼樣!”

街坊乙嘆口氣,落寞的說道:“還能怎樣,老了,輪不動錘子囉!現在也不用咱們動錘子了!那汽捶厲害著呢!幾下就將一大塊熟鐵錘得服服帖帖!沒用囉!”

街坊甲笑著看了眼唉聲嘆氣的老夥伴,安慰道:“看您說得,誰還不知道您老本事!我記得當年你可是和劉老爹一樣的人物啊!對了,不是說開了家小機械廠?現今如何啦!聽說不少老兄弟都出來單幹了,咱們不會給朝廷添亂吧?”

兩人說話間走到街邊一座茶館,找了個靠窗位,點了壺茶來了兩碟點心,坐下來繼續嘮著。

街坊甲給老友泡了杯茶,接著說道:“哪能啊!這還是從皇上那拿到的本錢!當年還是劉老爹找皇上解決的!現如今很多東西都外包出來了,這個你應該也知道啊!”

街坊乙喝了口水,不好意思的笑道:“是啊!老了,不中用了,有些事不說還真記不起來了。”

也許事想到了以前,也許事想到先後離去的老夥計,街坊甲看著街上川流的人群,嘆了口氣:“哎!日子過得正快啊!”

街坊乙陪著憂心,問出心裡遺憾的一件事:“是啊!聽說徐大人(徐光啟)走了時,很多老兄弟都去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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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那位先行者,街坊甲嘆道:“是啊!徐閣老那是累的啊!咱們受他照顧,理應去送送他!”

哎!街坊乙感嘆道:“聽說他的靈柩是從天津坐海軍的大軍艦回鄉的,人做到這份上,有這份榮耀也夠了啊!”

可不是,能有幾人有這樣的榮耀!

街坊甲也感嘆道:“是啊!徐閣老被封太子太保,諡文德(歷史上諡文定);陛下都親自送到通州,整個軍隊都下半旗致哀;松江府的上海工學院被皇上賜名上海文德學院,這份榮耀是任何人都不能媲美的。”

街坊乙羨慕的回道:“新學能有今天光景,他的功勞最大!”

街坊甲搖頭笑了下,指出其中關鍵:“這個您只說對一半,當今皇上才是最大的推手,您沒看到今年各地來的舉人老爺都少了不少麼?”

街坊乙再仔細一看外面的人流,確實發現了不同,差異的回道:“哦!是喲!您不說這個,咱真的是才發現這個奧秘!有什麼說法?”

千里為官為啥!不就是為了錢麼?

街坊甲笑道:“嗨!還不是利益驅使,如今的縣學有條件的都要學習算術、格物等;再說千辛萬苦考上進士,還要再選拔進翰林院培訓,合格後才能外放做官,沒考核過的只能做

學問研究,或者從小吏員做起;這樣還不如學新學,掙錢不僅快,也乾淨,關鍵是用得還安心些!”

街坊乙輕輕一拍桌子,奇道:“說來還真是這樣!也不知道陛下是怎麼做到的,如今這麼多人進了工坊,這農事竟然也沒誤了,糧食也真夠吃了。”

街坊甲喝了口茶潤潤喉嚨,取笑道:“您啊!一向就不喜識字,當年的‘掃盲班’您就不去!如今這邸報(報紙)多了許多,不少是關於朝廷政策的,多讀些就知道了;至於為啥不缺糧食,邸報上刊登了推廣新作物成功的訊息,還有就是怎麼養牛羊、養家禽的文章,看到這些你總該明白些吧!”

提起自己鬧心事,街坊乙明顯楞了下,好久才回過神,感嘆道:“看來是該學下了,要不睜眼瞎啊!都跟不上時代了,也錯過了不少機會。”

兩人聊著天,一群進京趕考的學子湧進了茶館,看到窗前衣著不凡的兩位老人;為首的認出了他們的身份,眉頭微皺了下,拉著夥伴們靠在另一側窗戶邊坐下,不滿的說道:“各位!看見了,如今這帝都到處烏煙瘴氣、滿眼銅臭,哪還有溫文爾雅、君子之國氣象。”

衣著廣鮮的學子乙摻和道:“就是!如今販夫走卒都登上大雅之堂,真是吾輩的恥辱,此次咱們一定要光大儒學,與這些人好好爭爭這國本!”

年長學子丙作痛心疾首狀,憤慨道:“就是!如今人心不古,只會奇 淫技巧,眼裡又只有‘孔方兄’,長此以往,國將不國,痛哉!痛哉!”

街坊乙聽著這些學子在那胡言亂語,忍不住就要呵斥;街坊甲壓住他的手,搖搖頭,擺出幾枚銅幣,兩人前後腳走出了茶館。

看著兩位老者走出老遠,學子甲滿嘴酸味的說道:“看到沒!這些滿身臭味的工匠都能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與吾等滿腹經綸之人同處一室,何其不幸!此乃吾輩恥辱!”

這一句話惹怒了櫃檯裡正在算賬的茶館老闆,他放下手裡的算盤,走過來客氣的說道:“各位客官!本店今天暫不營業了,請走吧!小二,送客!”

看著笑眯眯的掌櫃睜著眼睛說瞎話,這群學子倒想爭辯,看著孔武有力的夥計,也不願再自討沒趣,只得灰溜溜的退了出去。

茶館老闆還沒等他們出門,一轉身大聲說道:“小二,把那套座椅都送到廚房做柴燒了,換張新的擺上,晦氣!”

“撲通!”

幾位剛出門沒走多遠的學子摔了一地,臉面盡失的爬起來,在街坊們的哄笑聲中狼狽離去。

備註:

1、本文後半部衛後文鋪墊過度,跳躍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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