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直義看著二俅一張腫成皮球的胖臉,忍不住“嘿嘿嘿”地笑了出來。

二俅心裡咕噥一句“笑個屁啊”,看到一副豬頭三樣子的秦直義,也忍不住“噗”地笑了出來。

勾博一看也差不多了,於是上前問道:“打夠了?”

兩人急忙雞啄米般點頭。

勾博繼續問道:“不打了?”

兩人急忙又是點頭又是搖頭。

勾博也很想笑,但還是拼命忍住說道:“那就起來……”

於奇正急忙上前,一把按住準備起身的兩人。

秦直義焦急地說道:“於副都料,你放過我們吧,我們真不打了。”

於奇正也不說話,一手一個按住兩人的腦袋,“嘭”地一聲,兩人額頭碰到了一起。

秦鐵牛在旁邊拍著手怪聲叫道:“一拜天地……”

“嘭”地一聲,兩人額頭再次親密接觸。

“二拜高堂……”

“嘭”!第三次彗星撞地球。哦不,直義撞二俅。

“夫妻對拜……”

於奇正這才鬆開手,對兩人做了個擁抱的動作。

兩大男人怎麼能這樣呢?二俅和秦直義兩人扭捏起來。

秦鐵牛上躥下跳地怪叫著:“咋地?是不是等著咱們把你們送入洞房?”

兩人一聽這話,嚇得渾身一個激靈,趕緊抱住了對方。

於奇正這才回頭,對著勾博點點頭。

勾博說道:“一笑泯恩仇啊,以後都是好兄弟。”

秦直義聽到終於可以放生了,情不自禁地對難兄難弟叫道:“二哥。”

什麼叫患難與共,什麼叫同病相憐?二俅激動得眼含熱淚,用力拍了拍秦直義的肩膀。

幾乎同時,秦鐵牛也拍了拍於奇正的肩膀,豎著大拇指誇道:“於副都料,你怎麼想出這麼絕的點子的?鐵牛我真心佩服!”

采薇出來打圓場:“吃飯了,吃飯了。”

圓滿解決毆鬥事件後,秦鐵牛和勾博兩人心情不錯,你一杯我一杯地來往。

秦直義和二俅這對苦命人,不斷示意對方夾菜。

於奇正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和秦直義一樣想法的人,肯定不是一個兩個。如果不從思想上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以後恐怕泥水這邊的麻煩還會層出不窮。

想到這裡,於是對勾博比劃著讓泥水師傅們都過來一趟。

秦直義急忙跳起來搶著說:“都咱們鎮子的,我都熟,我去一趟吧。對了,二哥,要不咱們一起去吧?”

二俅一激動,就忘了自己的聾子身份,跳起來就說了聲“好”!

看著大家奇異的目光,二俅急忙說道:“吾……未啞。謝直義兄弟耳光,吾能斷續聞聲矣。”

好在已經在這裡呆了幾天,二俅才能艱難地擠出這幾句半文半土的話。

秦鐵牛喜道:“如此就恭喜二俅兄弟了!”

秦直義更是咧開嘴笑了:“哈哈,想不到啊,想不到我的耳光,讓二哥恢復了一點聽力。這麼說起來,我還是有功之臣了!”

秦鐵牛也高興地誇兒子:“沒想到你這兔崽子,誤打誤撞還做了件好事。”

秦直義高興之餘,突然腦子靈光一閃,眼睛轉過來盯著於奇正,盯得他渾身發毛。

這些人裡,要說心思最聰慧的,自然是采薇了。她第一個反應過來秦直義想幹什麼。急忙擋在於奇正面前:

“秦直義你別亂來啊,於大哥是啞巴又不是聾子,不能用打耳光這個方法醫的!”

秦直義嘟噥著說:“不試試怎麼知道?之前咱們也不知道能治好二哥的不是?”

“不行不行,我說不行就不行!”采薇的頭搖得撥浪鼓一般。

於奇正發現不僅秦直義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就連他老爹秦鐵牛,似乎都有點動心了。急忙示意二俅和秦直義一起,趕緊去把其它泥水工找來。

二人領命後就出發了,秦直義興奮的語氣傳了過來:“二哥,你現在只是隱隱約約能聽到一點。我覺得吧,可能是藥力不足。你看咱們生了病吃藥,都是連服三個療程。明天我再給你來兩個療程,效果肯定好。”

雖然看不到正臉,但於奇正可以想象得到,二俅那張腫成屁股的臉上,現在表情一定非常精彩。

二俅他們離開後,於奇正趕緊叫上勾采薇,二人一起跑進廚房,開始熬起糯米漿。

采薇坐在灶門口的小凳子上,將棉花梗在膝蓋上折斷後,塞進爐膛裡。

跳動的映照著她白皙的臉龐,似乎鍍上了一層薄薄的光芒。

於奇正用眼角的餘光望了過去,一時間恍如夢中。

他覺得眼前的情形,有種莫名熟稔的感覺。

灶臺上,一盞冷燈如豆。爐膛前,美人笑靨似花。

所謂江湖爭鬥,所謂功成名就;所謂將相王侯,所謂名利風流。

終抵不過,這一抹如夢似幻的溫情。

對,這場景我應該曾經在某個夢中夢到過。或者,將來一定會在某個夜晚,潛入我的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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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采薇偷偷拿眼瞟去,於奇正拿著擀麵杖,不斷地用力在鍋裡攪動著。

油燈照在這個皮膚黝黑的男人臉上,高挺的鼻樑和晶瑩的汗珠,似乎是一張特寫的人物畫。

這副畫將會永遠留在我心裡,她想。

如果能永遠這樣子該有多好,她想。

“於副都料,人差不多到齊了。”秦直義大聲嚷嚷著走進廚房。

於奇正看了看鍋裡的糯米漿應該也熬得差不多了,於是把鍋裡的米漿舀到桶裡提了出去。

那個年代,居民住宅主體還是木製,壘砌的相對比較少。

勾博隊伍本就不大,加上只通知師傅,所以就只來了三、四個泥水師傅,以及虞弘新和彭巡典。

於奇正和二俅兩人在地下畫了一個邊長約四十公分的正方形。拿起鐵鍬,向下挖了約二十公分。

挖好之後,從旁邊地傷鏟了些地表的乾土倒進坑裡。

然後拿起一個木錘,噼裡啪啦對著坑裡一頓砸,片刻後便將坑的底面砸平整了。

接著又放進去一些乾土一陣砸。如此三次。

雖然之前沒見過這種做法,但在場的都是老工匠,很快就明白過來。

他們平時用的是俗稱“鬥鵝”的方法來壓實地基。

所謂鬥鵝,就是四到六個人,抬起重的鐵坨或巨石同時鬆手,利用重物自身重量壓實地基。

於奇正採用的是開挖回填、分層夯實的方法,更能有效解決土壤含水率高的問題。

工匠們心想,這樣好是好,所費的人工就比較大了。

於奇正將乾土回填夯實到小坑的深度大概十公分左右時,停止了動作。

采薇和二俅拿出了石子、豬血、石灰、毛髮等物。

這又是幹什麼?做法事嗎?幾個工匠不免心中疑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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