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喧囂一天的山谷終於趨於平靜,皎潔的月光照耀著河谷平原,一切又是那沒美好,黑暗和時間終將掩蓋人類的罪行。

山谷裡幾處沒有燃盡的火焰還在努力的閃爍著,黑夜裡偶爾傳來壓抑的哭泣;遭過兵災的朝鮮人暫時接受了被統治的命運,暴力反抗的都被無情的砍殺,屍首都被胡亂丟棄在路邊,只有等明日或以後才會入土為安。

亂世的人命如草芥!想活命就得將仇恨的種子埋在心底,默默的收拾著殘破的家,想到傷心處也只能坐在門檻上默默的哭泣,連聲音都要壓低些。

這就是世道!殘酷無情!

羅繡錦終究沒回那個破敗的房子,憑藉自己的手段霸佔了一處不錯的院落,更找來一個大餅子臉的朝鮮女人暖床,他的日子似乎看到了曙光。

與“瀟灑”的羅繡錦不同,范文程還呆在官衙前院偏房的那間屋子裡,只不過不再發“瘋病”;抱著自己僅有的那點家當蜷縮在房子的角落裡,抵擋不住連日的疲勞睡了。

時間倒回到一年前

崇禎二年六月,病重初遇的皇太極剛率“八旗”大軍離開盛京(瀋陽)沒多久,一名男子敲開城南後金書房官范文程宅邸。

范文程現在日子難熬,老婆被後金權貴霸佔了沒處伸張不說,連僕人都看不下眼跑了;如今一個孤苦伶仃的過著,聽到敲門聲只得自己前來應門。

他打開門一看來人,不覺驚叫道:“廖兄!哪來的春風把您給吹來了,請進!”

文人起碼又的風度范文程還是有的,伸手不打笑臉人,上門的都是客!

廖大凱看著這位同胞絲毫不以為意樣子,哈哈一笑回道:“哈哈!範兄,好久不見,屋裡說如何?”

如此這般兩人回屋坐定,廖大凱看著比幾月前更加寒磣的居所,打趣道:“範

兄,您這境況不怎麼樣啊!”

范文程看著眼前這位春風得意的傢伙,氣都不打一起出,耐著性子沒好氣回道:“廖兄如果是來取消小弟的就不必了,有什麼事直說吧!”

死德行!都啥時候了還這樣!

廖大凱心裡雖是鄙夷萬分,臉上卻掛著笑容:“範兄這是何苦?小弟也是靠您才有今天,小弟今天特意來報恩的!”

報恩?你的奸細嫌疑還未洗脫,如何報恩!

范文程張起身就要送客,不悅道:“不必!沒事的話就不陪了。”

廖大凱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一把拉住範文臣,急道:“哎呦!我的哥哥哦!死到臨頭了還這樣!怕了你了,坐下說。”

這肯定有大事!范文程猶豫下,還是不情願的坐下來,想聽聽後面的話,但也別著身子不願多看廖大凱一眼。

廖大凱苦笑著搖著頭,從懷裡掏出一個通告遞給范文程,小聲說道:“範兄,先看看這個!”

什麼東西這麼神秘?范文程疑惑的看著廖大凱,沒看出啥東西,接過遞來的通告,看著看著就張開了嘴巴。

天啦!還有這事!

這是大明內閣聯合五軍都督府頒佈的《戰爭罪犯的通告文書》,闡述了老奴酋叛亂的前因後果,列舉了遼東叛軍(後金)的各項罪名,宣佈戰爭罪犯名單。

范文程在“貳臣錄”找到了自己的名字,罪名叛國,刑期死刑。

“這?這是開玩笑的吧!”

范文程還是不相信堂堂禮儀之邦會這麼小氣,要捉拿他這麼個文弱書生。

這文人還做著“漢來降漢,楚來降楚”的美夢,想兩面投機!

老子來破碎它,廖大凱點點頭,語氣肯定的回道:“範兄!世道變了,這是南朝頒佈的名單,上面所有的人都會被追殺!”

於廖大凱情報真實性,范文程還是相信的,他的情報一直就是準確的,但就是這樣他的身份才更值得懷疑。

范文程呆在了,怎麼可以這樣!當年老夫子不是周遊列國待價而沽麼?

有人在範文臣惶恐的心裡又加了把火,廖大凱故意問道:“範兄!您看汗王此次出征勝率多少?”

哪有多少勝率!八旗失去了久經沙場的五旗旗兵,雖然從各地抽調人員重新編成八旗,這八旗能有原來的一半實力就不錯了!對上現在的明軍勝負還用說?

你這個奸細既然想知道,那咱也就不客氣了,范文程咬牙放出一顆“衛星”:“這?應該八成以上,南軍野戰還是不行。”

天啦!還真敢想啊!這韃子都是些什麼人,真當自己“滿萬不可敵!”

廖大凱鱉嘴一笑,毫不客氣的譏諷道:“八成?笑話!小弟可以打包票的說,汗王這次連一成機會不到!除非上天再次眷顧大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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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極病好後已沒原來那麼寬容,對漢人採取了不少限制措施,對範文臣這些同文館的文人同樣冷落不少。

范文程已不關心汗王能否成功,開始擔心自己命運,如此困局將何去何從阿!

想不到出路的范文程已處於崩潰邊緣,心不在焉的回道:“或許有呢?”

火候差不多了,再引導下這個任務就完成一半,廖大凱誘導道:“範兄!走吧!去赫圖阿拉,那邊還有生機。”

猶如黑夜中看到了曙光,孤獨的孩子找到了孃親,范文程看到了希望,抬起頭疑惑道:“這?可以麼!”

廖大凱繼續誘導道“當然!去找三貝勒!這樣至少可以暫時活命!以後再找機會透過朝鮮去日本,到那裡就好了,可以留在日本或者去南洋!留在盛京只有死路一條!”

“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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