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信步走進浴室,季芳菲在原地呆怔幾秒,回神過來,氣沖沖追過去質問,伸手拍在禁閉的浴室門上,“你給我說清楚,就算是你家你也不能這麼任性妄,啊——”

推拉的折疊門,在季芳菲拍打下朝裡開啟,男人脫下睡衣的背影豁然撞入眼底。

高大身影,不著寸縷,修長的身形每一寸肌肉線條多一分嫌多,少一分則少,充沛著力量與美感,雄渾的男性陽剛之氣猶如重拳,貫穿視野,直接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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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地心臟加速跳動聲音清晰可聞。

季芳菲立即轉過身子,“你怎麼不穿衣服,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絲毫沒有被看光的侷促,好整以暇走到淋浴底下,開關開啟,水流嘩嘩傾瀉而下。

“不是故意的還不出去,打算看到什麼時候?”

“……”

季芳菲大囧,轉身關門逃也似得離開,完全忘了自己衝過來的初衷。

溫熱的水流自男人頭頂傾覆而下,他重新睜開眼睛,看著鏡子裡依舊黑白分明的瞳孔,眸底劃過一抹深意。

他好像發現了代替藥物剋制身體症狀的辦法。

以後怕不是要找更多理由靠近那個小女人……

季芳菲一路衝出房間,禁閉上房門臉上通紅的炙熱感覺才得以稍稍緩解。

微涼的雙手捧著兩個酡紅的臉頰,懊惱地走下樓,去一樓找慕風和慕北。

敲了兩聲,裡面沒有半點兒動靜,許是帶著兩小只早早睡下了。

別墅裡管家和傭人都休息了,她不信還在屋子裡找不到個帶床的房間。

轉了一大圈,事實證明,還真的沒有多餘的帶床房間。

傭人和管家平日都在別墅旁邊另外建造的獨棟休息,主樓是留給主人和尊貴客人居住的。

因為封家別墅鮮少有客,像季芳菲這樣的女客更是稀奇,所以休閒娛樂各項設施房間齊全,就是沒有多餘的客房。

她還需要在家觀察一週情況,非常時期也不好四處走。

季芳菲又乖乖回到自己房間。

屋子裡男人已經洗漱乾淨從浴室出來。

他的身上裹著深灰色的浴袍,沾了水的墨髮沒了白天一絲不苟的板正,凌亂的垂在額前,多了一份隨散和慵懶。

和站在門口的季芳菲視線隔空對視一眼,兩個人下一秒,同時行動,季芳菲距離較遠,等到衝過來,高大健壯的男人已經先一步躺在了兩米多的大床正中央。

她氣的站在床邊踢床腳,“這就是堂堂封總招待客人的禮節?擠佔了客房不說,還搶人家床,說出去不怕人笑話嗎?”

“你之前說了,房間隨便佔用,只要我高興,現在想出爾反爾?”

“……”

季芳菲早晨確實這麼說過,可是誰知道他厚著臉皮睡到自己這裡來。

他們一整星期出不了門隔離在家,這意味著此刻的輸贏決定未來一週晚上她要睡的位置。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原則問題季芳菲寸步不讓。

“我同意佔用,緊允許你的東西佔用房間,不包括你這個人。封總若是沒有絲毫紳士風度,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哦?我倒想看看你怎麼不客氣法?”

男人雙手枕在腦袋下,翹著一雙腿躺在床上懶懶地掃向站在床邊的季芳菲,好不愜意的樣子。

季芳菲氣不過,眸中狡黠一閃而過,彎腰手攥住床上的鋪蓋丟到男人身上,接著趁其不備打個卷兒將床上連人帶被子卷成團滾推到地板上。

嬌小的身子動作靈活扯起另外落在地上的一床被子跳上床,等男人站起來問罪,她人已經鑽進被窩只露出個小腦袋,無精打采地垂著眼睛,“我的頭好痛,渾身痠疼的不行,是不是疫苗接種的副作用上來了?我好冷啊……”

“冷是吧?”男人沒好氣地瞪她一眼,將樓上搬下來的被褥盡數裹在她身上,圍成了個大粽子,“我看你能裝到什麼時候!”

季芳菲一向是怕冷星人,對於男人強加身上的被子賴著不覺,左翻右翻將兩床被角壓在身下,得了便宜笑嘻嘻賣乖,“多謝封總慷慨救助,委屈您今晚在沙發上將就一宿了。”

封欩懶得戳穿他,長身向後,坐在大床旁邊的沙發上,拿了平板電腦辦公。

起初季芳菲還時不時露出頭偷偷觀察男人反應,以防被他重操舊招把她丟到地上,後來發現男人真的是一心一意工作,耳邊聽著啪啦啪啦的筆記本鍵盤聲音,眼皮發沉,昏昏沉沉睡過去。

迷濛中,感覺一隻大掌覆蓋在額頭,隨後輕拍她臉頰喚她的名字,“醒醒,你的體溫怎麼這麼高……”

季芳菲就像掉進了泥沼澤裡,渾身上下被淤泥拔走了力氣,抬不動手臂,連睜開眼皮都費力。

封欩工作到後半夜,聽到床上女人越來越沉重的呼吸,感覺不對勁放下工作走過來試探體溫,入手滾燙。

試著又喚了女人幾聲,分不清是睡的還是燒的迷糊的女人支支吾吾,眼皮都不抬一下。

“季芳菲醒醒,你發燒了,起來喝些水。”

封欩幾人回醫院前,蔣院士提醒過接種疫苗可能會出現發燒等副作用,特意叮囑不能喝藥,只能多喝水靠身體免疫力扛過去。

眼下女人燒的滾燙,沒等體內的免疫力取得勝利,她腦子先燒傻了。

封欩想起平時為小甜意常備在家裡的退燒貼,從醫藥箱翻找出來撕開給女人貼在額頭上,稍作思考,又去浴室打了一盆溫水拿毛巾為女人擦拭臉頰脖頸腋窩這幾個地方散熱。

約莫半個小時,女人的燒退了一些,臉頰上紅彤彤的酡紅散去,封欩剛松了一口氣,床上的女人身子忽然顫抖起來,蜷縮成一團抖擻個不停,“冷,我好冷……”

夢囈的呢喃,嬌小的女人蜷縮著更加小小一團窩在被窩裡,身上的被子都被帶動著抖動。

封欩伸手觸上女人額頭,先前還溫度滾燙的小女人,觸手冰涼。

季芳菲夢裡自己走進了一片冰山雪原,漫天飛雪沉甸甸地壓在頭頂肩膀,細長的腿半個膝蓋淹沒在厚白的積雪中,望不到前面的路,無窮無盡。

她渾身冰冷,擔心自己就這麼凍死在這裡,突然感覺到臉上一陣暖意,睜開眼,看見封欩那張冰山冷峻的帥臉,此刻就好像太陽之子帶著溫暖出現在眼前。

“我好冷!”季芳菲開心地撲上去取暖,八爪魚一樣將暖的火爐一樣的男人抱在懷裡,只要先暖和夠,男人怎麼誤會她隨意,沒有什麼比活命重要。

給人蓋被子的封欩,被床上八爪魚的女人纏上來,俯在半空的上半身被女人一雙藕臂拉近壓了上去。

昏睡中嘴裡不停喊著“好冷,凍死了。”的女人好似還不滿足,迷迷糊糊的小手四處亂竄取暖,直到劃散男人身上裹著的浴袍,冰涼的小臉兒貼上火熱的胸膛,發出愜意的滿足,“好舒服……”

她倒是舒服了,換他難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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